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無雙一直心中茫然,白的一番話倒直接幫劈開云霧見明,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件事怎麼跟他說?他可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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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忐忑持續多日,一直藏在無雙心中。
期間,也不是沒進宮,可每次都是晚上進宮,到了后他就抱著這樣那樣,次日等醒來,人已經走了,本找不到機會說話。
既然他不問,也就裝著糊涂,這一過就是大半個月。
南蠻邊疆之地重燃戰火,朝中最近作都是圍繞著南蠻戰事,既然要打仗,自然要調兵遣將,運送糧草。俗話說兵馬未糧草先行,打仗打的也是糧草和軍備,也因此朝廷最近十分忙碌。
可哪怕是這麼忙碌,陛下也沒忘召那個狐貍宮!
如果說之前許多人還在觀看風向,如今見這事態,已經漸漸有許多人坐不住了。常惠妃自是沒借此興風作浪,將苗頭都對上皇后,讓一眾嬪妃都覺得郿無雙背后就是皇后。
這事無雙本來不知道,還是皇后召來說話,言語里都是賣人,才得知。
無雙不置可否,雖不知皇后為何向賣人,但郿無暇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沒有好,才不會做好人,只用靜心等待,自然會知道對方圖謀。
這日,來接的輦車比以往早一些。
平時都是天黑才來,可此時也不剛酉時。
無雙按下心中疑進宮,他果然在,卻一改之前披頭散發、著大袍、儼然一副打算安歇的模樣,而是穿著一紫的龍袍,端得是滿威嚴。
這是剛跟朝臣們議完事?無雙也沒多想,去了他邊坐下。
“朕之前與你說的事,你想的如何?”
最近‘他’干了什麼荒唐事,乾武帝俱都知曉,只是政務太過忙碌,也不出空閑過問。此時他半瞇著眼,看著愈發嫵的眉眼,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自然口氣也不好。
“何事?”
下一刻,無雙懂了。
本來以為他不會再問此事,誰曾想突然又來,倒讓之前想好的說辭俱都忘得一干二凈,一時間頭腦一陣發白,也說不出任何話。
“怎麼?你還是舍不得與你那丈夫和離?”
“我……”
乾武帝沒有說話,以他的自傲,能說出之前那句話著實罕見,但也僅此而已,不會再多說,也因此眉宇越發顯得冷。
見他冰冷的臉,無雙心里更慌了,同時還有些委屈,覺得此人變臉太無常。
上了榻,抱著人千好萬好,當心肝寶貝,下了榻,說翻臉就翻臉了。
可帝王都是雷霆雨皆天恩,無雙不敢惱,也不想惹他生氣,便忙偎到他懷里,擺出平時他似乎很喜歡的姿勢,想哄一哄他。
偎進他懷里,偎在他前,一雙瀲滟目怯生生地看著他。
“陛下,你別生氣。”
趴在那,小聲道:“其實妾不是舍不得他,只是妾若和離了,就沒地方去了,妾不想回娘家,也不、不想……”
“不想什麼?”他抬起的下。
微微抖著,“不想進宮。”
如此一來,乾武帝倒有了興趣:“為何不想進宮?”
將臉從他指尖拿開,低下頭:“就是不想進宮。”
似乎也知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不識抬舉,忙又道:“妾柳之姿,幸得陛下垂憐,已是千幸萬幸,實在不敢也當不得被納宮中。陛下乃當世明君,妾不過是塵垢粃糠,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納妾這樣份的人進宮,實在有損陛下威名。”
他看結結地說著奉承自己的話,還不忘貶低貶低自己。乾武帝何等人,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若是換做常人,他大概只會心道一句不識抬舉的東西,便袖手而去。
可此人是……
膽子不大,他知道。
卻又為何敢冒著怒他的風險,也不愿進宮?
是因為郿無暇?
“朕何時是在乎人言之人?”
“陛下是不在乎人言,可史的筆不留,妾、妾實在、實在不忍陛下因妾之故,沾染上污名!”
他抬起的下,大拇指在瓣上游移著,神態晦。
“說實話。”
眼淚嘩啦一下,流出來了。
本來這些虛言就不是擅長的,他偏偏還要一再揭穿,迫說實話。哪有什麼實話,就是不想進宮,他也不問愿不愿意,就搶了進宮來,如今又不問愿不愿意,就要讓進宮。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霸道的人!怎麼命這麼苦!
無雙一時緒上來,哭得格外投。
乾武帝卻是繃了下。
“朕欺負你了?”
“你就是欺負我了!”仗著緒上頭道。
“朕哪欺負你了?”
“你哪兒都欺負我了!”
傷心地趴在他懷里,就那麼哭著,只是不一會兒,他這件龍袍就毀了一半,哭得也丑,哭著還不忘著鼻子。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饒是見多了各種牛鬼蛇神的乾武帝,也從沒見過這種小姑娘。說是膽小如鼠,偏偏又膽大包天,敢往他懷里偎,敢趴在他懷里哭。
其實無雙此時已經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現在還在哭,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
正著急怎麼讓他不惱,腦中靈一閃,搭搭把那日被回府,見以前丫鬟的事說了。
也沒說太細,就提了們幫著郿宗曹氏一家人蒙蔽、哄騙的事,還有當年為何悔婚嫁給了趙見知。
其實無雙也有想解釋當年之事的意思,大意就是想說事已經過去了,事實已經鑄了,我當年也是不懂事,你別記恨我。
又半遮半掩說了曹氏回去的意思,以及皇后籠絡之舉。
實在不想再被人利用擺布,才會不想和離,也不想進宮。
“他平時從不搭理我的,他也有自己的相好,就是他那個表妹妾室,我在那家里就是個擺設,你不用擔憂怕我與他……”
“與他什麼?什麼他也有自己的相好,這麼說你也有相好?”他突然湊近了道。
無雙真被急了,道:“我子都給你了,你……”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閉口,愧地偏開臉。
乾武帝神卻有些晦暗莫名。
子給了朕?那可不是朕。
再看經過一番哭泣,眼眸似被水洗過,越發晶瑩水潤,頸子細伶伶的,想到那日景,乾武帝一時暗了眼。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可知,你不進宮,就沒有位份,沒有位份,就沒有份,沒有份,就只能任那些份比你高的人欺辱。你想偏安一隅,也得有個份讓人不敢欺辱你。”
“嗯?”
這話懂了,卻又沒完全懂,只能睜著一雙目去看他。
乾武帝本就心猿意馬,哪經得起這麼看,幸虧他慣是忍格,倒也沒顯出來,繼續按部就班道:“要不,朕封你個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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