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過我們若是在北地到陸蕭元,該如何應對?”他問陸辭秋,“或者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我們試想那懷北太子是想要救活陸蕭元,那麼這就是兩個問題,一,他為什麼要救活陸蕭元?二,既然要救,為什麼不干脆給他換一張臉?只要陸蕭元不再頂著原本的臉,他就可以在懷北長長久久地活著,沒有人會知道。”
陸辭秋也覺得奇怪,雖然是克隆技,但如果同期掌握了腦電波移植,那就沒必要再克隆出來跟陸蕭元一模一樣的臉。那懷北太子圖什麼?
沒有人知道懷北太子圖什麼,一切的答案都得等他們到了懷北才能找到。
今晚的桂城沒有宵,十分熱鬧。燕千絕說:“安槐國每座城都有自己的節日,有的是建城日,有的是一些特殊的紀念。今日應該是桂城過節,也不知道過的是什麼節。”
二人下了馬,燕千絕在街邊買了個小手提燈給,順便問了賣燈的人今日是什麼節日。
那賣燈的人就說:“你們是從鎮海城過來的吧?一看就是。如今鎮海城跟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那邊的人經常到桂城來買東西,我們也經常去鎮海城喝越王頭。今日是咱們桂城的梨花節,您瞅瞅這街道上飄落的梨花瓣是不是特別好看?城外梨花更多,白天就會有很多人到城外去賞花了。二位要是能在桂城多住幾日,可別忘了去看城西的梨花賞,樹下還有梨花釀。”
燕千絕謝過那人,拉著陸辭秋的手繼續往前走。
“可惜我們明日就走,賞不到梨花了。一會兒看看城里有沒有賣梨花釀,買一些路上喝。”
他看著陸辭秋手里的小燈,“其實安槐百姓在找樂子方面比鎮海城要在行得多,鎮海城的百姓最多是到海邊跳跳草環舞,像這樣盛大的節日是沒有的。即使是在過年的時候,這邊的氣氛也不如京城。可能是因為太熱的緣故,天氣熱,人就容易犯懶。”
陸辭秋說:“每個地方的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不能說京城太好,也不能說鎮海城不好。大家習慣了什麼樣的生活,那過起來最舒服的就是那樣的生活。好在如今安槐這邊跟南岳也互通了往來,鎮海城的人要是想熱鬧,就可以到桂城這邊。”
往前方看,看到前方不遠好像有一座大宅。但大宅四周安安靜靜,甚有人往來。
便問燕千絕:“那是什麼地方?為何夜市到了那里就沒有了?”
燕千絕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一會兒就說:“那宅子是空的,沒有人住。據說空了有七八年了,門口都爬了蜘蛛。”
“那宅子看起來可不小,怎麼會空的?”
燕千絕說:“那是從前桂城的一位富商建給發妻的。他的發妻是南岳人,江南人士。大概二十多年前,安槐跟南岳有過那麼幾年和平時期,兩國關系很好,兩國百姓也多有往來。那富商做生意到了江南,認識了那名子,子的家人是不同意的,因為覺得安槐山高路遠,嫁過去之后怕是一輩子都見不著了。
但是那子鬼迷了心竅,一定要嫁給那位安槐富商。于是二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私奔了,子跟著富商來到了安槐,到了富商在桂城的家。
那富商對妻子確實也極好,但是兩人一直都沒有孩子。妻子覺得對不起富商,主為富商納妾。但是富商覺得妻子跟著自己背井離鄉到安槐生活,已經很不容易。再加上后來兩國關系開始變得惡劣,妻子想回南岳探親更不可能。他再納妾實在對不起,于是斷然拒絕。
再后來,他們都上了些年紀,妻子開始想家。富商就建了這座宅子,找了去過江南的匠人,把宅子里的景致按著江南小院兒的風格打造,就為了能討妻子歡心。
可惜,這宅子剛建,還未等搬進來呢,他的妻子就病故了。富商在妻子榻前吐了一口,也跟著死了。
他們沒有后人,二人死后,偌大家產被親戚瓜分殆盡,唯獨這宅子,人人都說它不吉利,因為正主還沒搬進來就死了,所以沒有人要,就一直荒在這里。”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宅子門前,白沭也上得前來。爭得了二人同意之后先進去探了一圈,出來之后就說:“宅子里頭沒人,但也破敗不堪,到都是灰塵。只有幾棵梨樹開得很好,梨花瓣飄落一地,怪好看的。”
燕千絕問:“要進去看看嗎?”
陸辭秋想了想,搖頭,“不進了。這宅子承著那對夫妻的魂呢,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燕千絕點點頭,“好。”然后牽起的手,繼續往前走。“其實背井離鄉確實很耗人心,很多傷害是無形的,看不到不著,但是思念就會一直積在心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積出一場大病來。我時征戰,為的是盡可能多地把兵權握在手里,盡可能快地從馮家手里搶走一些權力。只要我把大量的兵權握在手里,母后在京中才能在馮天春的打之下輕松一些。
那些年,我和七哥拼了命的快速長,等到真正大權在握時,才發現自己本沒有年,也沒有年。那些在旁人看來應該是最快樂的歲月,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最殘酷的歷練。
說起來,我遠走南地,也算是背井離鄉。只是戰事一場接著一場,就也沒有那些個工夫去慨那些沒用的。
所以后來我也在想,把你帶到南地來到底對不對。我覺得還是不能長長久久的在這邊生活,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江媛媛,我都應該回到京城去。”
陸辭秋苦笑,“其實對于我來說,哪里都不是故土。只是在京城待久了,所以覺得那里是故土。真正的故土早已經回不去了,從陸家二小姐被吊在城墻上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路,忽然之間也有些茫然。
但陸辭秋是一個很會自我調節的人,這種茫然不過一瞬間,很快就被抹了去。
然后仰起頭去看燕千絕,笑著說:“家建在哪里,哪里就是故土。我也怕寂寞,所以覺得還是大家都在一起比較好。”
后有人扯了一下,陸辭秋回頭,見是白沭。
白沭手指了一個方向,張了張,無聲地說了句:“二殿下。”
二人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果然看到燕千揚正陪著一位紅子在街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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