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紅福今年一年火燒得好,活幹得好,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紅福張著,又要了塊杏脯,流著口水,傻笑著不停的點著頭,李小暖也不好多跟說話,又待了兩句,把裝滿杏脯的荷包塞給,就打發回去了。
紅福依依不捨的連手帶著子一起揮舞著,目送著李小暖上了轎子,走遠了,才握著荷包,滿足的轉回院子裡。
忙碌的時候時總是飛快,轉眼間,天已經暈暗下來,合族男男陸陸續續進了汝南王府,依舊例,二門花廳和相連的幾廳閣,是族眷就坐,二門外的正殿後的樓閣裡,是男人聚集,各個樓閣四角都支著燒得旺旺的炭盆,烘得室溫暖異常。
汝南王帶著程恪,去瑞紫堂又請了一趟,才接了老太妃出來,送到了二門,王妃和李小暖早就遠遠接了出來,一前一後,扶著老太妃的轎子,往居於正中的花廳走去。
轎子在花廳門口穩穩的停下,李小暖上前掀著簾子,王妃小心的扶著沉著臉、面無表的老太妃出了轎子,花廳外喧囂的人羣頓時寂靜下來,衆眷膽怯小心著,下意識的往後挪著腳步,遠離著老太妃。
李小暖稍稍落後半步,王妃虛扶著老太妃進了正廳,在主桌上首坐了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老太妃就站起子,只說了句“我乏了”,也不等王妃答話,扶著中年僕婦的手,徑自離去了。
王妃和李小暖急忙跟著送出來,一直往回瑞紫院方向送去,走了沒幾步,中年僕婦頓住腳步,恭謹的笑著說道:
“老祖宗說了,讓王妃和夫人回去忙吧,不用送了。”
王妃聽了傳話,忙拉住李小暖,目送著轎子走遠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帶著李小暖轉回了花廳。
除夕家宴極短暫,各家還都要回去小家團聚,還要熱熱鬧鬧的說話守歲,誰也沒有心思在這裡多坐,不過略吃了點,喝了兩三巡酒,就都散了。
王妃和李小暖送了衆眷回去,舒了口氣,王妃笑著說道:
“好了,咱們也回去守歲吧。”
李小暖笑著答應著,吩咐鄒嬤嬤和田嬤嬤看著收拾東西,扶著王妃往正院去了。
正院花廳裡,早就佈置妥當,四角支著的炭盆已經將屋裡烘得溫暖異常,花廳前收拾出一片空地來,預備著雜耍藝人獻技或是放煙花之用。
李小暖陪著王妃進到正院,侍候著王妃在花廳東邊的榻上坐下,吩咐人將窗戶半開些氣,又看讓人開始溫酒,準備菜餚,還沒安頓完,程恪就陪著王爺進了花廳。
李小暖曲膝迎了兩人進來,奉了茶,王爺轉頭看著王妃,慢慢嘆了口氣,李小暖心裡微,猶豫了下,笑著說道:
“老祖宗最怕人吵鬧,剛略坐了坐就回去了,這會兒,就咱們一家人,倒能清清靜靜的說著話守歲了,要不,我和爺再去請請老祖宗去?”
王爺立即心起來,笑著連連點頭答應著,程恪忙站起來,竹青和玉板捧了兩人的斗篷過來,李小暖先侍候著程恪穿了斗篷,自己再穿了,告了退,跟在程恪後出來。花廳門口,許氏正看著人裝利市袋兒,預備晚上的賞賜。
李小暖頓住腳步,笑盈盈的招手過許氏,溫和的吩咐道:
“我剛想起來,魏嬤嬤院子裡,正在裝明天府裡要用的利市袋兒,只怕要裝上一夜才行,嬤嬤上了年紀,又有痹癥,熬不得夜,就煩勞姨娘過去替我看顧看顧可好?再跟絮儀說一聲,別玩得太晚,小孩子家,不好熬夜。”
許氏大喜過,急忙答應著,進屋和王爺、王妃稟報了,取了斗篷,往魏嬤嬤院子裡去了。
程恪揹著手,微笑著看著李小暖安頓好了,才和並肩出了院門,坐了轎子往瑞紫堂去了。
竹青上前扣了半天門環,門才從裡面打開,開門的中年僕婦滿臉意外的看著程恪和李小暖,遲疑了下,讓著兩人進來,李小暖悄悄拉著程恪,不等中年僕婦傳話,徑直往裡走去。
中年僕婦遲疑著,腳步乾脆慢下來,任兩人徑直進了正屋。
兩人走到正屋門口,小心的掀起簾子,往裡看去,屋裡燈火通明,掛著各種吉祥什,簾帷、坐褥、靠墊都換了嶄新喜慶的大紅,滿滿的到是嶄新喜慶,滿屋的喜慶熱鬧中,老太妃一大紅緙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顯得寬大異常的榻上,正出神的看著窗外。
李小暖心裡一下子酸得不能自抑,程恪呆站在門口,眼淚奪眶而出。
