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笑瞇瞇的答應著,王妃急忙命人擡荔枝酒進來,擡陳米酒進來。
王爺陪坐到老太妃邊,笑著說道:
“今年的荔枝酒,足足在地下埋了二十年,我記得那年母親帶著我飲酒,是十年陳的荔枝酒,味道就極香醇,這二十年的,還不知道多香醇呢。”
老太妃面微微沉了沉,沉默著沒有接話。
李小暖轉頭看著程恪,程恪湊過去,捱到老太妃邊,笑著說道:
“老祖宗,今天孫兒陪你喝這荔枝酒,這荔枝酒再調上米酒,還不跟水一樣,哪裡還有酒味?老祖宗,咱們兩個,今天就拿它當水,喝個夠”
老太妃轉頭看著程恪,聲音裡帶出些和緩來,
“當水喝?你是不知道輕重這荔枝酒若是吃醉了,三天三夜也醒不過來”
王爺不敢再多說話,只陪笑坐著,滿眼笑意的看著兒子和母親說笑著,喝起了那水般的荔枝酒。
李小暖站在榻前侍候著,想了想,出門了鄒嬤嬤過來,將雜耍單子和唱小曲、講小說的單子取過來,仔細挑了半天,揀了出紅拂的小說,吩咐等會兒呈上去。
喝了兩三巡酒,婆子引了兩個講小說的中年藝伎進來,取凳子坐了,一人拉著二胡,一人執板邊敲邊唱,唱起紅拂的傳奇故事來。
老太妃出神的聽著,一杯杯慢慢喝著荔枝酒,李小暖垂手站在燈影下,小心的看著老太妃,暗暗舒了口氣,這一回,又賭對了
程恪挨著老太妃坐著,殷勤的一杯杯斟著酒,聽了紅拂,老太妃已經微微有了些醉意,李小暖忙吩咐了田嬤嬤,準備燃放煙花,命人將花廳前面的門全部打開,又吩咐玉板帶著紅福坐到花廳正門口的檐廊下,準備看煙花。
程恪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斗篷,直起子給老太妃披到上,老太妃抓著斗篷裹了裹,瞇著眼睛看著外面,程恪笑著說道:
“今年的盒子花多了不新鮮花樣,也不知道到底好了好,等會兒,老祖宗品鑑品鑑。”
“盒子花要遠遠的纔好看,這小院子裡,也就看看桶子花。”
老太妃駁道,程恪笑著說道:
“又讓老祖宗看穿了,今天看桶子花,到了十五日,孫兒陪老祖宗去燈樓看盒子花去。”
老太妃沉默著沒有答話。
院子裡,一圈三十六支桶子花已經點了起來,噴著極亮的五線點,劃破漆黑的夜空,綻放著華麗而熱鬧的絢麗彩。
紅福一下子跳了起來,高聲著興異常,手過頭,極有節奏的抖著,拼命扭著屁,跺著腳,手、、腳三各管各的扭著,極不搭調卻又和諧異常,花廳裡的人都睜大了眼睛,也不看煙花了,只盯著。
一直沉著臉的老太妃高高挑著眉梢,一口酒噴了出來,笑出了聲,程恪笑得前仰後合,擡手指著李小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這……煙花……竟不過是個……引子!”
王妃用帕子掩著,笑得臉紅漲著,王爺看著笑得止不住的老太妃,也跟著暢快的大笑起來。
花廳外,院子裡站著的丫頭婆子們,看著手舞足蹈的紅福,跟著笑一團,紅福哈哈大笑著,自顧看著、舞著,樂得早就忘乎所以。
欣賞著煙花的絢麗綻放的,除了汝南王府,還有威嚴的皇宮,今年宮裡的除夕宴擺在了福佑殿,殿殿外飄紅搖綠,站滿了著吉服的侍、宮,遠,喜慶的絃樂隨著風傳到了殿裡。
殿溫暖如春,皇上和程貴妃居上首坐著,誠王和誠王妃坐在左邊第一張矮幾後,信王和信王妃坐在右手邊第一張矮幾後,敏王和敏王妃,坐在了誠王妃下首,周景然獨自一人,悠然自得的坐在信王妃下首。他的正妃在寺裡清修,兩個側妃都懷了孕,皇上已經特命不用進來參禮了。
誠王長子周世遠、長周婉若、次子周世新,信王長周馨兒、長子周世慶、次子周世平,敏王長周嫣然、次周默然分別坐在信王妃和敏王妃下首,個個正襟危坐著,瞄著左右一點點吃著東西,小心的聽著皇上和貴妃說著話。
敏王長子周世寧只有三歲,也由孃侍候著了席,只有他,坐在周世平邊,興高采烈的揮舞著雙手,抓那個拿那個。
誠王和信王後,各擺了張小幾,分別坐著側妃徐氏和錢氏。
皇上環顧著殿的一片鮮熱鬧,面容和、神隨意的和幾個兒子說著話,酒過幾巡,大家漸漸顯得隨意起來,兩個最小的男孩子,五歲的周世平和三歲的周世寧,相互拉著手站起來,探著子,研究起桌子上的看菜來。
敏王妃急忙示意著孃丫頭,皇上一眼瞥見,笑著說道:
