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只跟你說了先帝的蹤跡,你竟然告訴了眀伯毅!若不是你出賣我,我怎麼會被逐出師門?老娘這麼多年都沒找你算賬,你現在竟跑到晏兒邊,還手他的婚事!”攱
“你個老毒婦到底想干什麼!說!!”
簪花婆婆吃痛,拽著淑太妃的手腕反駁:“誰要手你兒子的婚事!我是奉命辦燕王和燕王妃的婚事!”
“什麼?”
淑太妃聽后大吃一驚,想不到這毒婦竟然連自己的兒媳也要算計,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
“你個老東西!我已經把赤玉掌門印給了瀾兒,你敢,信不信兩個長老能了你的皮!”
“你說什麼?”簪花婆婆驚呼出聲。
房頂之下的明月熙也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攱
他聽母親說過,明家有個利益熏心背叛師門的姑姑,被逐出師門時,帶走了兩方赤玉掌門印。這掌門印原本只有一塊,后來因為曾祖父將孤影劍派發揚大,形東西南北四方勢力,所轄事務分別由一位長老統管,曾祖父便將掌門印璽一分為四,用印號令四位長老。
而到了祖父這輩,四位長老重新洗牌,父親眀伯毅作為掌門統管南方勢力,自是被一枚掌門印號令。而另外的三位長老,簪花娘子、折葉郎君和鐵爪白頭翁,因為是祖父的得意弟子,懷絕技又格怪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四方勢力向來只認印璽不認人,所以那位姑姑帶走了兩方掌門印,便是無形中帶走了孤影劍派的半壁江山。
加之鐵爪白頭翁投靠丹七部,所以當風家被燕王蕭晏之放棄,孤影劍派被朝廷清洗之時,整個明家就只有自己這一方在頑強抵抗。
他從父親手中得到一枚赤玉掌門印,臨危命,卻只能號令自己。
可現在,這兩個瘋癲婦人在說什麼?
淑太妃,燕王的生母,竟然就是母親口中的那位姑姑?攱
那為什麼要讓燕王這樣對明家?
只是因為恨父親逐出師門嗎?
那父親呢?
既然知道這層關系,又為什麼把對方當做陌生人一樣,至死都不肯再提這些往事。
他很想上房頂問個明白,駕車小廝卻在外催促:“明大哥!金瘡藥找到了嗎?五爺讓咱們找到后馬上去段府。”
“......就來。”明月熙收好金瘡藥,遲疑了片刻,還是退出了房門。
聽到下頭靜,淑太妃和簪花婆婆瞬間息聲,待馬車疾馳而去才又坐回房脊上,和和氣氣地說話。攱
“瀾兒娘家的別院平日里沒人走,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淑太妃攏了攏鬢發。喝了口酒向天邊的月亮,沉默半晌才悠悠道,“你看這月亮又圓了,再過半月,晏兒又要走了。你說我心氣兒不比當年,你說的對。”
說著,將酒壇子遞給簪花婆婆:
“沒有晏兒時我孤一人,想怎樣便怎樣,大不了就是以命相博。可自從有了晏兒,便就有了牽掛。先帝有六個兒子,他偏寵哪個都會惹人嫉妒,旁人自有外祖家護著,可明家與我恩斷義絕,晏兒就只有我一個。宮里的日子不比江湖快意恩仇,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上一樣,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唉~我聽姐姐說了,一個孩子若想在宮里平安長大,著實不易。”簪花婆婆一邊喝著酒,一邊由著淑太妃幫挽發髻,“我那時是聽你說要跟蕭崇嶺私奔,實在著急,才跟掌門此事。哪想他眼看著你獨闖劍陣,了那麼重的傷,竟還要把你趕出師門,當真是要把你往死路上!天底下哪有這麼狠心的兄長?”
“所以我拿走了赤玉掌門印!”淑太妃幫簪花婆婆簪上并紫蓮,滿意地笑了笑,“后來他來求我,我沒見他,就連朝廷出兵圍剿孤影山莊的時候,我也沒有求過一句。”
“那你不后悔嗎?”簪花婆婆回頭,認真地問。
“各為其主罷了,后悔什麼?”攱
面對淑太妃的回問,簪花婆婆啞然:
是啊,后悔什麼?面對一個這樣心狠手辣的兄長,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最大的涵養了,還要對他恩戴德嗎?
“嗨~不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淑太妃打量著一婆扮相的簪花婆婆,“說說你吧,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怎麼忽然來了京城?”
“實不相瞞。”
簪花婆婆好容易找到了故人,話匣子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一腦地將淑太妃被趕出孤影劍派后,自己怎麼后悔,又是怎麼與明掌門據理力爭無果才苦練功夫,坐上長老之位,卻又苦于沒有赤玉掌門印無主可依,最后無奈走了姐姐喬姑姑的門路,靠燕王做了婆混口飯吃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個中心酸,出江湖的淑太妃最能理解,原本還為過上安穩日子高興。攱
可簪花婆婆卻只想大展拳腳,“無影”,抓著淑太妃的手微微抖著,“我以前只是礙于姐姐為你兒子燕王做事,才做了這勞什子婆。現下找著你了,你將掌門印要回來,從此以后我便聽你號令,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咱們聯手重振孤影劍派如何?這也是燕王的一份助力啊!”
卻見淑太妃默默良久,才抬目向城東的萬家燈火:
“你若有心,就去護著我那兒媳吧。”
“你就這麼看重陸家那小夜叉?”簪花婆婆撇了撇,“你可別跟我說,是看上了陸家的勢力,你不是那樣的人。”
“......是素問的兒。”
“素問?”
簪花婆婆又想刨問底,淑太妃卻只對著天邊玉舉起酒壇子,爽朗一笑,道:攱
“來!喝酒。”
以此同時,天幕下另一頭的定國府院,卻同樣有一只小手指著天上的一明月驚呼:
“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是啊!風雪也停了。”
陸挽瀾剛剛做好最后一屜松瓤鵝油卷,此時正在廚房外頭著懶腰。
小喜笑得兩眼彎彎,忙給自家姑娘披上狐絨斗篷:“剛才奴婢出去看了,段府門口的人差不多都散了,想來段大人是沒事兒了。”
“嗯。”陸挽瀾點頭,“那咱們就有得忙了。”攱
“姑娘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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