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羽已經慢慢安靜了下來，眼神茫然的看著淺兮，總算認出來，又看見染的肩頭，立即瞪大了眼睛。

＂淺淺……＂

抖著，目愧疚而痛苦。

淺兮一把將的頭按在自己懷裡，＂沒事的，娘，不會有人再來傷害您了，別怕，別怕……＂

蘭羽在懷中抖，淚眼迷濛中看見背站在門口的蘭華。忽然一把將淺兮拉到自己後，神戒備。

＂你是誰？你們又要帶走我的淺淺……不，我不許……＂像老鷹護小鷹那樣護著自己的兒，素來弱的面孔帶上了凌厲之，＂不許你們帶走，不許，我不許……＂

＂娘。＂

淺兮害怕再次瘋癲傷害自己，連忙從後繞過來，按住的雙肩，循循善道：＂您還記不記得，您以前有個侄兒？＂

＂侄兒？＂

蘭羽表迷茫。

蘭華已經走了過來，慢慢蹲在面前。

蘭羽嚇得往後一，下意識的護著淺兮，神依舊警惕戒備。

蘭華眼中深切疼痛並幾分分別多年後重逢的喜悅，＂小姑姑，我是小華，您還記得麼？我一出生孃親就去世了，那時候父親忙於族中事，無暇分照顧我，我夜間哭鬧不睡覺，是您不厭其煩的唱著搖籃曲哄我睡覺……小時候父親督促我練功嚴厲，我上時常帶有傷，回去以後您總是心疼的給我上藥……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忘記。您長我八歲，所以我一直您小姑姑……＂

說起從前，冷冷心的蘭華也不由得緒容，卻又不敢太過靠近，害怕刺激到引再次瘋癲。只能半蹲在離一步的距離，懇切的看著，希能喚回因瘋癲而淡化多年的那些記憶。

淺兮守在旁邊沒說話，以一種隨時能制止發瘋的姿勢坐在旁邊，張的看著母親。母親瘋癲多年，也不知道對兒時的記憶還剩多。同意讓蘭華見母親，也是希蘭華能對母親稍稍有所以便於治好的病。

兩人都看著蘭羽。

蘭羽由最初的激漸漸平復下來，帶點迷茫的看著蘭華。

＂小華？＂

眼神朦朦朧朧，而後又似清風拂過，一點點撥去了迷霧，那雙眸子變得璀璨耀眼。

＂你是小華？＂聲音微微拔高，帶著不可置信的抖，突然一把抓住蘭華的手，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的臉，慢慢的，眼底芒越發燦爛。

＂小華，你真的是小華，真的……＂

＂是，小姑姑，我是小華，您看著長大的小華。＂

蘭華反握住的手，神微微激。

＂小姑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找您。如今終於找到您了……＂

他說著，一把抱住了。

蘭羽眼中淚花閃爍，喜悅和心酸兼併。

＂小華……＂

淺兮抿著脣，微微偏開頭，拭去臉上淚水。

這一刻慶幸蘭華來了，慶幸蘭華還能喚回母親塵封多年的記憶。這就說明，母親還有康復的可能。

欣喜而欣的笑著，目溫如雲。

蘭華微微偏頭，及微帶激的目，心裡似被什麼狠狠撞擊，麻麻的揪扯著疼痛。

那許多年裡，從未過的鑽心之痛。

……

安好了母親，淺兮卻沒有將帶走。十年囚生涯，縱然對這個地方深惡痛絕，卻也已經習以爲常，突然走出去，怕是會不習慣。再加上趙馨桐倒臺，朝中不穩，如此紛的時局之下，母親定然適應不了，只得徐徐圖之。

等睡下後，淺兮和蘭華才走了出來，剛出門口，淺兮便腳下一險些摔倒。

蘭華及時手扶住了，＂小心。＂

淺兮靠在他手臂上，微微息著讓自己站起來，過度的疲憊終究讓不堪重負，只能撐著門欄才能勉強讓自己不倒。

蘭華皺眉，＂你需要休息。＂

淺兮卻看著外面瓢潑大雨，想起那年馬不停蹄帶著大哥的冠冢回來看見數萬人著縞素跪在長街上鳴冤哀嚎，想起那一日炎炎烈日忽轉的紛

紛大雪……

一晃，十年。

＂你都看見了，我娘，瘋了。＂

最後三個字落下，閉了閉眼，靠在門欄上，瘦弱的肩膀微微抖。這一刻如此脆弱，這一刻如此渺小，兒單薄的軀，承載了那樣深沉的恨和責任。

難以想象，這麼多年，是如何一步步走過來你的。

蘭華心複雜，順著的話問：＂這樣的狀況，多久了？＂

＂九年。＂

淺兮抿著脣，＂我被帶到幽冥山後回來的第二次，就瘋了。＂

的聲音很輕，輕得很快被這瓢潑大雨淹沒，卻字字飄了他耳中，化爲尖利的刀，存存沒心臟。

蘭華低著頭，聲音也低了下去。

＂……是怎麼瘋的？＂

淺兮眼中忽然恨意一閃，袖中雙手握拳，死死的剋制著心中滔天巨浪的憤怒和殺意。

是暝那個禽。

永遠都記得，那一年急匆匆回來與娘相見。娘卻神驚慌十分害怕，對避如蛇蠍，還不斷掙扎嘶吼著＂走開，不許我……＂

當即怔在原地，目落在母親洗白如瓷的脖子上，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未散去，都昭示著曾經歷過什麼……

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長生殿早已被封閉，無人敢闖進來。

只有暝，只有他纔有資格踏進這座被封閉的宮殿。

他囚了娘，日日夜夜對施暴，以至於在忍母被迫分離日日擔驚怕之下還要承那人無休無止的慾終於神崩潰而……瘋癲。

看著蜷在角落裡以嬰兒在母的姿勢抱著自己的母親，眼淚簌簌流下來，那一刻心中滔天聚恨，那一刻心裂灰。

跪在母親面前，發誓終有一天定將這王朝握在自己手中，終會將山河踩在腳底下，給一個安穩餘生。

皇權之路那般艱難，那般辛苦，可不得不走。爲了娘，爲了那些犧牲自己只爲讓好好活下去的親人們。――

明天放男主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