“你別多管,就讓他們玩玩又能怎麼樣,隨他們玩去。”
敏王妃恭謹的答應著,也不敢再多管多看兩人,只陪著笑,聽著幾個人說話。
周世平和周世寧研究完了看菜,乾脆離了座位,奔跑著、打鬧著玩耍起來,皇上目隨著趣畢顯的兩個頑來回轉著,滿臉的憐和得趣。
周世平似模似樣的吼吼哈哈的打著太平拳,周世寧嘻笑著一邊圍著他跑來跑去,一邊學著他踢一下,揮一下拳,兩人打鬧著、玩笑著,周世平推著周世寧重重的靠到了周世遠上。
僵直的端坐著周世遠痛苦的大了一聲,猛的回,一把把周世寧重重的推倒在地,周世寧一下子仆倒在地,額頭蹌到地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皇上猛的直起上,盯著周世遠,眼神驟然凌利起來,周世遠打了個寒噤,急忙站起來,忙著從侍手裡搶著周世寧,手足無措、慌萬分的哄著他,周世寧大哭著,用力踢著推著周世遠,周世遠滿臉痛楚,咬著牙,腰躬著,眉頭擰到了一。
敏王和敏王妃焦急的來回看著兒子、皇上、誠王夫婦和周世遠,急著就站起來,誠王妃滿眼痛苦的盯著兒子,移不開眼睛,誠王抿著,臉上帶著層惱怒來,皇上瞇著眼睛掃著誠王和敏王夫婦,擡手製止道:
“沒你們的事”
皇上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了起來,揹著手走到周世遠後,冷冷的吩咐道:
“把你弟弟給孃抱著。”
周世遠手指微微抖著,將哭掙扎著的周世寧遞給了扎著手站在旁邊、恐慌萬分的孃,垂著手,轉過了子。
皇上瞇起眼睛,盯著他看了片刻,又轉過頭,慢慢掃過面蒼白中帶著惱怒的誠王和麪如死灰的誠王妃,越過兩人,又看向滿臉恐惶、呆若木的敏王夫婦。
皇上角閃過冷笑,轉頭看著周世遠吩咐道:
“把服了”
周世遠咬著牙,解開腰帶,袒出了上,皇上盯著周世遠前背後,錯佈,深淺不一,還在滲著水、黃水的鞭痕,眉頭快速的抖了幾下,抿著,猛的轉過,擡手點著誠王,聲音冷的說道:
“朕的孫子,朕還沒捨得一指頭,你就下了這樣的狠手?養不教,父之過這話你就沒聽過?該挨鞭子的,不是他”
誠王急忙膝行往後退著,遠離了矮幾,重重磕頭請著罪,皇上氣息急促的閉了閉眼睛,猛然轉,徑直拂袖而去。
程貴妃急忙站起來,吩咐近侍趕跟上,又一迭連聲的吩咐著,趕太醫來給周世遠診治,看著侍奔了出去,轉頭看著衆人,長長的嘆著氣,無奈的揮著手吩咐道:
“就算散了吧,先回去吧,你看,世遠是先留在宮裡讓太醫診治,還是跟你回去診治?”
程貴妃看著誠王妃,懇切的徵詢道,誠王妃躊躇了下,也不看誠王,曲膝謝道:
“多謝貴妃費心,我帶他回去診治吧,這幾天一直用著藥,已經好得多了。”
程貴妃滿眼心疼的看著滿傷痕的周世遠,點著頭吩咐道:
“若要用什麼稀罕的藥,只管打發人到我宮裡去要,千萬別委屈了孩子。”
誠王妃答應著,程貴妃面容匆忙的遣了衆人回去,站在福佑殿門口嘆了半天氣,纔回了蘊翠宮。
看了煙花,老太妃用帕子拭著笑出來的眼淚,指著哈哈笑著、哼著‘哼哼’調,還在興的轉來轉去的紅福,嘆著說道:
“這些年……這孩子跟了我這些年,就今天最痛快!也怪不得什麼都忘了,還能記得的糖妹妹。”
“可不是雖愚了些,心裡可明白,知道小暖對好,也就小暖,清清楚楚記著脾氣格兒、吃什麼、玩什麼。”
王妃忙笑著接道,老太妃慨的看著抖落著滿歡快的紅福,沉默了片刻,轉頭看著王爺,淡淡的說道:
“我累了,要回去歇著了。”
“是,我送母親回去。”
王爺急忙答應著,拖著鞋下了榻,王妃忙蹲下子,給老太妃穿著鞋子,老太妃轉頭看著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兒子,垂下眼簾,擺著手說道:
“讓小恪送我吧,你也上了年紀,別熬夜守什麼歲了,去歇著吧。”
讓人心傷的會啊
人老了,不過求個平安喜樂,其實最見不得孫輩苦挨累,隔代教育,總是溺。
順便,求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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