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念因為回憶起AL-31FN發機采購事件急聯系雷剛匯報況時，中航一集團的會議室，那場即將改變華夏航發工業、乃至航空工業格局的談判，已經拉開了帷幕。

會議室的一側，來自中方的代表王明故作不悅地翻著手里的報告，開口對俄方代表說道：

“馬羅科夫，你應該知道我手里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份殲十的事故報告，在短短三個月之，我們已經收到了兩次同類的報告。”

“并且，這兩次事故的原因驚人地一致----都是因為你們的AL-31FN發機導致的。”

“其中最近的一次，我們的飛行員在三千米的低空完全失去了力，如果不是他的技過人，我們這架三代機還沒有正式服役，就要背負上生命的代價了！”

“對于這樣的況，你們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看著他嚴厲的神，對面的馬羅科夫攤了攤手，回答道：

“親的明，我的朋友。”

“我想關于這個問題，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多次了。”

“AL-31FN發機的能是絕對可靠的，它的表現在Su-27上已經得到了驗證。”

“無論是力還是穩定，它都不弱于那些國佬裝在F-16上的F100。”

“之所以會頻繁出現問題，主要原因其實并不是在發機，而是在殲十自。”

說到這里，馬羅科夫故意停頓了片刻，他凝視著王明的眼睛，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他施加力。

“明，這一點，我猜你也清楚吧？”

“目前使用AL-31FN的殲十戰斗機全部是經過‘改進’的，包括機、進氣道、燃料系統都與你們最初的設計方案不同。”

“這種改進本來是為了適應我們的發機，但很顯然，它適應得不是特別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發機出現問題，反倒是我們導致的？”

王明打斷了馬羅科夫的話，語氣憤怒地質問道。

“為什麼不是呢？”

“我們注意到，為了適應AL-31FN，殲十戰斗機的氣布局與最初版本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很顯然，這樣的改嚴重影響了這架飛機的氣能。”

“尤其是在高速大角度機時，飛機的升力系數將會嚴重下降，這大幅增加了發機的載荷。”

“我們已經檢查過發機的運行數據了，你所提到的那幾次事故，其實都是在應急推力下發生的，不是嗎？”

馬羅科夫神態輕松地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手指指向桌上的報告。

他的心里沒有任何愧疚，更沒有對這次的所謂“質詢”的擔憂。

是的，AL-31FN的確出了問題，可那又怎麼樣呢？

難道華夏人真的會因此而取消對這臺發機的訂單嗎？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不可能的。

所以，開場質詢的目的其實本就不是興師問罪，而只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只要自己拿出相對過得去的理由，并在采購條款上做出一定的讓步，那些早就已經確定好的訂單，就絕對不會飛走。

“......應急推力并不是你們逃避責任的借口，如果是su-27出了問題，你也打算這樣去跟你們自己的軍解釋嗎？”

王明還想要繼續爭辯，但他的心里其實沒有底。

他只是想詐一詐馬羅科夫，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里拿到更多的信息。

事實上，以他目前手頭掌握的證據，要分析出AL-31FN故障的真正原因本就是不可能的。

甚至于，正如馬羅科夫所說的一樣，前期殲十發生的所有與發機相關的事故，其發原因都是非常規的高過載機。

在很多相關的專家看來，之所以故障頻發，很可能確實是因為機設計與發機能不匹配......

然而，對于他的質問，馬羅科夫卻是一副有竹的模樣。

他溫和地笑了笑，開口回答道：

“我當然不會這樣去跟我們自己的飛行員解釋，因為在SU-27上，這樣的問題本就不會發生。”

“當然，在這款發機誕生以后，它確實出現過大大小小的故障。”

“比如傳軸潤不足啦、比如葉片斷裂啦等等。”

“我們每一次都是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并且也不斷地在對其進行優化。”

“你也知道，我們出口到華夏的AL-31FN實際上已經是迭代后的第三個版本了，這也是我們的承諾。”

“如果后續AL-31FN真的出現了設計缺陷方面的問題，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當然，我們不認為這樣的事會發生。”

馬羅科夫的眼神里閃過了一不易察覺的狡黠，但在場的中方人員，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既然這樣，我希你們在此后出一份完整的事故分析報告，給我們一個代。”

“否則，后續的采購計劃，我們就要重新考慮了。”

王明神嚴肅地說道。

“當然，當然，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的朋友！”

馬羅科夫臉上的笑容越發誠懇，而隨著王明合上了手里的事故報告，采購談判也正式開始.......

.......

兩個小時之后，第一談判結束，在俄方代表離開之后，中方代表重新聚集在會議室，復盤著第一談判的結果。

“我認為我們給到的力還是不夠，對方的價格太高了，如果以這個價格采購，我們的單機本將會大幅上升。”

“這還是沒有考慮后續維修本的況下。”

“這臺發機的工作時長普遍只有400個小時，而我們的飛行員訓練時長就要達到600小時，也就是說，至要兩臺發機，才能培養出一架有戰斗力的殲十。”

“所以，基于這個點，我認為我們至要把價格下去一半才行。”

說話的是一名年輕的代表，聽到他的發言，王明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們考慮的問題。”

“之所以要在正式談判之前安排事故質詢，本來也是為了給對方施。”

“但是，我們手里的數據實在是太了，在面對他們時，本就不可能拿得出實質的證據。”

“從這個角度切，達對我們有利的結果的可能很低。”

聽到他的話，眾人紛紛點頭。

大家都知道AL-31FN有問題，但誰也不知道問題在哪。

這樣的局面實在是讓人沮喪。

技不如人，甚至連對方錯在哪里你都不知道！

明知道對方錯了，但當他們用各種理由敷衍的時候，你卻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片刻之后，那個年輕人繼續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能不能直接不買？畢竟，目前看來，這臺發機并不夠可靠。”

“不買？不買用什麼？真的等WS-10嗎？”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一片沉默。

是啊，如果不用這臺發機，那還能用什麼呢？

王明深深地嘆了口氣，也正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而電話那頭，是他的頂頭上司，中航一集團總經理，林永明。

“林總，您說。”

“談判？談判還算順利，但是第一肯定是沒有果的......”

“嗯，確實出了點問題，但從目前的數據分析看，發機本的問題不大。”

“我明白，我明白......等等？啥？您再說一次？”

“暫緩？自研發機！？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