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怔了怔,李小暖皺起了眉頭,一把拉住正要站起來的古蕭,轉頭看著侍琴笑著說道:
“侍琴在外面等一會兒,古蕭還有半句**沒解給我聽呢,說完了就過去。”
侍琴笑著點著頭,退到外間等候著去了。
李小暖盯著莫名其妙的古蕭,俯到他耳邊,低低的待道:
“不管二姐姐讓你做什麼,只要是和娑羅館、和恪表哥有關的,你做前,先過來告訴我一聲”
古蕭怔怔的看著滿臉凝重的李小暖,忙重重的點著頭,低低的答應著:
“好暖暖你放心,我肯定來告訴你”
李小暖點了點頭,放開古蕭,示意他趕過去。
過窗戶,李小暖看著古蕭跟著侍琴匆匆離開了院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大會兒,古蕭神古怪的提著個緻異常的酸枝木小提盒,站在松風院門口左右張了下,見四下無人,才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
李小暖見他拎著小提盒進來,忙揮手斥退了蘭初。
古蕭彷彿燙手般,趕將小提盒放到了榻幾上,滿臉苦惱的看著李小暖,低聲說道:
“二姐姐讓我把這個提盒給恪表哥送去,不準我看裡面是什麼東西,還要讓我避開周大哥”
李小暖聳拉著雙肩,手挪過提盒,就要打開,古蕭忙手攔著,遲疑的說道:
“暖暖,我答應過二姐姐,保證不打開看的。”
李小暖白了他一眼,
“你答應了二姐姐,我又沒答應二姐姐是我打開的,不是你打開的”
古蕭撓了撓頭,咧開笑了起來,
“暖暖你說的對,又不是我打開的”
李小暖也不理他,只仔細的打量著提盒,提盒一共兩層,李小暖小心的打開頭一層,探頭往裡看去,頭一層裡放了只緻明的琉璃碟,碟子裡碼放著四隻極小巧的蓮子,李小暖小心的取出碟子,往碟子底上和提盒裡仔細看了看,沒見到其它任何東西,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李小暖小心的將碟子放回提盒,將提盒上層取開,放到一邊,探頭往下面一層看去,下面一層墊著層白綾,上面放著只小小的荷包,就是上次古云歡給看的三隻荷包中,紅的那隻。
古蕭探頭看著提盒裡的荷包,半張著,怔在了那裡。
李小暖手掂起荷包,打開來,從荷包裡倒出一對白玉蓮子來,李小暖看著手心裡的白玉蓮子,重重的嘆著氣,苦惱的看著手裡的荷包和蓮子。
古蕭怔怔的想了一會兒,臉紅漲起來,往李小暖邊挪了挪,低低的說道:
“暖暖,二姐姐讓我把這樣的東西送給恪表哥,這這不妥當”
李小暖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張了張,想了想,沒說出話來,頓了片刻,李小暖轉頭看著古蕭問道:
“哪裡不妥當了?”
“這個這個,荷包,這玉蓮子,都不妥當”
古蕭有些口吃的說道,李小暖笑著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若是……咳。”
李小暖輕輕咳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古蕭認真的說道:
“二姐姐是個心地單純的,心裡頭,必是拿恪表哥當你一樣看待的,不過把他當了自家親兄弟般,才這樣象待你一樣待他的。”
古蕭皺著眉頭,張了張,李小暖不等他說話,接著說道:
“咱們知道二姐姐心思單純,爲人誠懇,可別人哪有咱們這麼知道二姐姐的?不管怎麼說,恪表哥畢竟是個外姓人,這事若是讓人看到了、知道了,再想得多了,只怕就要傷了二姐姐的臉面。”
古蕭立即重重的點著頭,
“暖暖你說得對,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我把這提盒還給二姐姐去?”
