淺兮淡淡瞥一眼，一笑。

＂也有可能有人對月嘆息對話落淚愁眉不展……＂

＂停！＂

聽出言外之意的慕容歸連忙打斷的話，並且十分嫌棄的遠離一步，笑瞇瞇道：＂我現在對這齣戲的結局很是期待。＂

淺兮同樣笑瞇瞇的回道：＂本宮相信，侯爺定不會失。＂

慕容歸似笑非笑，覺得這人真是善變。一會兒一會兒亮，一會兒狠一會兒，一會兒哀傷嘆息一會兒又笑容滿面。

不過……

了自己頭上那枚簪子，準備拔下來還給。

＂既是貴國五公主之，小侯怎敢得……＂

＂得。＂

淺兮依舊在笑，眼神裡卻多了之前的怔怔憂傷。

＂這東西，我留在邊也是徒增傷，倒不如送給合適的人。＂嘆一聲，＂今日我祭拜五姐的時候香燭大亮，寸寸燃盡，灰燼皆無，又觀刮書籍，想是五姐已登極樂，我在塵間鬱郁不快反累得心懷掛念。既希我放下，我又豈能忤逆了的心願？＂

慕容歸默默不語。

臺上戲文依舊咿咿呀呀的唱著，分離，訣別，花轎迎門，新娘含恨而嫁……

後衆人已然被那戲劇牽引了心神，清醒的那幾個，自然不可避免的都在注意這一方的對話。

淺兮悠悠嘆息，寂寂飲酒，又道：＂五姐若活著，跟你一般大。其實……＂

看向夜空中那一圓月，眼神有些空。

＂今天……也是的生辰。＂

這下不止慕容歸，就連暝也震了震，卻沒側頭，眼神裡剎那間有些遙遠而深暗。蘭羽本就失了武功，再加上專注聽戲未曾注意到兒說什麼，再加上淺兮聲音刻意的低，所以也沒聽清，仍舊悽悽的看著臺上戲曲。

＂那是我娘還未宮，後宮趙氏稱霸，先後駕崩後霸主後宮，嬪妃人人自危，各宮各殿遍佈的眼線。那年懷第二個孩子，剛懷上卻胎不安，太醫義診後說一切正常，又找來欽天監，欽天監說後宮之中有人生於月命帶煞氣主克西宮，要麼誅之要麼趨之……＂

恍惚而森冷的一笑，＂一慣狠毒辣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自己親生孩子的事兒也不止一次……那時父皇遠在宮外，宮中勸人以爲尊，自然是橫行霸道爲所爲。本來是想針對二哥的，不過也算聰明，知道自己一個別國公主本就排，再加上嫁來天也沒幾年，說到底基不夠紮實，也不敢貿然行，所以只能挑柿子拿。我的五姐，那時候一歲，整個宮中唯一一個出月圓之夜的皇。太醫算算時間，很準的算出大概就是在中秋左右那段時間有孕，欽天監說與腹中胎兒相剋的，正是這月圓之夜出生的公主。＂

＂當然，是不會殺五姐的，也不敢殺，先後雖然駕崩，但孃家的勢力猶在，兔子急了還咬人，怎敢將自己陷於險境之中？非常大度寬容的退了一步，既然月圓之夜乃是煞氣月不詳之夜，那麼日後只能委屈五公主摒棄生辰，並在皇帛宗譜之中劃去的生辰八字。從此天只有個有名無實時的五公主，再無嫡公主……＂

慕容歸聽得一陣唏噓，＂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暫時無法後來居上所以先拿嫡公主開刀還是仇視嫡系一脈？＂

＂都是。＂

淺兮笑意冷然，＂據說生母早喪，父皇有個貌如花的寵妃，險些立爲皇后，結果在立後前夜突然暴斃，應該就是做的。大概是這個原因，對一切認爲可能鳩佔鵲巢霸佔嫡系一脈的人都有一種變態的仇視和敵意。唔，也許是們的家族傳，當初的悅欣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慕容歸默然良久，又問：＂那你二哥呢？還有那些朝臣，對此也不聞不問麼？＂

淺兮嗤笑，＂天子位卑，向來不重視，何況宮裡公主多的是，別說只是了個嫡公主的稱號，便是死一兩個他們也不會在意。至於我二哥……＂

眼神暗了暗，＂那時他才四歲，再是聰慧早，畢竟年，哪裡是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趙馨桐對手？要不是天向來注重嫡系傳承，只怕他也早就命不保。＂

慕容歸沒說話。

淺兮又嘆一聲，＂後來我娘宮，收養了二哥和五姐，纔有所庇護。至於五姐的生辰……沒人敢說，那些年趙馨桐在宮中勢力與日俱增，人人怕，即便知曉失寵，也沒人敢與作對。況且堂堂公主生辰八字，除了父母，誰能知曉？＂

說到這裡，

側頭看了暝一眼，眼神諷刺。

暝至始至終沒有說話。

那時候的他剛遇上此生摯，期待心的子爲他誕下皇兒繼承大好江山，自然對其他子漠不關心。再加上他本是涼薄之人，兒那麼多，哪裡能記住每個人的生辰八字？那個排名居中的兒，他自然也早已忘記出生何時。以至於後來蘭羽問的時候，他也早已忘記。

唯一記住的，只有荀。

那時候他小，知道自己在宮中境艱難，又剛被蘭羽收養，心懷激，不願給增添麻煩，也對此閉口不言。索蒼天垂憐，淺兮出生之日，剛巧也是中秋之夜。這位一出生便榮獲無尚尊榮封號的公主自然有別於其他公主的地位，趙馨桐再是跋扈也不敢在老虎頭上拔牙。

蘭羽可憐那孩子命途多舛，讓和自己的兒一同慶生。卻不知，那本就是的生辰之日。

命運兜兜轉轉，總是以另一種方式圓滿它本應有的結局。

＂死的時候八歲……＂淺兮低低的說：＂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那一年我剛知曉的真正生辰，歡喜之下特意讓人打造了這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打算在生日那天給個驚喜。卻不想驚喜未至，噩夢驟然來臨……死了，用這枚簪子簪子自殺的。嗯，我扔給的。＂

慕容歸赫然瞳孔一。

那邊楚曄和容臻齊齊子一。

淺兮卻依舊笑得眉目如畫，＂我曾特意徹查過你，怎會不知你生辰八字？你問我爲何要在今天拆穿你？因爲……你和五姐一樣啊。十年前我未曾送出手的生辰禮，在生辰那天爲了的索命兇。十年後我將它送給與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你。＂

＂命運如此巧合，你瞧，兩個漠不相關的人有著相同的世，或許這是上天難得的仁慈和寬容。十年前我沒能將這簪子送出去，十年後我將它送給你，就相當於了了當年一樁心事憾。或許，這也是五姐在天有靈的期待。＂

慕容歸默默無言，再看蘭羽，一直盯著戲臺子，似乎聽不見周圍所有靜，只一心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

是淺兮做了什麼吧？讓短時間聽不見這一刻的私語，以免腸鬱郁不快。

＂只可惜……＂淺兮又道：＂你終究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