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
果真丫是條饞蟲,就知道吃。楊端午擡頭看了看天,晚霞映紅半邊天,這明天,依然不會下雨,不免面愁容。
“姐姐,姐姐,我也要挖一個!”妹妹奪過楊端午手中的鐵鏟,一個狠勁下去,挖出了半個番薯,還有一半,仍然留在地裡。
正當妹妹一臉沮喪的時候,突然楊端午的眼裡泛出亮,眼前,土裡殘留的那半個番薯邊上,泥土的明顯深沉,楊端午用手試了下,溼漉漉的。
“有泉眼!”楊端午心中驚喜,摟住妹妹一陣歡喜。倒是妹妹被弄的一頭霧水。
楊端午趕將泥土深挖了幾鏟,果然,涓涓細流下,能看見明顯的水。
不一會兒,泥坑裡就滿了水。
這下子,不愁天不下雨了,楊端午回家準備起了新的種子。
端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種蘿蔔比較好,這一來蘿蔔功效多,生吃吃都可,甚至還可以藥,二來也放的住,不像其他一些菜,沒幾天就爛了。
說幹就幹,端午和謝靈一起,將田間的那口井往深又挖了兩尺,隨著井水的汩出,井水越發澄淨,再用幾塊大小合適的石頭,將井口理平。
田間,預留出來的土地已經翻了一遍,鬆的泥土,因爲井水的澆灌,已經明顯溼潤了很多。這蘿蔔不需要移苗,只是在出芽的時候,一定不能著。
“用薄土蓋住就可以了。”謝靈還是習慣叮囑著。
將蘿蔔種在地裡,需要用泥土蓋住蘿蔔種子,否則太一曬,全都死了。可是也不能蓋的太厚,那樣的話,種子可能永遠也發不了芽。
很快,種子全都進了土裡。端午又微微灑了些水,纔回了家。
約莫過了半旬,土黃的泥地裡冒出了點點新鮮的綠,蘿蔔發芽了。沒兩天,麻麻的苗就全出來了。在四周黃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富有生命力。
“姐姐,蘿蔔長那麼快的啊!真好!”聽說今天要去田地裡弄點吃的,妹妹非的跟在端午後面。兩眼水汪汪的轉著,似乎在琢磨著晚上吃多蘿蔔。
一到田間,妹妹也是很主,學著端午的樣子,三兩下就拔出了一苗。
“姐姐,怎麼沒蘿蔔啊?”妹妹失的喊著。
“傻瓜,這才幾天啊,今天過來是給蘿蔔苗散苗的,把挨的近的苗都拔掉。這樣,剩下的蘿蔔就可以長的又大又好了!”
“哦,”妹妹失的應了聲,“不過,這蘿蔔苗我還沒吃過,晚上多炒點給我吧。”
這天,倪重忽然帶著他親孃何湘捷,上門拜訪了。
端午於是進了屋。沒見到他們。
“端午,剛纔,何大嫂來過了,提到他兒子和你訂婚的事。端午,你倒是考慮好了沒有?”謝靈送走了他們,才把端午出來,問道。
端午其實對倪重也沒不好的覺,尤其是上回,倪重竟然和一樣,找到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的蠶火。懂醫草藥,寫的一手好字,爲人老實質樸,家境在農村也還不錯,還考上秀才了,不失爲一合格的夫君人選。
可是一想到林安夜,端午的心,就突突地跳起來。
林安夜高傲,長相俊無雙,還懂音律,經常騎著白的駿馬,並且懂經商,擅長場際,做的一手絕活染布工藝,還是大銘朝最大的染布商林家染坊的唯一傳人。
更重要的是,端午第一眼看到林安夜就有好,林安夜和二十一世紀的音樂老師父親很相似。
與心中,林安夜就是話裡的白馬王子,和倪重,雖然也很好,可是卻顯得太平淡。
“娘,您不是說等年底大哥回家再談的嗎?”
