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還未來及問出疑,一旁的工作人員便催促他們趕往前排隊,後麵人人,不一會兒便跟著人流被進了隊伍圍欄。
剛才的問題也隨之被擱了在一旁。
阮小妍笑瞇瞇問:“叔叔怎麽突然回來了?既然過來了那就跟我們一起去玩吧,你看後麵那麽長的隊伍,你現在出去也麻煩呀。”
姚舒也仰頭看著他。
糯糯的聲音又輕又,落在裴硯承的耳畔:“叔叔,一起去嗎?”
雖說裴硯承今天沒有亟待他理的工作事務,但他對這種二次元活完全不興趣。
可話在邊,拒絕的話卻堵在了嚨裏。
他發現,每次小姑娘像這樣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沒法拒絕。
“走啦走啦。”
沒等他回答,阮小妍便一路拉著姚舒和裴硯承往前檢了票,步園區。
園區裏人來人往,場布置都換了二次元風格。
姚舒和阮小妍都緒高漲,東奔西跑,四溜達。強行被拉過來的裴硯承始終興趣不大,沒什麽表地跟在們後。
除了各種風格迥異的coser之外,這次漫展的主題遊戲活也是一大亮點。
遊樂場被劃分了多個不同的區域,分別是各個漫主題遊戲館。
姚舒和阮小妍拿著地圖研究去“海賊王”主題館的路線,這時一個肩上扛著大鐮刀,臉上包著繃帶的男生,正好從他們邊走過。
阮小妍激地拉住姚舒的手:“啊啊啊快看快看!是紮克哎!!好帥啊好帥啊!我又可以了!”
姚舒從地圖上抬頭,也略顯興地點頭,眼裏的幾乎快要溢出來。
“嗯嗯!紮克真的好帥啊。”
裴硯承冷淡地瞥們一眼。
目投向那個上半包的像木乃伊,作誇張,滿臉放不羈的男生。
他略略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停在男生下半穿著的紅秋上。
裴硯承看著那條紅秋沉默三秒,微微蹙了眉。
帥?
難以理解。
在他打量的那點時間,兩個生已經圍在紅秋男生的邊,比著剪刀手,開開心心地合照。
對於合照的請求男生也是欣然答應,一個手搭在姚舒的肩膀上,擺了個紮克的招牌作。
裴硯承隻覺眉眼跳了一下,鬆了鬆領帶,一言不發邁步往前走。
姚舒的餘瞥見裴硯承離開,迅速跟紮克coser道了謝謝,拉著阮小妍小跑著跟上。
氣氛有些低沉。
悄悄覷了眼裴硯承的背影。
心想著是不是剛才合照耽誤了太多時間,所以叔叔有點不高興了。
不過的那點不安,很快就被阮小妍滔滔不絕的漫話題衝刷的一幹二淨。
對照著遊樂場地圖路線,很快就找到了海賊王的主題館。
“小舒!是路飛的黃金梅麗號啊!”阮小妍興地指著前方的一艘大船,“當時看到毀掉梅麗號的時候我哭了好久!”
