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是十五歲出去游學的。年歲不大不小,上有他阿娘親自做的行囊,背著一些書,帶了點銀子,就出門去了。
去的地方是江南。沒有別的緣由,皆因出名的幾大書院都在江南。他出發的時候是春三月,到江南已經是九月天了。
其實一路上也不用花費這麼多時間,只是他走走停停,完全是一個人走過去的。
沒錯沒錯,齊殿卿連一個書和管家都沒有給他,游學就只是游學,本沒有任何人幫他。雖然暗地里也有人跟著保護,可是這些人都已經被吩咐過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出手的。
剛開始,阿黎也寂寞的,還會想念在京都的親人,但后來發現,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
那就是沒有人再著他讀書,沒有人再管他了。他因此欣喜若狂過幾次。
于是從京都到江南,他猶如一匹韁的野馬,四都要去逛一逛。他還喜歡驗不同人的日子。
有時候扮作一個投親的富家公子,去茶樓上面舞文弄墨,有時候也扮作一個乞丐,在臉上抹一些泥土,整個人臟兮兮的,拿著個破碗去討飯。
反正他把能做的都做了,還的出了一趟花樓——然后灰不溜秋的出來了。
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里面的胭脂味。
不過出門久了,新鮮勁過去,他也覺得無趣。于是到江南潁州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
這里正好有一書院。書院不是很出名,并不是他之前就想要去的書院。不過,他當時已經有些累了,想要停下來歇歇,所以也就沒想著再走。
游學麼,也并不一定是要去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才行,四停一停,沒準有新的悟。
就了學。書院是新辦的,統共也沒多學生。大概二十幾個,都是附近的窮書生。
阿黎畢竟是生慣養出來的,即便這些日子吃過了不苦,但是比起這些窮書生讀書,他覺得自己吃的苦本就不算什麼。
曾經阿黎很不理解阿爹為什麼一生都在跟大臣們斗智斗勇寒門讀書之事,當親眼看見這群人是如何在讀書之后,他立馬就會到了。
不過,他跟這些人的不同本藏不起來。坐在他旁邊的人笑著問他,“折黎兄,你之前是富貴人家出吧?”
阿黎點了點頭,“也算不得富貴人家,就是驕養著長大,沒吃過什麼苦。所以家道中落之后,還帶著一氣,不過,這些我在改了。”
他沒有躲躲藏藏,好像坦白的很,倒是讓周圍的人對他刮目相看。有人說,“富貴不在一時,讀書明理才是一世,折兄雖然暫時沒有了富貴,但卻明理,到時候,高中榜首,又何愁沒有富貴呢?”
阿黎就覺得,這些人倒是心地好。而且,他們讀書厲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阿黎就喜歡這里的。
只不過,喜歡是一回事,真的要靠自己生火做飯,持油鹽醬醋茶的時候,這份喜歡就了一分。
但他都十五歲了,出門的時候信誓旦旦,他想著也不能敗在這些小事上面。于是就開始學著燒火做飯。
——之前在路上都是用銀子買。
第一回,他差點把房子都燒了。山長是個胡子白花花的老人了,見了他這樣,急忙搖頭,然后回家把自己的孫過來幫忙。
他家孫今年十三歲,但做事麻利的很,就是挑水也是使得的。阿黎自小學過武,哪里肯讓去挑水,他連忙拿著扁擔和兩個水桶就走,小姑娘在后面笑嘻嘻,“你就不會挑著嗎?”
阿黎紅了臉,哎了一聲,就挑著水桶走。小姑娘也不管他,只在屋子里面看了看,發現還真的是家徒四壁,搖搖頭,回家給他送了一些青菜來。
“你吃吧,只是沒有,很久都沒有買了,哎。”
說著說著,自己嘆起氣來,“我爹前幾日病了,家里的銀子都拿去買藥,如今都只能天天吃青菜。”
小姑娘阿鎖,是個跟其他小姑娘都不一樣的名字。不過阿黎覺得好聽的。
阿鎖道:“我家里還有一床被子,我也給你抱來,不然晚上可不像白天這樣暖和。”
又急忙回去抱被子。家阿娘笑話,“莫不是看上了人家阿黎,這般把家里的東西都送過去,其他的師兄弟,也沒見你這般照顧過。”
阿鎖卻沒有臉紅,只理直氣壯的道:“他長得好看,我自然要多照顧一些。”
阿黎確確實實長得好,因有他在這里,偶爾跟師兄弟們出去吃頓飯,便有人上門打聽。
阿黎都拒絕了。
他如今只想著溫飽,可沒想著找媳婦。阿爹給的銀子在路上已經花完了,于是就想著把上的服當了。
他這服也值當一些銀子。他自己不知道當鋪在哪里,就求助旁邊的仁兄。對方一臉可惜,“你這裳實在是好,上次借你的穿了一回,如今還有些回味。”
阿黎大笑起來,“瞧你說的,倒像這服是山珍海味。”
因他這件服好,好幾個人都借過去穿著撐了面子。倒不是他們慕虛榮,而是上的服實在是補丁太多了,重要的場合,穿著這種服去,別人就低看你幾分,有些事就談不。
這些人也不是讀書的書呆子,知道出去做點營生。
阿黎佩服他們的。
這一次當掉裳,也是想要去做一件大事,謀更多的銀子。
便有人問,“你想要做什麼?”