兩人呆了片刻,李小暖忙將手裡的帕子塞給程恪,示意他趕乾眼淚,兩人笑盈盈的放重腳步進了屋。
老太妃猛的轉過頭,擰著眉頭盯著兩人,李小暖也不等召喚,示意著程恪,徑直走到榻前,曲膝行著禮,笑著說道:
“老祖宗,前頭酒菜都準備好了,雜耍煙火也準備好了,父親母親吩咐我和爺過來接您,一家人守歲呢。”
老太妃眉頭皺了起來,擺著手說道:
“你們自己守去我不耐煩聽他們吵鬧”
“哪有他們?爺都這麼大了,肯定不會吵鬧了老祖宗放心就是”
李小暖直起子,出手,一個一個的數著:
“怎麼會吵呢?統共只有老祖宗、父親、母親、爺,還有我一共五個人,想吵也吵不起來不是”
程恪滿眼擔憂的看看李小暖,又小心的看著老太妃,他從小隻怕這位幾乎不會笑的老祖宗,也從來沒見過誰敢跟老祖宗說笑過
老太妃沉默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得寸進尺的慢慢往前蹭著,一邊蹭一邊笑著說道:
“都說守冬爺長命,守歲娘長命,這個歲,可是一定一定要守好才行呢老祖宗,趕走吧,臘月裡,南邊莊子裡送了幾壇上好的荔枝酒來,剛讓人擡了壇進來,只打開了一條,那清香味兒就讓人聞得醉倒了,老祖宗,趕走,您老就開個恩,今晚上就讓孫媳婦陪您喝那個荔枝酒,好不好?”
程恪驚訝的看著話多而疲賴起來的李小暖,心裡劃過亮,也嘻笑著蹭到老太妃邊說道:
“老祖宗若實在懶得,乾脆讓人去請父親母親過來,就在老祖宗這裡守歲老祖宗這院子,都舒服,我每次來了都不想走。”
老太妃眨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一時竟板不起臉來,程恪小心的看著老太妃,乾脆蹭到老太妃邊,笑著說道:
“老祖宗,趕走吧”
“老祖宗,帶上紅福吧,那丫頭這幾個月幹活賣力的很,就讓跟您一起去,紅福最喜歡看煙火,一看放煙火就跳舞,等會兒,老祖宗可得好好看看,紅福的舞跳得啊,再沒有那麼好看的了”
李小暖拍著手,笑逐開的說著,見老太妃沒有發話,忙轉過吩咐著跟進來的中年僕婦,
“煩勞嬤嬤,取了老祖宗的斗篷來,再讓人紅福過來,老祖宗要帶著看煙火去”
中年僕婦躊躇著,見老太妃沒有制止,暗暗鬆了口氣,忙了個婆子過來,吩咐去紅福,自己急步奔進去取了斗篷,李小暖接過,示意著程恪,兩人連請帶拉,把老太妃請下榻,李小暖手腳利落的侍候著老太妃穿了斗篷,紅福已經呼嘯著奔了出來,興的高著:
“糖妹妹,看花看花”
李小暖一時顧不得,和程恪提著顆心,一左一右扶著老太妃出了院門,上了轎子,程恪也不敢坐轎,只扶著老太妃的轎子,示意著擡轎的婆子快走
李小暖舒了口氣,招手著紅福,示意扶著自己的轎子,上了轎,追著老太妃的轎子,一路往正院疾步行去。
竹青早早就奔回去報了信,王爺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下了榻就要奔出去,王妃忙拉了他回來,彎腰侍候著他穿了鞋子,兩人邊走邊穿著斗篷,出了院門,一路往前迎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一串燈籠疾行而來,程恪笑容滿面的扶著轎桿走在最前頭。
王爺舒了口氣,出滿喜氣來,忙上前扶了另一邊轎桿,婆子早就忙著卸了正院的門檻,轎子一路擡到了花廳門口。
李小暖在正院門口下了轎,牽著好奇的甩著頭四張著的紅福,沿著抄手遊廊,到了花廳門口,吩咐玉板帶著幾個小丫頭,陪紅福吃飯玩耍,又蟬翼過來,吩咐趕找幾個婆子,擡一罈荔枝酒,再擡一罈上好的米酒進來。
李小暖進了花廳,王妃已經侍候著老太妃坐到花廳北邊的榻上,正指揮著丫頭婆子,流水般端了果品菜餚上來,擺在了花廳正中的巨大圓桌上,李小暖上前,陪著王妃,仔細挑了幾碟清淡的點心、菜疏,送到老太妃面前,笑著問道:
“請老祖宗示下,那荔枝酒,熱一熱可好?總不能冷著吃。”
老太妃擰著眉頭,嘆了口氣,
“可見你就不知道那荔枝酒的吃法,你去,再讓人擡一罈子陳米酒進來,一半荔枝酒,一半陳米酒兌著纔好吃,倒不用加熱。”
閒去開週會,嗯,一個小時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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