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朝朝?”
“疼啊,疼死了,要不你也試試!”
朝朝氣的跺腳,手也去掐趙厲崢。
果然是疼的,所以,不是做夢,他也不是鬼。
這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
他回到了柚柚十六歲生日那一年。
那一天他也是嫌一屋子孩子吵的要命,一個人去躲清靜,就在池塘里的小船上睡著了。
但他明明記得,是柚柚親自來找他,醒他的……
但現在,怎麼變了龍胎?
他心莫名一沉,幾步邁上臺階,就往樓里大步走去。
一片歡聲笑語,母親還是很年輕漂亮,正和邊的陳阿姨說著什麼,父親坐在母親的邊,雖然在和陳叔叔徐叔叔幾個人說笑,但卻仍時不時的側首看著母親。
他站在門口,忽然有些近鄉怯。
怎麼都沒辦法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厲崢……你跑哪去了?”
“傻站在門口干什麼啊,你柚柚妹妹馬上要許愿吹蠟燭了。”
“朝朝暮暮,你們也快來……”
“柚柚呢,柚柚怎麼又不見了?”
“剛才還在這兒呢,一眨眼就不見了……”
“和傅叔叔在一起呢,就過來了。”
“東珵不知哪里弄來了柚柚最喜歡的一個手辦,高興壞了呢。”
“厲崢,你給柚柚準備了什麼禮啊?”
一聲接一聲,說說笑笑那樣的熱鬧。
所有人都看著他,臉上都是璀璨的笑意,徐阿姨這樣一問,就有人跟著道:“哎呦,厲崢準備什麼柚柚都喜歡的!是不是?”
長輩們都了然的笑起來。
趙厲崢站在那兒,卻覺說不出的一晦的痛意,漸漸彌漫全。
那時候,正是他和柚柚已經疏遠了一些的日子,他記得很清楚,十六歲的生日,他很隨意的買了一對耳釘,連包裝都沒包裝,就直接用品牌的袋子裝著塞給了。
但仍然很開心,說那是收到的最好的禮。
“柚柚來了,我們的小壽星來了,快快,點蠟燭許愿啦……”
“厲崢,別傻站著了,快幫忙推蛋糕啊。”
龍胎也扯了他一把,“厲崢哥,走啊。”
他仍在恍恍惚惚的狀態里,直到一回,看到穿了一條漂亮紅子眼睛亮閃閃的從樓上下來。
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眩暈,像是有無數的斑,大大小小奇形怪狀,在不停的跳,不停的閃爍。
這一種覺,太像注了致幻劑之后的那一個小時。
他沉溺其中整整八年,以至于此時此刻,他再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仍只是虛幻的幻想。
“趙哥哥!”
背著手,一下蹦到了他面前:“你剛才跑哪里去了?一直都沒見你……”
“柚柚?”
他喃喃的喚,面前那張臉,還帶著未曾褪干凈的嬰兒,如玉潔潤,眉眼漆黑,看起來健康而又靈氣十足。
“趙哥哥?你怎麼啦?”
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沖他笑的很甜:“你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柚柚……”
他又輕喃了一聲,想要出手,輕輕一的臉。
但在指尖快要到那一瞬,卻又生生的頓住了。
他實在是怕了,那樣藥極強的致幻劑都沒能讓他在幻想中如愿,反反復復八年不得圓滿,他是真的怕了。
“厲崢這孩子怎麼了?”
“朝朝暮暮,你們在哪找到他的啊?”
“在池塘邊,船上,厲崢哥在那里躲著睡懶覺!”
長輩們聞言就笑起來:“這孩子是不是在水邊睡覺魘住了?這會兒還沒清醒呢。”
“是呢,大中午的水邊,說不得有水鬼……”
“哎呦,快魂,趕把人回來……”
長輩們胡喚他名字,陳阿姨忍著笑喚他名,幾個孩子都笑起來,也跟著笑,笑的聲音脆生生的,好聽極了。
他看著面前眾人,一張一張面孔,健康生又鮮活。
他還記得離開后那些年,他們這幾家人,又何曾有過多真正快樂的日子。
如果這是佛祖可憐他,讓他重新回到了過去,那麼這一輩子,他是不是就能彌補所有的憾,和對的虧欠。
站在笑鬧的人群里,也跟著大人們一起起哄,喊著他的名字。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臉上,一瞬不瞬。
許禾不由抬手,輕輕了側的趙平津,又簡瞳:“你看看厲崢……看柚柚都看傻了。”
們都是過來人,怎會分不清楚這樣灼熱的眼神代表了什麼.
簡瞳著許禾,眼底笑意彌漫,更多的卻也是欣。
這些年,孩子們漸大,其實和許禾也有默契,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開他們的玩笑。
而且這兩年,兩個孩子莫名有些疏遠了。
大人們雖然擔心,但卻也沒有過多干涉。
畢竟,兩家關系好,若是能的話自然是一樁事。
但若是不能,雖然憾,但到底還是孩子們過的幸福更重要。
們都不舍得迫兩人。
只是現在看著厲崢這般模樣,到底心里還是寬了很多。
之前厲崢考上大學后,和柚柚見面次數了,也不復小時候那樣親無間,柚柚有段日子是有些消沉的。
前幾日還生了一場小病,可病好后,卻好似比之前開心多了。
蛋糕推上來了,孩子們簇擁著柚柚許愿吹蠟燭。
然后就是切蛋糕。
自然是先給長輩們,然后才是這些孩子。
而孩子們中間,柚柚從來都是把第一塊給趙厲崢。
只是這一次,笑的將蛋糕順手給了側的鳶鳶,然后是朝朝暮暮,接著才按遠近順序給了趙厲崢和陳思簡。
趙厲崢不吃水果,但喜歡油,從前柚柚總是會專門把水果撿出來,然后切厚厚的油給他。
可現在,他著盤子里的蛋糕,很大的一塊,有水果和果醬,均勻的一層油,和陳思簡的也沒什麼區別。
他拿著蛋糕,忍不住看向柚柚。
而端著蛋糕,正和側的龍胎說著什麼,忽然有人在鼻尖點了油,孩子們瞬間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