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必須要有人背鍋,而且還得把這個鍋背得穩穩當當,將和的傾城摘得一干二凈。
如今是陸家的主母,不能再小家子氣,不能再畏首畏尾,也不能再左右搖擺不明站位。
云家和陸家的臉面,眼下只能顧一個,既然還要在陸府討生活,那麼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陸家。
定了定神,突然沖著那云家的仆人大喝一聲:“大膽!欺上瞞下的東西!枉江南云氏信任你,將這樣重要的事給你來做,可是你呢?不但私自售賣主家另有用的東西,還瞞報價錢,妄想私吞巨銀!云家怎麼會調教出你這種奴才來?”
云氏越說越生氣,被陸家人氣出來的一肚子火,正好都發泄在云家仆人上。
但也不忘替云家一罪——“云家百年書香,從不沾商途,很不擅長做生意。我早就跟幾位哥哥說過,云家的在學問上,可不是在生意上。雖然是雅買雅賣,但到底不是書香世家該做之事,別到時候連被人騙了都不知。
果然啊,被人騙這一天果然到了!
你這個奴才,今日我就打死你,一來替我陸家出一口惡氣,二來也是替我娘家清理門戶!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打死!”
那仆人急了:“姑,我想私吞,剩下的銀子都是要送回云家的啊!大老爺……”
“胡說!”云氏又是一聲厲喝,急匆匆用話堵上那仆人的,“云家收到贗品,是云家走了眼,說起來也是害者。但那畫是你私自賣的,云家又怎麼會想到錢財如何分?如今云家人都以為那畫已經在我手上了,你卻還要往云家頭上潑臟水。這種惡奴萬萬留你不得!
還在等什麼?趕把人給我拖出去!”
跟著云氏一起來的丫鬟紫蘭和青竹立即上前,同時還了百蘭院兩個大力的嬤嬤幫忙。
那兩個嬤嬤見老夫人也沒說什麼,便走上前,把那人的一捂,直接拖了出去。
屋里瞬間安靜了,人們默契地誰也沒再說話。直到紫蘭們回來,說人已經被打死了,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然后對云氏說:“雖然是罪有應得,但他到底是云家的仆人,這事你還是要跟云家說一聲,別怨到我們陸家頭上。”
云氏立即道:“母親放心,此事全由我一人所為,跟陸家沒有任何關系。還有那幅古畫的事,也是我哥哥看走了眼,還請母親一定原諒。”說完又對陸蕭宇道:“二弟放心,那五十萬兩銀票我立即派人去追回,定如數奉還。”
紫蘭聞聽此言馬上就跑了出去,云家的客船還在京郊碼頭,必須去把銀票要回來。
這件事做到這里,應該也要告一段落了。
云氏和陸傾城都松了口氣。
用打死一個奴才為代價,解釋一起事端,倒也值。
就是羅氏冷哼著說:“原來書香世家出來的兒,比武將家的還要狠啊!從前裴夫人在世時,十多年了,可從來沒有打死過什麼人。沒想到書香世家出來的兒才一上位,就見了腥,可見這人是什麼心腸啊,真不能憑家世而論。”
云氏真是煩死了二房這個刺頭,當時就回道:“這樣的奴才不管擱在誰家,都是要被打死的。弟妹不信就回羅家問問,若是羅家對這樣的奴才還存著善心,那我就服氣。”
羅氏這張從來不饒人,一聽云氏這樣說,立即懟了回去:“跟羅家比什麼?羅家一介商戶,本來就是擅使鄙手段的。大嫂一向看不起羅家這樣的商戶,怎的這種時候還拉著羅家來比較呢?行了,我沒心思跟你斗,今日誰沒臉誰心里有數。
我就是提醒大家一句,今日這事兒可千萬不能傳出去,云家的名聲我無所謂,但陸家臉上無,那可是跟咱們都息息相關的。”
老夫人點點頭,“老二家的說得對,今日之事,誰也不得傳揚出去。行了,都回吧!”
老夫人在常嬤嬤的攙扶下,回了里間。
今天鬧了這麼一出,比誰都鬧心。因為原本說好了要給兒的古畫,現在沒了,那兒要拿什麼去討好皇帝?云氏真是太讓失了。
老夫人一走,二房一家也沒有再多留,陸蕭宇大聲喊:“母親放心,我一定再去給妹子尋畫!”然后就跟著媳婦和兒走了。
陸芳華臨走時沖著陸辭秋了眼,模樣很得意。
陸辭秋幾乎能想象到心里的話:怎麼樣,今日這出戲,熱鬧吧?
眼看二房走了,蘇姨娘趕拉上陸惜玉,頭也沒回地離開百蘭院。
倒是陸辭秋留在了最后,看著云氏和陸傾城,角笑意不褪,幽幽地道:“像云家這種百年書香,居然看一幅古畫都能看走了眼。嘖嘖,也不知道是云家故意送了幅假畫過來糊弄你們,還是云家那所謂的書香門第,本也是徒有其表。
大夫人,您給分析分析,是哪個原因呢?”
云氏盯著陸辭秋,眼里的憎恨本藏都藏不住。
但又不能真的跟陸辭秋翻臉,因為宸妃還等著治病,十一殿下那個賜婚,也沒說真的就不賜了。
在心里默默地勸自己不要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總算是把自己給勸得差不多了,這才和悅地對陸辭秋說:“千錯萬錯都是云家的錯,今日還要多謝二姑娘看穿了那幅畫。否則一個欺君之罪下來,不管云家還是陸家,都難辭其咎。”
陸傾城甚至對著陸辭秋揖了個禮,“二妹妹大恩,姐姐不敢言忘,回頭定備好謝禮給二妹妹送去。今日之事真的只是個意外,我們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二妹妹,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就不要再挖苦我們了,給我們留些面吧!”
陸辭秋都聽笑了,“面?聽好了,你們兩個在我面前,沒有任何面可言!有許多賬我都給你們攢著呢,待我母親喪儀過后,咱們一筆一筆慢慢算。”
陸辭秋走了,云氏母皆松了一口氣。
可一想到說還有賬要慢慢算,松下去的氣就又提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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