阿黎:“過幾日就要到十月,聽聞有花燈節,到時候這一片都是花燈,咱們提前買了東西來做花燈,到時候是個謎語局,花燈就可以賣出去,豈不是能多賺些銀子?”
對方就笑,“你以為就你想到了?只是這花燈節由來已久,你想到的東西,別人自然也知道,難道還能等到你來做這門生意嗎?多人都虧了銀子。”
阿黎也笑著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見他有竹,別人也不勸他了,只帶著他去當服。那件服竟然當了十兩銀子!
這下子,所有人都在想阿黎之前到底是多麼富的公子哥了。一件服穿這樣還能到十兩銀子,那之前買的時候是多。
阿黎真不知道。他說,“應該是家里打腫臉充胖子給我買的,我阿爹阿娘穿的沒這麼好。”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為之前除了介紹自己的時候從來沒聽他說過家里,所以對阿黎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悉。
但阿黎一點也不想談這個!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填,他現在也算是知道了:能說話就說話。
他低著頭,一臉不想談這個的模樣,其他人也是能理解的。家道中落,從貴人變了當服的窮人,父母兄弟肯定也不如意,說不定已經去世了,他們如今著他說這個,確實有些不仁義。
于是就轉了話題,說起這十兩銀子能干什麼。阿黎早就想好了,他拿著其中的二兩銀子買了做燈籠的東西,然后想起阿爹畫的燈籠圖——沒錯,他阿爹總喜歡做這些有的沒的,之前阿黎還覺得他在浪費時間,如今卻覺得阿爹渾是寶。
他按照記憶里的樣子把燈籠做出來,又添了一些當地的特,然后把第一個燈籠拿給來找他的阿鎖看。
阿鎖是個喜歡花里胡哨東西的姑娘,一看這個燈籠就很喜歡,高興的說:“當真給我嗎?”
阿黎一看這模樣,就知道自己到時候肯定賣的不錯,于是也很高興。兩個高興的人決定一起去賣燈籠。
阿鎖道:“一看你這樣就不是那種賣過東西的人,樣式雖然好看,但還需要有人去說才能讓人家買,你就給我好了,我子利索。”
果然賣的很好。阿黎要給阿鎖銀子,阿鎖擺擺手,“你的燈籠很好賣,不過是張張口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黎就覺得天下好人真多呀。他寫信回去的時候就道:“我賺到了第一個五兩銀子。”
雖然不多,但是他依舊很高興。
除了要開源,節儉也很重要。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手上有了銀子,但依舊勸他不要奢侈。
“你還小,十幾兩銀子本算不得什麼,若是生個病,便什麼也沒了。”
阿黎很是認真的聽他們的勸解。不過,這十幾兩銀子卻本存不下來。
倒不是他用了,而是別人要用。比如說,坐在他后邊的師兄母親突然病倒了,是要銀子去救命。阿黎自然要給他。
再比如說,坐在最后一個的師兄自己暈了,他不得不救濟一點。
于是這里一點,那里一點,十幾兩銀子怎麼經得起這樣折騰,馬上就沒了。
眾人都不好意思,但他們實在是太窮,想要還銀子一時之間也還不上,于是就決定每個月都要有一個人還,不能讓阿黎著。
阿黎:“……”
還的。
就連先生也覺得他是個仁義之人,過年的時候把他過去吃飯,然后指著阿鎖道:“你若是不嫌棄,我就把阿鎖指給你。”
阿黎連忙搖頭,阿鎖一張臉耷拉下去,“你是不喜歡我嗎?”
阿黎想了想,搖頭,“倒也不是。只是從來沒有這個打算,若是貿然答應了,不是耽誤你嗎?況且,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即便是有先生指婚,我也不敢不聽從父母的意愿。”
于是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了。
合著你還有父母是吧?大家都以為你家只剩你一個了。
阿黎就支支吾吾的道:“我家的事實在是復雜,一時半會說不清。”
他想了想,道:“先生,您還是給阿鎖再找個婆家吧,我家不合適。”
先生就笑著說:“無事,阿鎖還小,也不著急。”
便撇開這個話題不說了。
阿黎還慚愧的,他現在一事無,一文沒有,先生卻肯把自己的寶貝孫嫁給他,明顯對他很看重,但是他的世卻一直瞞著,實在是有些慚愧。
先生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在如此窮困之時不愿意定下婚約,所以善解人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蒼天不負有心人,只要你肯像如今這般踏實讀書,將來一定能高中狀元。”
阿鎖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被拒絕了生氣一瞬間,也就不氣了。反而安阿黎,“是啊,起起伏伏皆是人生之常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阿黎:“……哎。”
越發愧疚了。
于是對阿鎖也更加盡心盡力。說實在話,阿鎖這丫頭太跳了,跟他家阿娘一點也不一樣。但是阿爹說過,人都是可以被教導的,雖然阿黎也不知道什麼樣對阿鎖更好,但是多教教讀書也是好的。
阿鎖:“……救命!”
