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昔年站在一側，看著季曉眼底的萬念俱灰。

他是一個事外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心疼，為一個母親，得知兒子因自己而死，那種絕和痛苦是他沒有辦法同的。

他想，更讓絕的，應該是顧瑾的無于衷。

“哈哈哈哈哈，季曉，你知道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嗎？他一直哭，哭的我煩了，我就用倒，割在他的嚨上，看見了嗎？就是那把刀。”蘇清笑的癲狂，“然后他立馬就不哭了，可憐這個小孩子，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都在喊著媽媽。”

“蘇清！我殺了你！！”

季曉痛苦的嚷著，痛恨自己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對蘇清心，是，是自己親手把安安推向了深淵。

顧瑾依舊從后抱著季曉，盡管他也幾乎快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何昔年卻再也忍不住了，沖過去掐住蘇清的脖頸，手臂青筋暴起，用了死力氣。

“反正你橫豎都是死，讓你多活一秒都是罪孽！”

蘇清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兩眼一黑的倒了下去。

“趙。”何昔年喊，“通知警察，讓他們不用過來了，就說是場誤會，已經找到孩子了。”

“是。”

一直跟在何昔年后的男人應了一聲，隨后走出去打電話。

何昔年看向季曉，“讓死太痛快了，我會讓人把帶走，我有的是讓生不如死的辦法。”

“應該給警察來理。”

見季曉的目一直盯著何昔年，顧瑾皺眉，有些不悅。

“在A市您顧總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在這里，我說了算。”讓手下把蘇清帶走之后，何昔年對上季曉的目，“當然，如果你希我把給警察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想法。”

季曉的意識有些混沌，但下意識的想抗拒顧瑾的接，用盡力氣朝何昔年手。

何昔年抓冰涼的手。

“你想跟我走嗎？”

何昔年問。

季曉嗯了一聲，很輕很輕，氣息好似游煙一樣縹緲。

“顧總，請您放手。”

“是我的妻子。”

顧瑾冷聲，不愿松手。

“可也是一個有自主人權公民。”

顧瑾還是不愿松手，他深知，一旦這次松手了，很可能就再也不到了。

鮮還在沿著季曉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人被兩個男人掌控著，臉蒼白如紙，好像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現在不是爭歸屬權的時候，你沒看見的傷有多嚴重嗎？還是說你想死不？”

何昔年的聲音冷銳。

顧瑾痛恨的咬牙，握在季曉手臂上的手還是緩緩地松開了。

“撐住，我帶你去醫院。”

何昔年把季曉攔腰抱起，快速向下奔去。

——

季曉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

意識清晰了，才不得不重新接安安已經死了的真相，如果可以的話，寧可就一直這麼睡下去，一直都不要面對。

手臂和上都纏著紗布，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但季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整個人好像是個破敗的布娃娃一樣毫無生氣。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的好。

即便是當年季家落敗，即便是被顧瑾拋棄，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萬念俱灰，喪失活下去的。

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安安，想到那麼小的孩子，甚至還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就悄然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再也抱不到那麼香香的孩子了，也再也聽不到他那聲聲氣的媽媽，甚至，最后連他的尸都見不到。

“顧太太，您醒了，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季曉掀起眼皮，如水一般平淡的眸子只是看著，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怎麼會不疼？

只是這些傷口遠遠沒有心口來的要疼。

疼的快窒息，疼的幾乎就想這麼死了算了。

“我去給您顧先生來。”

護士有些后怕，雖然這顧太太看著沒有異樣，但不知為何，整個人著一死氣。

“等一下。”

在護士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聽到季曉沙啞的聲音。

護士停住腳步，看著床上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終于被打開，護士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高大的男人。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像是剛剛過手。

“醒了嗎？”

顧瑾問。

“顧太太醒了，但是說......”護士小心翼翼的看向顧瑾，“說不想見顧先生，請何先生進去。”

“我是丈夫，怎麼有不見的道理？”

顧瑾冷聲，但他沒有強行推門進去。

“顧太太說了，如果顧先生您強行進去的話，會......”

“會什麼？”

“死。”

小護士猶猶豫豫的吐出這個字。

顧瑾的子徹底僵住了，他看向何昔年。

“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我們已經替顧太太把上的傷口都理好了，只是膝蓋和手腕部分手上嚴重，走路沒問題，但是要恢復和以前一樣是不太可能了，另外就是我覺得......顧太太的神狀態也許有些問題。”

“......”

兩人都沒有言語，試問有哪個母親在得知自己孩子出事以后還能淡然的。

想要釋懷，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見過很多想顧太太這樣的病人，但他們大多都是患絕癥喪失了生的。”

護士離開后，顧瑾靠在門口，看著何昔年。

“你進去看看。”

“你不去嗎？”何昔年問。

“這個人，向來說一不二。”

他當然想見了，可他知道，恨上他了，所以才不愿意見他。

“如果在事發生的那一瞬間，你選擇毫不猶豫的站在的那邊，結局或許會不一樣。”

“......”

他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但是一切丑惡骯臟的做法應該讓他來，他當然會用盡手段折磨蘇清，而季曉，應該是最純潔好的，既然他有能力辦好這件事，為什麼要讓一個人出手呢？

“蘇清給我來理吧。”

在何昔年進門之際，顧瑾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