李小暖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若是就這樣還給二姐姐,豈不傷了二姐姐一片好心?讓我想想。”
李小暖擰著眉頭,低頭看著荷包、玉蓮子和那碟子蓮子,想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手,笑了起來,
“我有主意了你等著”
李小暖將手裡的荷包扔到榻幾上,跳下榻,往屋裡奔去。
不大會兒,李小暖手裡抓著十來個小荷包奔了出來,坐到榻上,將荷包攤在榻上,仔細挑了兩個繡著紅花的荷包出來,解開荷包上的絛,將絛頂端綏開,小心的繫了只玉蓮子上去,再仔細的辮好絛。
李小暖同樣做好了第二個荷包,轉頭看著古蕭,笑盈盈的說道:
“把你的香荷包給我。”
古蕭莫名其妙的看著李小暖,急忙解下上的荷包遞給了李小暖,李小暖解開荷包,倒出裡面裝的幾塊香餅子,掂起來聞了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香餅子分兩份,放進了那兩個荷包裡。
李小暖把古云歡的荷包扔到了一邊,把兩個裝了香餅子的荷包放到了提盒最下面,輕輕舒了口氣,轉頭看著古蕭,指著榻上的一堆荷包說道:
“這些荷包都是魏嬤嬤做的,哪,你等會兒送過去,就說這是依著上裡鎮的風俗,特意做給他們兩個佩戴的,荷包裡頭的香料,有驅蟲去穢的功效,照咱們上裡鎮的說法,隨佩戴著這個,就能避過病氣去。”
古蕭睜大了眼睛看著提盒裡的荷包,一時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李小暖看著他,想了想,接著說道:
“你跟你的恪表哥說,這兩個荷包,因爲是要給他用的,沒敢讓下人做,只說這幾句,別的,他若不問,你就別再多說,若問是誰做的,你就含糊著說老祖宗和夫人年紀大了,早就不做針線了。”
古蕭怔怔的眨著眼睛,半晌才輕輕咳了一聲,靠到李小暖耳邊,低低的說道:
“暖暖,這算不算說謊話?夫子說,君子……”
“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你說說,我讓你說的,哪句是謊話了?我一直當魏嬤嬤是親人,可從來沒把當下人看過你難道當是下人看的?老祖宗和夫人難道不是早就不做針線了?”
古蕭傻傻的撓著頭,吭哧了半天說道:
“暖……暖暖你說得對,那個……魏嬤嬤不算下人,暖暖你說得對。”
李小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接著吩咐道:
“那碟子點心,若他不問,你也別說是誰讓送的,若問了,你只說是跟著荷包一起送過來的。他若再追問,你就說不知道。”
“跟荷包一起送過來的?”
“就這樣說,旁的,你一句別多說就行了趕去吧”
李小暖手腳利落的收拾著提盒,看了看蓮子,嘆了口氣,這也太直白了些揚聲著冬末,
“冬末,把早上瑞萱堂送過來的那碟子紅豆拿過來。”
冬末答應著,很快就託著碟子點心送了進來,李小暖接過紅豆,屏退了冬末,將琉璃碟裡的蓮子取出來,掂了三隻紅豆放到碟子裡,蓋好提盒,推給了古蕭,
“趕去吧,回來先到我這裡來,你仔細看著你恪表哥的神,別了一星半點去,回來仔細告訴我”
古蕭點著頭,站起來提了提盒,有些不不願的往外走去。
李小暖過窗戶,看著古蕭出了院門,微微舒了口氣,往後靠到了靠枕上,轉頭看著榻幾上的蓮子,手掂起一塊,放到了裡。
李小暖嚼了兩下,眉頭皺了起來,急忙吐了出來,這蓮子看著倒是很象樣子,裡面本就是生的
冬末託著杯茶進來,見李小暖正一口口吐著裡的點心,忙了蘭初進來,取了漱盂、溫水過來,李小暖吐乾淨裡的點心,漱了口,指著碟子裡的蓮子,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樣的點心,還敢送人?