場的這艘梅麗號不止是觀賞而已,還可以上船驗。
雖然不是一比一大小複刻,但是船上也能容納下幾十人。
遊客陸陸續續地上船,不出片刻,不大的甲板上就滿了人。
姚舒被人流到裴硯承的前。
兩人不之間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稍稍抬眼,能就看到男人闊的膛。
他的襯衫是沉冷的槍灰,看起來很有質,木質暗紋的紐扣也裝點的恰倒好。
彼此距離太近,男人那極淡的煙草味若有似無飄至鼻尖,淺淺縈繞。
在姚舒胡思想之際,梅麗號已經啟。
它模擬的是真實水上驗,人工浪很真,就像船隻真的在海裏顛簸漾。
船忽然一個猛烈顛簸,姚舒毫無防備地往前趔趄了一步。
踩到了裴硯承的皮鞋。
姚舒耳生熱,抬眼看他。
隻見裴硯承沒什麽表,似乎並未發覺。
姚舒的平衡力向來就差,短短十分鍾裏,隨著船顛簸,無意間踩到他好幾次。
每次心虛地看他,裴硯承卻始終麵未改,恍若未覺。
在一個顛簸後,姚舒的額頭輕輕撞在了他的口。
“站不穩就抱住。”
裴硯承終於開口,低沉的聲音落下來。
姚舒懵了一下。
猶猶豫豫半晌沒。
的臉頰微紅,表不太自然:“不用抱了吧……我能站穩的。”
嚨裏提著的那口氣還未咽下去,隨著船一個搖晃,再次撞了上去。
裴硯承輕蹙起眉,言簡意賅:“抱住。”
事不過三,姚舒覺得再這樣下去,裴硯承說不定會一個過肩摔直接把扔下船。
做足心理建設後,姚舒著頭皮出手臂,虛虛地抱住了他的腰,心跳如雷。
手臂環上他腰際時,裴硯承微怔。
明顯僵了一瞬。
姚舒小臉紅紅,也不敢真抱,手臂雖環著他的腰,卻並未過多接,隻是手指輕輕抓著他腰後的襯衫布料。
空氣中安靜須臾。
“姚舒。”裴硯承忽然開口。
“嗯?”姚舒抬頭,臉很熱。
他垂眸。
逐字逐句緩聲道:“我讓你抱的是你後的桅桿。”
“嗯。”
兩秒後。
“啊??????”
姚舒角僵,舒機械般地轉過頭——
後果然有一帆船的桅桿立在那裏。
姚舒腦子裏“轟”的一下炸開,臉上的熱度瞬間上湧,直衝天靈蓋。
下一秒,像被燙到似的鬆手彈開,迅速轉,地抱住了後的桅桿。
就跟抱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樣。
心髒如擂鼓般發出悶響,的臉紅的宛如剛蒸過桑拿。
整個梅麗號驗船下來,姚舒至始至終都沒有鬆開手裏桅桿,也沒敢再看裴硯承一眼。
-
從漫展離開已是晚上六點,天泛著冷灰,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CBD的中心街道依舊擁不堪。
等待紅燈的間隙,裴硯承略微側眸,看了眼旁邊的小姑娘。
小姑娘微微垂著頭,出一小截修長的天鵝頸。
半個側臉白皙尖細,又帶著點的嬰兒,很有江南孩兒的溫婉秀氣。
今天穿的是一款收腰連,箍得那抹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與此同時,裴硯承注意到,的手一直微微捂著肚子。
“肚子怎麽了?”他問。
姚舒:“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休息會兒就好了。”
裴硯承神頓了頓,問:“你的生理期是不是快到了。”
其實他並沒有刻意去記的生理期,隻是他向來對數字和日期敏,無意中便這麽記了下來。
算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
姚舒也有些意外,點了點頭:“快了。”
裴硯承睨一眼,沒說話。
姚舒往座椅裏靠了靠,抱著肚子,微微佝僂了脊背。
回到華景都的時候,家政阿姨已經提前做好了晚飯。隻是姚舒依舊沒什麽胃口,隨意吃了幾口飯便吃不下了。
許是今天長時間疲累的原因,不到九點姚舒便困得眼皮直打架,加上肚子也有些發疼,沒再做題看書,而是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覺。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姚舒覺得有些口,迷迷糊糊地起床去外麵喝水。
剛走出房間,迎麵就遇到了裴硯承從廚房出來。
手裏還拿著一個小碗。
“把這個喝了。”
姚舒愣愣地接過,一子藥味直衝鼻腔:“這是什麽?”
“月月安。”裴硯承平靜道,“有助於緩解痛經。”
“……痛經??”
