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閑靜和楊元二人雖然沒有房,但二人日漸深厚。
楊元因為讀書不多,字也寫得不好,不像別的大夫會有行醫筆記,他都是記在腦里。
跟著北上的王大夫和范大夫不是太醫院的人,如今變了楊元的跟班,隨帶著筆和紙,隨時記錄。
歸閑靜要找窮秀才抄書,一是要給兒子送書過去,二是讓一些抄書的窮秀才又能賺取費用,又能讀一遍書籍。
沒想到蔣全理來了,說他找了十幾個人,不用給他們錢,也不用管飯。
歸閑靜猜是去崖州的那幫人,對于那些貴人子弟,不太放心,萬一父母找上門來說指使人家孩子干活了。
說道:“雖然我很愿意,可是我已經找好了人,你們雖然不要工錢,但搶了別人的謀生之道,不太好吧。”
蔣全理說道:“他們抄一份,我們抄的給廖大哥,用得上。”
歸閑靜說道:“這個必須你們父母同意,不然我很難做。”
蔣全理說道:“我都多大了,這點事還做不了主?”
歸閑靜說道:“我可不想哪位心疼兒子的找上門來質問我:我兒子還小,你就欺負他白給你干活?”
在崖州接過這幫小紈绔們,特別是蔣全理為首的幾個,那玩起來上躥下跳的,那會有梁四鎮著他們,就算是在京里他們父母誰也不敢找梁四質問。
歸閑靜可是經歷過現代一些不講理的家長,也看過網上的新聞,兒子三十歲殺了人,當母親的還說我兒子小不懂事,你們原諒他。
嗚呼!
這幫小祖宗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萬一在這累著了著著了,可不想擔這個責任。
蔣全理著嚴肅臉的歸嬸子,沒想到會被拒絕,“我給我父母說了,我父母不得我來抄書。”
歸閑靜說道:“那好,來的人每人拿一份父母同意書,不然免談。”
蔣全理是在京城頭一次和歸嬸子面對面說話,以前在崖州見過,覺得歸嬸子和藹可親,見到他們也是關心,派人給他們送吃的。
這會一點不婉轉干脆利索,還讓他們父母出面同意才行。
門三哥不在,不然要問問是啥意思。
蔣全理去問門泰際,門泰際說道:“我母親說的沒別的意思,不是不讓你們去抄錄,就是讓你們父母同意簽字,免得后面為一點小事扯皮。”
蔣全理笑道:“又不是三歲小孩,誰會為這個扯皮?我爹說你母親是做大好事,誰家肯把收藏的古籍拿出來讓別人抄寫?江家的藏書從來不外借。”
門泰際和蔣全理一同在崖州呆過,彼此也,他笑道:“我就學下我外祖父會說什麼吧,別管那幫臭小子們,要抄書去書店呀,倒給錢哪家書店也不敢用這幫祖宗,萬一手腫了他們爹娘找上門,誰負這個責?”
他出手指著嗓門說道:“誰這麼大膽使喚我兒子?壞了我兒子考狀元的手你賠得起嗎?”
蔣全理哈哈笑,出門后想想,去了永安侯府,門房帶他去書房,在書房門口,聽見老侯爺的聲音,還是著嗓子的聲音:“壞了我兒子考狀元的手你賠得起嗎?”
蔣全理探頭,見老侯爺著手指,表和門泰際剛才學的一樣。
他捂樂,心想門大哥太了解他外祖父。
老侯爺見蔣全理進來,說道:“我正說你們哪,回來了不老實呆著抄什麼書,要抄去別家抄去。”
蔣全理見歸嬸子也在,心想著父倆真好,這點事也跑回來商量。
歸閑靜不是回娘家給父親商量這事,是回來找大嫂有事,順便給父親說了一下。
蔣全理說道:“我已經和歸嬸子說好了,回去讓我爹娘出一份保證書。”
老侯爺說道:“你先等等,明天你再過來拿,我先寫一份樣本給你。”
蔣經理答應了,回家給爹娘說了此事,和靜長公主說道:“老侯爺啥時候這麼謹慎了?我們家是外人嗎?還給我們這麼計較。”
要說心里對歸閑靜沒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最起碼有一點酸溜溜。
出嫁娘家,哦,娘家是皇家,是外祖家崔家,雖然給了陪嫁,但是,別說一箱書,一本書都沒給,曲崔家不理會。
曲崔家給二婚的歸閑靜十箱書啊,要知道這十箱書可比十箱金子還貴重。
兒子提出來要去歸閑靜那抄書,丈夫非常之高興,丈夫都恨不得去抄呢,頭一回對兒子大加贊賞。
沒想到歸閑靜來了這一招,什麼老侯爺說的?
老侯爺是他閨放個屁,都得說是香的。
蔣員外郎不理會妻子說什麼,他讓兒子從頭到尾說一遍,掌權里就說了。
蔣員外郎看著眉飛舞說話的兒子,兒子去了一趟崖州,回來之后他發現,兒子像他舅,八卦那方面像。
知道就知道了唄,他還跑到永安侯府再去一趟干嘛?再去驗證一遍?
長大了就妥妥的他舅。
和靜長公主聽兒子說完,再看看丈夫的臉,嫁給丈夫這多年,明白丈夫想的是啥,趕把兒子打發走了。
訕訕對丈夫說道:“等明天全理拿回來什麼樣板,咱就照著抄一份,兒子肯讀書了,母親也高興。”
蔣員外郎站起來,也沒說話走了。
妻子說的沒錯,兒子回來后母親確實很高興,本來兒子從小就甜,哄得長輩偏心與他,好在母親心疼兒孫并不糊涂,不會一味的溺兒孫。
第二天早晨上朝之后,皇上把蔣員外郎留下,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蔣員外郎接過一看,上面寫的同意書,一二三四五六條。
第六條是:在抄書期間,無論是在歸先生書房還是離開歸先生家,抄書人發生任何意外,包括頭痛腦熱跑肚拉稀牙疼頭暈,不能找歸家歸先生麻煩。
蔣員外郎抬頭,心想他還沒見著這份同意書,皇上哪來的?
皇上哈哈大笑道:“是你全理送來一份。”
蔣員外郎躬行禮,道:“臣告退。”
轉過翻個白眼,我家全理是你外甥。
外甥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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