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縣衙吏員領取薪俸,易書元到得很早,畢竟本來也沒睡。
從縣衙賬房出來的易書元心明顯更好了,看得出來縣衙還是很照顧他的,一共領了薪俸四兩二百錢。
如果是才來這個世界的易書元或許對這筆錢沒啥概念,而現在他就會在心中喊一句「妥妥一筆巨款!」
買什麼奢侈品之類的是沒有上限的,而如果僅僅用滿足基本生活,說這筆夠買普通人家一年的糧食是不誇張的。
當然,如果真的換算實際購買力的話或許也就是上輩子普遍工資的水準,但照比這裏其他人的水平絕對算不錯了。
今天又是休沐,易書元當然是直奔同心樓,先滿足一下口腹之慾再說。
但一個匆匆跑來的衙役打了易書元的計劃,人還沒到賬房邊上呢,喊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易先生,易先生!縣尊大人讓您速速去署!」
衙役來得顯然比較急,跑到易書元面前都微微帶,易書元第一反應就是林修要看他編撰的縣誌,心中不由有些無奈。
怎麼這邊的領導也興在假期看工作進度這一套啊。
但衙役接下來的話讓易書元知道自己想岔了。
「易先生,月州城那邊來人了,是賈雲通案子的事,縣尊大人讓您快過去呢!」
易書元微微皺眉知道事的輕重緩急,說了一個「走」字,就直接快步朝著縣令的署方向前去,那衙役自然是趕追上去為易書元帶路。
還在路上呢,易書元便問起了一些細節,得知月州知州派了不人過來,正在向林修當面了解案的詳細經過,而易書元作為承接案件前後發展的關鍵人,自然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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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的署畢竟也在縣衙範圍之,加上易書元和衙役腳步很急,所以片刻之後就已經到了。
那是一片單獨的院落,兩人才到門前已經看到至十幾個陌生裝束的差,打扮都是一墨綠勁裝再戴著結式襆頭,大部分人手中持公門標準的職刀,但也有人腰纏鎖鏈或者背著特製的子。
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腳步,很多人朝著門外看來,易書元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徑直走向那會客的廳堂方向,能見到裏面除了縣衙幾個員外還有幾人,為首的一位戴著一頂長翅帽,應該是月州來的。
易書元人才到門口,已經先一步向著林修行禮。
「縣尊大人,易某來了!」
見到易書元來了,林修下意識從座位上起。
「易先生快進來,來來來,我向諸位介紹,這位便是易先生了,易先生,這邊位是月州的通判李大人,這幾位都是月州城那邊的公門差人!」
在易書元進門的時候,所有的視線就都看向了他,而亦步亦趨跟著的那個衙役則了明人,此刻正小心翼翼站在一邊,連話都不敢說。
對比之下,易書元落落大方,向著幾位月州高拱手行禮。
「元江縣文吏易書元,見過幾位大人!」
月州通判和幾個差人都在上下打量易書元,前者輕輕冷哼一聲問道。
「哼,你就是那位能看見鬼的易先生?」
易書元眉頭一皺抬起頭來,這語氣不太客氣啊,他用餘瞥了一眼一邊案幾上,那天的案件卷宗正被攤開在上面,顯然已經被看過幾了。
不過易書元心不急氣不燥,保持著該有的恭敬態度回答后,再度轉向林修那邊。
「正是在下,林大人,不知大人您招在下過來所為何事?」
易書元這是明知故問,但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也方便林修這一縣主拿回主權。
但林修還沒說話,那月州來的李大人已經先一步開口。
「據卷宗所言,此案中是你代那鬼何欣開的口?可有此事?」
易書元,心中吐槽一句好大的威,面上則是點了點頭。
「確有此事。」
「那你再讓那鬼上你說說看?」
這明顯有些強人所難了,一邊的吳明高著頭皮開口解圍。
「通判大人,縣衙之鬼魂難進,且現在是白天,幽魂定是難以現的,而且鬼魂也不是召之即來啊......」
易書元也開口道。
「吳大人所言甚是,不過即便何姑娘不在這裏,但賈雲通的認罪狀擺在這裏是做不了假的,有些事只要一查便知真偽。」
「哼,卷宗上寫得分明,賈雲通認罪之前被用了刑,難保不是屈打招吧?」
「通判大人未免太過武斷了吧,此人拘捕傷人,令我縣衙折損不好手,帶到衙門裏點刑法再正常不過了!」
說話的是元江縣的縣尉,他肩頭的傷還沒好,一隻胳膊掛著布繩,說這話是比較有說服力的。
但那通判邊上有人低聲嗤笑一句:「好手?」
此話一語雙關,激縣尉心頭怒起,狠狠看向出言那人,剛要說話,易書元不太悉的元江縣縣丞就立刻出來說話了。
「呃,好了好了,大家都為朝廷辦事,莫要傷了和氣呀!」
一邊的師爺也趕附和。
「對對,我們是在討論案子呢,莫要傷了和氣!」
林修深呼吸一口氣。
「此案自有刑部給說法,通判大人不用過於費心。」
月州通判眉頭一皺,掃視元江縣眾人。
「林修,你不知那梧州通判是誰,那總該知道前梧州知事乃是現任吏部侍郎,你如何讓上頭信服?就憑這鬼魂冤的卷宗?」
若是別的京,林修確實有可能不知道,可吏部負責各地員考評,而且尚書雖然是主但只是總覽全局,真正負責幹活且說得上話的都是侍郎,林修當然不可能清楚。
至於出點什麼岔子?通判沒有明說,但即便是易書元也能聯想一二。
確實,對於元江縣衙門的人來說,這案子是親經歷,自然無有不信,但對於其他人尤其是上面的員而言,這種容陳述多有些荒唐。
易書元見縣令沉默不語,便開口說道。
「通判大人若是不信,可問問當夜在場的差役,也去那地牢親自問問賈雲通嘛,我相信此人是不會翻供的。」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問!」