謝靈說:“我已經寫信讓你大哥回來了。這可關係你的終大事,等不得年底了。”
“這麼快?”端午一怔。
“嗯。上回縣太爺夫人說要替你和李元寶做,可是到半個月了,還是沒一點消息。倒是李元寶,他自己派了一個婆過來,問你的意思。端午,既然事已經到這個地步,你就在倪重和李元寶兩個人中,挑一個吧。”謝靈說,“娘本來更看好李元寶,可是娘偶然聽村裡人說,李元寶和謝家的一個閨,曾經定過娃娃親,只是那孩子一直養在外祖母家,所以很人提及。李元寶估計也是和那孩子沒見過的,派過來的婆說李元寶本不喜歡那個孩子,喜歡的是你。”
“那又如何,既然李元寶已經定過親了,他又拍婆過來做什麼?人家可是謝家的子孫,豈能是李元寶想退就退的了婚的。難道我還要嫁過去做妾不?”端午聽了,本來對李元寶並無男之,就一點也不考慮了。
“娘也是這個意思。謝家可不是好惹的。娘怎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嫁過去做妾的。所以娘沒答應。”謝靈說,“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倪重了。”
“娘,再等等,說不定還有——”端午說。
謝靈看了端午一眼,沒好氣地說:“還等什麼。端午,你這丫頭,不會是在等林安夜吧?娘不是告訴過你,你和他,不可能的嗎?”
“娘——”端午低下了頭表示默認。
“你也不必等林安夜了,林家染坊自從得到了你的配方子後,生意大好,林安夜明日就要遠行,外地有個富商,要接一批大額訂貨,只怕一時還回不來呢。林安夜這麼忙,他爹又不同意你和他兒子在一起,你等他,就等到頭髮白了,也是不的。”謝靈提到林安夜,就一臉的不高興。
端午表面上也不和謝靈爭執,可還是最喜歡林安夜。決定馬上去鎮上,找大哥商量。
誰知端午前腳剛踏進鎮上的林家染坊,楊宗閏後腳就已經離開了。他接到了謝靈的書信,坐上馬車,回家去了。
這天下竟然有這麼湊巧的事,難道真的是上天註定,和林安夜要錯過的?
端午呆呆地坐在大染坊的凳子上,眼前,來來往往的是髒兮兮的染工,忙忙碌碌的影,誰也沒注意的心事。
“我們林公子明日就要啓程了,楊姑娘,你今日還是可以見到林公子的。”大染坊的老夥計,張叔看端午等了這麼久了,知道一定是找林安夜有事,便好心來問。
端午搖搖頭:“不,我不是來找林公子的。我是找大哥的。既然大哥不在,我就走吧。”
張叔說:“姑娘,你若是來找你大哥的,你就不應該和你大哥錯過,你大哥一早就回家了,你卻從家裡趕到鎮上,你也來過我們大染坊好多次了,我也聽說過林公子喜歡姑娘你,林公子跪求林老爺的事,我也是親眼所見。姑娘,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我雖不知道你和林公子究竟怎麼想,可林公子我卻是看著長大的,他從未對一個孩子,如此上心過。”
一席話說的端午不已,“張叔,我其實並不知道,林公子的真實意思,所以——”
“所以你就想過來問問,是不是?”張叔慈祥一笑,“我孫也像你這麼大,你們這些小鬼心裡怎麼想的,我一看就知道。行了,林公子就在房裡算賬。他要把賬本給理清了,鎖好了,明日才安心遠行。”
端午往前走了幾步,停住了,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合不合禮,可是一個未出閣的孩子,就這樣貿然去找一個單男子,終歸是件難爲的事。
“快去吧,還停下來做什麼?”張叔笑著催促道,“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放心。”
端午這才鼓起勇氣,走了房。
林安夜一襲白廣袖,斂眉低頭,細長的手指撥弄著銀製算盤,聽到腳步聲,還以爲是下人進來了,也未擡頭,說:“出去,等我算好了再進來。”
端午愣了一下,沒有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伶牙俐齒都化爲烏有。