好不容易擺了阿爹和阿爺的教導,怎麼又突然來了個小先生。義正言辭的拒絕,“你說的我都已經讀過了。”
阿黎就有些愧疚,“那我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他如今真的是無分文,手無縛之力,做不了任何事。
其實這些日子,阿黎一直在反思一件事:如果他不是大秦的三皇子,那他是什麼人呢?
他好像什麼都不是。于是心難免低落。
阿鎖見他如此打擊,也嘆了一口氣,有些委屈的說:“行吧,教吧。”
阿黎:“……啊?好啊。”
雖然沒明白為什麼又要他教了,但這樣一來,他心里也好一些。
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年罷了。
于是每天,阿黎都要給阿鎖教一會兒書。阿鎖也任勞任怨的讀,有時候回去抱怨,“他實在是太喜歡教書了,也很喜歡說教。他說他爹就這樣。”
現代漫畫師穿越到古代小鄉村,剛一睜眼就要被爹孃賣了給哥哥娶媳婦?可是她有恐男癥!趕緊選了一個拖兒帶女的老光棍,本以為可以暫時逃過一劫。結果嫁過去才發現老光棍一點都不老,而且三個兒女也各個都聰明漂亮。組閤家庭裡,從每天雞飛狗跳、鬥智鬥勇,到齊心協力振興家業,日進鬥金。夏盈本以為,她終於要登上人生巔峰了!然而當身邊這一大三小的真實身份擺在眼前,她才明白——原來,早在她收服了這四個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登上了人生巔峰。
她是禍國妖后,他是冷酷邪帝。后宮危險重重,步步陷阱。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敢影響她的古代逍遙游,她就送她地府定居的通行證。“皇后……”奸邪皇帝一把將她拉進紅綃帳。第二天,宋星辰怒了,“夜亦痕,老娘遲早滅了你!”
季枝遙從出生起便是個不起眼的草芥,誰都能來踩她一腳。不起眼到前朝覆滅,宮人落荒而逃時也不帶她。聽留下的宮婢說,新帝陰鷙殘暴,只在宮中待了一夜,苑中侍從便無人生還,全部慘死。她徇徇度日,如履如臨,卻還是沒逃過被抓去太極宮當侍女。*日子過得慌亂,新朝建立不過數月便再度岌岌可危,季枝遙不得不跟著他離開皇宮,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一日,地痞流氓趁她不備沖進院中,一群人生拉硬拽要將人搶走。她雖學了些繡花拳腳,卻敵不過人多勢眾。絕望之際,院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陣冷風卷入,吹至宮殿的各個角落。禁衛將偌大的庭院封鎖,截斷任何能逃跑的通道。那群人眼見身著墨色蟒袍的男人不疾不徐走到她身前,丟下一柄長劍。嘭一聲落地,滿院的人嚇得直接跪地,瑟瑟發抖地看著那塊標致至尊之位的令牌。可季枝遙卻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昨夜他們大吵一架不歡而散,想來他很樂意置自己于死地。然而死寂須臾,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卻只見他蹲下與兩眼微紅的人平視,語聲溫和,拉過她的手,讓她握緊劍柄。“孤今日教你殺人。”——他給她榮華富貴,給她身份地位,可寫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出逃的三月后,他卸下偽裝,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無論如何都要將人強行帶回上京。意識到這一點后,季枝遙雙眼空洞又絕望,一柄長簪毫不猶豫指向了自己的喉嚨。當看到眼前男人滿面慌張,變得毫無底線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條命,就是她能和他叫板的、最簡單的東西。
這日大雨滂沱,原本要送進尚書府的喜轎,拐了兩條街,送入了永熹伯府。 毫不知情的寧雪瀅,在喜燭的映照下,看清了自己的新婚夫君。 男子玉樹風逸、軒然霞舉,可一雙眼深邃如淵,叫人猜不透性情。 夜半雨勢連綿,寧雪瀅被推入喜帳,亂了青絲。 翌日醒來,寧雪瀅扭頭看向坐在牀畔整理衣襟的夫君,“三郎晨安。” 衛湛長指微頓,轉過眸來,“何來三郎?” 嫁錯人家,寧雪瀅驚愕茫然,可房都圓了,也沒了退婚的餘地。 所幸世子衛湛是個認賬的,在吃穿用度上不曾虧待她。 望着找上門憤憤不平的季家三郎,寧雪瀅嘆了聲“有緣無分”。 衛湛鳳眸微斂,夜裏沒有放過小妻子。 三月陽春,寧雪瀅南下省親,被季家三郎堵在客船上。 避無可避。 季三郎滿心不甘,“他……對你好嗎?” 寧雪瀅低眉避讓,“甚好,也祝郎君與夫人琴瑟和鳴。” 季三郎變了臉色,“哪有什麼夫人,不過是衛湛安排的棋子,早就捲鋪蓋跑了!雪瀅妹妹,你被騙了!” 寧雪瀅陷入僵局。 原來,所謂的姻緣錯,竟是一場蓄謀。 衛湛要的本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