說著,月州通判嘆了口氣看向一邊臉不太好看的縣令道。
「林修,朝野之爭最為兇險,我也是怕你誤卷其中,因為此事被人當刀使了,你這些年的考評我也看過,雖無什麼功績,但也沒什麼大錯,有些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論這案子結果如何,你都很難獨善其了。」
就像是被這句話激了一下,林修心中怒起,周靈韻,竟讓易書元到他上略顯明亮,但開口卻也沒講什麼太激的話。
「下心中有數,所做的皆是分之事,多謝通判大人關心!」
月州通判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走吧,帶我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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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來到地牢,但月州城過來的人幾乎是同時就直接接管了地牢的防衛,各自佔據了地牢的一些關鍵崗哨,原本的衙役和守衛既不敢擅離職守,又不敢呵斥這些人,在一邊有些尷尬。
林修跟隨在月州通判邊上,皺眉質問道。
「大人,這是為何?」
月州通判看了他一眼。
「就憑元江縣衙如今剩下的這些衙役,何談防衛?本暫行代管了。」
大一級死人,元江縣的一眾吏只能認了。
地牢裏,牢頭六爺這會哪還有那種牢裏唯我獨尊的氣派,如同一個殷勤的小卒走在前面為這些大人開道。
「諸位大人,前面就到了,賈雲通就在最裏面!」
跟在月州通判邊上的幾名差則全都被在另一個牢房中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有人不出了聲。
「長臂猿孫士萬?」「嗯!」
「你沒有認錯?」「不會有錯,這廝上背著好幾條人命,沒想到卻被抓住關在這裏!」
「他竟然會護著賈雲通?」「哼,這次新仇舊恨可以算一算了,也讓他嘗嘗我們的手段!」
幾人在議論中走過,而牢裏的江湖高手則一言不發,臉顯得十分沉。
很快,眾人就到了地牢的盡頭,賈雲通還是在那個角落,而聽到靜的何欣已經先一步轉向門外,見到這麼多人,尤其是是這些煞氣不輕的武者,下意識微微後退。
但當看到易書元和林修在人群中,何欣立刻面欣喜,向著兩人行禮。
「民何欣見過林大人,見過易先生,易先生,林大人聽不到,你告訴他我行禮了啊!」
易書元微微點頭,但沒有開口的意思,何欣也不敢催,就在邊上干看著。
「賈雲通,月州的大人和縣尊大人來看你了,快出來!」
「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不只是個辦事的......」
賈雲通在那瑟瑟發抖地回應著。
「賈雲通,你給我出來!」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牢頭一連喊了幾遍都是這一句回應,看得月州的人皺眉連連,低聲道。
「此人若是瘋子,證詞可不太能作數啊......」
元江縣衙的幾人這會心中也頓時有些張,不希賈雲通真的瘋了,林修立刻下令道。
「打開牢門,把他拉出來!」
「是大人!」
牢頭立刻打開鐵門,猶豫一下掃視監牢部,低語幾句「勿怪」,然後和另一個衙役一把將賈雲通從躲藏的枯草中拉出來。
「不,不要找我......」
賈雲通劇烈掙扎,還以為厲鬼現了,但被強行轉向門口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了易書元,頓時彷彿看到了救星。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又或許是重的巨大優勢,賈雲通居然一下子掙了牢頭和衙役,趴到了門口向著那邊不斷磕頭。
「咚咚咚......」
「易先生啊,求您救救我,救救我,讓那鬼魂不要糾纏了,我快不了了,我已經全都招了!」
「咚咚咚......」
一個月州差手穩穩托住了賈雲通的額頭,然後看向一邊的易書元,不只是他,其他人其實也在看易書元。
林修心中一,忽然問道。
「易先生,難道那何欣姑娘就在這裏?」
所有人都是心頭一跳,哪怕之前再怎麼不信,結合賈雲通的瘋狂和現在的環境,多還是有些影響的。
易書元面平靜,也不作什麼瞞,中靈韻之氣隨著心念而,分出一縷飄向那鬼魂,隨後點了點頭道。
「何欣姑娘正在賈雲通背後!」
易書元本意是想要助何欣凝實鬼,讓能出點聲音讓大家到,但沒想到隨著他的作,一陣詭異的風竟然在牢中颳起,吹得眾人角拂。
呼......呼......
一個迷糊的白影竟然在所有人眼中約浮現。
「嘶......」
一時間,所有人只覺得一涼氣直衝天靈蓋,即便是武者也是皮疙瘩炸起......
真的有鬼!
「啊——」
賈雲通尖一聲,拚命往門口爬,不過立刻被外頭的人幾人按住,牢頭和衙役也在此刻往外跑。
我在黃泉有座房,家中有田又有糧。
這世間本是沒有什麼神仙的,但自太古以來,人類眼見周遭世界,諸般奇異之事,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又有天災人禍,傷亡無數,哀鴻遍野,決非人力所能為,所能抵擋。遂以為九天之上,有諸般神靈,九幽之下,亦是陰魂歸處,閻羅殿堂。於是神仙之說,流傳於世。無數人類子民,誠心叩拜,向著自己臆想創造出的各種神明頂禮膜拜,祈福訴苦,香火鼎盛……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靈水秀,人氣鼎盛,物產豐富,為正派諸家牢牢佔據。其中尤以「青雲門」、「天音寺」、和「焚香穀」為三大支柱,是為領袖。這個故事,便是從「青雲門」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