林安夜擡頭一看,見是端午,手中的算盤,譁然落在地上。
“端午姑娘,怎麼是你?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林安夜說著,走了過來,連算盤都懶得去撿拾。
“是我。”端午沉著地看著他,目帶著探尋,帶著些微熱度。
林安夜簡直不敢相信,他離很近,他都可以聞到服上的沉香味。他覺自己的呼吸加快了,他從來都沒想到,他也會在孩子面前張。
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他什麼場面沒見過,可是,如今,他好像初的小男生一樣,張得心都要跳出膛了。
“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讓我見見林老爺?”端午暗示林安夜。
林安夜聽懂了,他很高興,甚至高興得不能自己。原來他喜歡的人,也和他一樣急切,急切到甚至都主找他,想要見他爹爹。
“端午,我今夜就去和我爹爹說明。”林安夜說,“如果他還是不同意,我就離家出走。”
端午低下了頭,臉紅了起來,不聲不語的樣子,讓林安夜看了著迷。
“你要等我。”林安夜說著,拉住了的手。
好像電一般。
忽然門開了,奴婢過來說,林老爺讓林安夜迅速過去一趟。
端午連忙甩開了他的手。
“知道了,你退下吧。”林安夜喝道。
奴婢退下去了。
林安夜說:“端午姑娘,要不和我一起去見見我父親?”
端午知道林安夜是認真的,可是,還是覺太快了:“不了。你不是要我等你嗎?我等著好了。”“嗯。如果父親不同意,明日我也不遠行了。什麼都沒有端午你重要。”
端午抿一笑,相信林安夜說到一定會做到的。
林安夜讓林家車伕親自送端午回家,自己去見林老爺去了。
謝靈看到端午駕著林家的馬車回家,就明白端午去哪裡了。
“端午,你不可如此。”謝靈把端午到房間裡,“娘不是叮囑過你,你和林安夜不可能的嗎?”
“可是娘,你也說過,會尊重我的意思的。”端午扯著角,低著頭。
“那是除了林家的人,你喜歡誰,娘都不會過問。”
“爲什麼呢娘?”端午眼睛紅了,“爲什麼你就看不上林安夜呢?”
“端午,你不要再問了,你只要知道,娘都是爲了你好。再說了,林老爺迂腐萬分,當年他最疼的兒林安靜,被趕回家林老爺爲了家風,都差點沒讓進門。更何況是你呢?”謝靈鄭重地說。
“可是林公子也說了,他今夜就去求林老爺,如果林老爺不同意,他明天都不遠行做生意了。”
“你真傻,林安夜可是作生意起來,就犯癡的人。他怎麼會爲了你,不出門呢?”謝靈可不相信。
“娘,我相信他。”端午臉上也寫著堅定。
謝靈搖搖頭:“明日他一定會離開。林老爺也一定不會答應。”
“纔不信。”端午撅著,“娘,如果明日林公子真的爲了我留下來了,娘是不是就會答應了?”
謝靈冷笑道:“可以。那如果他走了呢?”
“那我就答應倪重的婚事。”端午對林安夜很有信心。
“端午,你可要一言爲定。”謝靈說。
“娘也是。”
“好,那就看明日吧。”
可是讓端午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次日,楊宗閏特意趕到林家去看,回來告訴端午說,林安夜一早就離開清河縣了。
“這怎麼可能呢?”端午不敢相信,“他答應過我的!不,我要親自去鎮上看。”
“端午,大哥怎麼會騙你呢,林安夜真的已經走了,甚至連一個口信都沒有留下。張叔說,昨夜林安夜和林老爺談了很久,一夜未眠。也許,林安夜最終被林老爺說服,他做出了離開的選擇吧。”
端午只覺得心口一顆巨石,沉沉地過來。差點不過氣來。
“怎麼可能呢。”他昨天明明和說好的,他說他若是說服不了他父親,他就不會離開。如果說服了,他就會去找。
可是,他卻是一走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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