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貞無言以對。

＂給我吧。＂淺兮又道：＂我給自己寫的信。鎖心鎖，斷丹斷。救了我的命，卻斷去了我對的所有記憶。我的記憶有些是空白的，任何人說得再多也不如我自己寫下來得同。＂

晞貞抿了抿脣，從懷裡掏出那封信，遞給。

淺兮平靜的拆開信封，目掠過上面的容，末了輕輕道：＂楚曄。＂

晞貞心中一，試探道：＂兮兒，你真的……＂

不他了嗎？

這句話還未問出口，淺兮便回頭看著，不答反問，道：＂六姐，在你心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晞貞愣了愣，而後沉道：＂冷靜理智到對自己也殘忍的人。＂

＂呵呵……＂淺兮輕笑一聲，眼神似盛滿了這一夜月的霜白，淡淡清冷，＂可這樣的我，卻因一個＇＇字險些方寸大。這樣的我，讓我自己都覺得危險和不可思議。＂

＂可是兮兒……＂

淺兮知道想說什麼，搖頭打斷。

＂六姐，從十年前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上肩負的使命和責任。於我而言是毒，我本就不該沾惹。我只恨在棲霞峰之前沒有先服下斷丹，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的而不能痛苦掙扎。＂

吐出一口氣，＂知道我爲什麼會留下這封信嗎？＂

晞貞沒有說話。

淺兮又淡淡輕笑，眼神飄渺如雲。

＂因爲我深知斷丹會讓我喪失部分記憶，醒來後我必定會追問調查。在那樣的過程裡我定然會迷茫糾結，得知真相後也會震驚失措。再加上旁人口中的說辭，難免會帶上個人主觀緒以及諸多外界因素，會影響到失憶的我。所以，只有我自己以平常心寫下事緣由，纔不會讓我去猜測和懷疑。＂

這封信是在給自己種下鎖心之時寫的，關於和楚曄的記憶也僅僅只有棲霞峰的初遇和後來天九章殿的重逢以及他夜房間的索

吻。

不需要知道後面兩人之間有過怎樣的糾葛，只需要知道自己最初的目的就可以了。

其他的事，可以當做故事來聽。沒人能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冷心無，可以從自己過去做的每一件事中判斷出自己的心。

＂六姐。＂說，＂給我說說吧，說你知道的，關於我和他的所有。＂

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希那些空白的記憶爲前進的阻礙。

晞貞沉默良久，才道：＂兮兒，從幽冥山出來以後，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你。雖然我不希看到你如此委屈自己，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淺兮目微暖，聲道：＂六姐，謝謝你。＂

＂說什麼謝？＂晞貞道：＂這些年，你不知道救了我多次。我們姐妹，哪裡還用得著這麼生分？＂

笑笑，眸中溢滿哀愁。

＂只是可惜了，他對你那般深意重，你們本該是最好的一對……＂

見淺兮無於衷，搖頭輕嘆。

＂之前你在他府中住的那段時間我不太清楚，我只能告訴你你恢復記憶之後的事。＂

緩緩講訴著這段剛萌芽就已經終止的緣分，以的視角，再加上幾分主觀因素的判斷，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告知淺兮。

這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故事，言罷竟是一個時辰之後。

淺兮沉思良久，忽而笑了。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給自己種下了鎖心。否則，我這後半生怕是都要在痛悔和寂寞中度過了。＂

那個人，最初選中他便是因爲他的病。知道斷魂殤之毒，也曾親會過那樣的痛楚。若非娘全力相救，或許早已了黃泉。

若任由自己上楚曄，沉淪之中，如何還能記住自己最初的目的與願？

爲大哥二哥復仇冤只是第一步，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能貪兒私？

掀開車簾下了車。

容臻已經遠遠的走了過來，看著，神複雜。

＂兮兒。＂

淺兮神平靜，斷丹讓忘記了和楚曄之間的點點滴滴，也順帶忘記了關於那個人的一些事。就連今日在東丘山上，容臻的咄咄相也已在記憶中淡漠灰。晞貞的講訴也並未激起心裡半點的漣漪。

易地而，理解容臻的做法，至於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態，或許憤恨或許惱怒也或許漠然以對。

畢竟鎖心之源，是自己，不是麼？

＂高麗北周大越圍困東丘，南齊怎會置事外？若我猜得沒錯，南齊至二十萬大軍已在邊境駐紮，隨時等著給高麗重重一擊。對嗎？＂

語氣平靜沒有半點冷漠仇恨，甚至一丁點波也無。

容臻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淡淡失落，給自己留了後路，又與晞臻在馬車裡呆了那麼久，想來前塵舊事盡在心中。沒有因他的咄咄相而怒恨於他，他應該到高興。

可是，這樣近乎疏離的冷淡，比恨讓他更痛。

＂兮兒，我……＂

淺兮淺淺一笑，眼裡帶著察人心的睿智。

＂你在等，等我開口求你，等我主提出兩國聯姻，你纔出手相救，是嗎？＂

容臻呼吸一滯，眼裡有被看穿的狼狽，角噙一抹淡淡苦。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不惜以這種手段來迫你心甘願嫁給我？＂

淺兮神如常，＂以當事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的確小人。以看之，自是費盡心機深意重。若以政客謀之，卻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智。但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欣賞有之鄙夷有之漠然有之。＂

一番分析後看著他，＂你希我以何種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容臻又是一滯。

沒有明確的回答他，卻又字字如針帶，刺得他嚨堵塞啞口無言。

淺兮又看向遠方，忽然道：＂還記得香陀山靜泉湖旁我與你的賭約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