冬末湊過來看著榻幾上的蓮子,奇怪的問道:
“這是哪裡來的蓮子?爺拿過來的?”
李小暖搖著頭,指著點心,張了張,重重的嘆了口氣,還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揮了半天手,才吩咐道:
“扔出去全是生的”
冬末睜大了眼睛,用手掂了塊蓮子,仔細看了看,失笑起來,轉頭看著李小暖,正要說話,李小暖擡手止住了,
“不是別問那麼多,扔出去你們兩個,出去跟誰也別提這幾塊蓮子的事”
冬末抿笑著點著頭,將蓮子倒在了漱盂裡,吩咐蘭初拿了出去。
古蕭拎著提盒,轉過翠薇廳,有些心虛的往娑羅館走去。
周嬤嬤從翠薇廳出來,遠遠看到古蕭拎著提盒,躲閃著往前院走去,擰著眉頭怔了怔,頓住了腳步,遲疑了下,悄悄跟在後頭綴著,遠遠看著古蕭提著提盒進了娑羅館,低頭思忖了片刻,轉往院垂花門走去。
垂花門裡當值的婆子見周嬤嬤過來,急忙從屋裡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行著福禮,周嬤嬤停住腳步,擡手止住婆子的奉承,聲音嚴厲的問道:
“爺剛纔出去了?”
“回嬤嬤話,剛剛出去。”
婆子膽怯著,急忙答道,周嬤嬤皺著眉頭,盯著問道:
“爺是從哪邊過來的?松風院還是梧桐院?”
“回嬤嬤話,是從松風院那一邊過來的。”
周嬤嬤“嗯”了一聲,也不理會滿臉張的婆子,站在垂花門裡,盯著松風院方向看了一會兒,轉往澄心院去了。
古蕭出了娑羅館院門,長長的舒了口氣,出滿臉笑容,腳步輕鬆的往院走去。
進了垂花門,只見影正著急的擰著手來回踱著步,看見古蕭進來,彷彿得了寶一般,急忙迎上去,
“你可回去了夫人和老祖宗正打發人到找你你不是說去松風院了嗎?怎麼突然又出去了?”
古蕭怔了怔,奇怪起來,
“老祖宗和夫人這麼著急找我做什麼?”
“我哪裡知道趕過去吧。”
影拉著他,急急的往瑞萱堂奔去。
古蕭大步進了瑞萱堂東廂,李老夫人臉微沉的歪在榻上,正慢慢喝著杯茶,周夫人面沉的坐在榻前的扶手椅上,見古蕭進來,周夫人看了李老夫人一眼,李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周夫人示意古蕭坐到榻上,揮手斥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
碧蓮最後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周夫人盯著古蕭,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剛纔去娑羅館送東西了?”
古蕭愕然怔住了,遲疑著點了點頭,周夫人眉頭皺得更了,聲音也張著嚴厲起來,
“送的什麼東西?誰讓你送過去的?”
古蕭滿臉爲難的轉頭看著李老夫人,李老夫人坐直了子,手著古蕭的頭頂,聲音溫和的說道:
“你也別想著替誰瞞著什麼,這是大事,一點也別瞞著仔仔細細的說給我和你母親聽”
古蕭神張起來,轉過頭看著滿臉焦躁的周夫人,重重的嚥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說了前因後果。
周夫人眼睛越睜越大,愕然怔住了,李老夫人苦笑著搖著頭,轉頭看著周夫人,張了張,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李老夫人轉過頭,著古蕭的頭臉,溫和的安著他:
“蕭兒乖,別怕,沒事兒的,我和你母親不過是怕你做了錯事罷了,這事,回去任誰也不能提,沒事兒了,讓影那丫頭侍候著你回去歇著吧。”
古蕭忙站起來,長揖告了退,出了院門,怔怔的站著,低頭想了想,徑直回去梧桐院了。
李老夫人見古蕭出了屋,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周夫人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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