還沒來大姨媽呢。
裴硯承淡聲道:“有研究表明,有一部分會在月經前幾天發生痛經,並在月經來後會有腹痛加重的現象,通常是因為長期生活不規律,有熬夜、挑食等不良習慣。”
姚舒一時語塞。
裴硯承下頜往客廳沙發抬了抬。
“坐那兒,喝。”
“……”
姚舒有些無語,但還是乖乖走到沙發邊坐下,端著小碗小口喝藥。
裴硯承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左手搭在扶手,似有若無地輕叩。
片刻後,他緩聲問:“好喝麽。”
之前周耀說,特地買的草莓口味,孩兒都會喜歡。
姚舒艱難咽下,違心地回答:“好喝……”
裴硯承起離開,姚舒見狀,趕著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邊剛喝完難喝的藥,一大包的暖宮忽然被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裴硯承居高臨下看著:“好。”
姚舒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這麽多暖宮,扯了扯,撕開一片隔著服在肚子上。
他又遞過來好幾片:“多帖點。”
“……”
姚舒聽話照做,把肚子了個滿滿當當。
現在的裴硯承,帶了點往日沒有的溫和,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這下意識的關懷。
這讓姚舒有須臾的失神。
裴硯承注意到呆滯的目,問:“在看什麽。”
姚舒回神:“您的指甲。”
裴硯承愣了下,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指甲有什麽好看的。”
“你指甲蓋的月牙好。”
“所以?”
“我外婆說,指甲蓋的月牙,可能會活不長。”
裴硯承輕哂了聲,覺得好笑,挑眉:“覺得我活不長?”
姚舒趕搖頭:“叔叔會長命百歲的。”
裴硯承揚了揚:“你外婆還說什麽了。”
“外婆還說,如果不小心吞了西瓜籽會在肚子裏生發芽,從裏長出苗來。”
小姑娘的聲音很,細聲細氣地說:“我外婆做的芝麻團子特別好吃,經常嘮叨家裏的服總是晾不幹。溪城雨水多,不過我喜歡聞雨後的泥土氣味,大雪天外婆還帶我去捉過覓食的小麻雀。”
裴硯承從來沒聽聊起過家裏的事,之前也是從別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一二。
隻知道是因為家裏親人去世無人照顧,老爺子才把從溪城接了過來。
應該是個孤兒。
裴硯承瞥見略微泛紅的眼角。
似乎是怕他看出來,垂著眼睛不去看他。
裴硯承並未破。
過了會,抬手蓋在頭頂,輕輕了一下。
-
夏末秋初,午後靜謐,偶爾吹來的微風裏也不似盛夏那般燥熱難當,而是帶了些許涼意。
教室裏,老師正來回踱著步子講課,聲音卻在姚舒的耳邊模糊了一片。
坐在座位上,脊背出了一層的薄汗。
昨天晚上肚子還隻是微痛,結果過了一晚上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許多。姚舒捂著肚子,暗暗咬了咬。
後背被人了下,沈澤添的聲音從後方傳過來:“喂,小不點,借支筆。”
姚舒拿出隻筆,放在他桌上。
沈澤添:“你怎麽了,臉看起來這麽差,跟個鬼一樣。”
沈量也說:“這樣子都能本出演貞子了。”
阮小妍也注意到臉發白:“你沒事吧?”
姚舒搖搖頭:“就是有點肚子痛。”
阮小妍:“你來那個了?”
姚舒:“還沒,就這幾天。”
“不要講話!”老師揚聲,拍了拍講臺,“姚舒,你來回答這題。”
姚舒站起,咬著,握著試卷的手微微發抖。
過了許久老師也沒聽到的回答:“怎麽了?這題不會?”
老師的話音剛落,姚舒便覺眼前一黑。
倒下的那一瞬,隻聽見周圍傳來不小的驚呼聲,下一秒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裴硯承接到學校裏打來的電話時,他正在進行一個項目會議。
電話裏老師的聲音焦急,說了很多。
他的耳邊隻清清楚楚聽見了一句話,姚舒暈倒了。
她以為,像陸之戰這樣的男人,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那天燈光昏暗,姜可畫低眉順眼地坐在他身邊,甘心成為他的玩物。為了知曉父親入獄的真相,她和陸之戰做了一場曖昧交易。銀貨兩訖的事情,最忌諱玩家動心。她不停的告誡自己,收起那不該有的心思。直到這天晚上,情到深處,男人附身貼近她的耳邊,“姜可畫,聽說你喜歡上了我。那就讓我們一起墮入深淵吧。”她這時才知道,原來犯了忌的人,不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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