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心中也清楚,在長風的局勢沒有徹底明朗前,柏靳做任何作都不是明智的。
忽得,趙暖驚嘆,“阿清,下雪了~”
許驕起,同趙暖一道走到苑中,果真見空中下起了大雪。
南順的冬日很見雪,去年冬天的時候,宋卿源和葡萄兩人在苑中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給。
許驕不覺笑了笑,“瑞雪兆年。”
趙暖跟著莞爾。
……
等回了東湖別苑,許驕將今日剪好的那枚“福”字折疊好,和方才寫好的信,一起裝進信封里。
這個“福”字,算是親手做的新年禮了。
許驕想起去年年關時,有人刻的那枚木簪,眼下都還帶著。
那這個“福”字,應當也能陪他一年,平安順遂……
許驕喚了陸深來,將信封教給陸深,讓陸深送去南順京中,陸深照做。
信箋送走,許驕開始投到年前最后一講學和學的準備中來。
這一年時間過得很快,早前也以為國子監的工作會枯燥,卻沒想到同白芷書院的學子在一,同學的孩子在一,做些引導和探討的教學思考,其實也很有意義……
時間很快到了臘月二十五,其實白芷書院已經開始放假。今日的國子監講學是白芷書院節前最后一次講學。
這趟講學,柏靳親至。
這樣講學后,白芷書院的所有課程都會全面結束,開始全面進冬日假期,要到明年二月后才會重新開啟課堂。
所以,今日的國子監講學來的人很多。
今日的猜想,假如大陸不是平的,是球。
課題一公布,課堂中紛紛嘩然。
怎麼可能是球?!
尤其是當許驕拿出一個蹴鞠球,示意這就是球,圓形,立,又在上面蒙了一層紙,讓它顯得平順的時候。
柏靳在一側聽著,沒有吱聲。
課堂上的談論聲從一開始就沒停過。譬如有問如果是球,那人和房子不都掉下去了嗎?
許驕笑著反問,那人和房子掉去哪里了?
柏靳低眉笑了笑。
對方也頓時愣住,整個課堂中都開始議論起來,是啊,頭頂天空,腳踏實地,若是球,在球另一端的人掉去的是什麼地方?
天空?
不對,天空總是在頭上的。
也有人說天空的范圍會更廣闊些,若是球,應當是天空覆蓋了整個球。
這樣的討論早前未曾有過。
許驕開始用漿糊在蹴鞠做好的平球表面粘一些類似于樹苗,房屋一樣的東西,先是粘在球上方的,所以大家井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等許驕粘好,確認不會落下來了,又在眾人驚訝的目中,直接將整個球倒置了。
頓時那些樹苗和房屋都朝下,但因為有漿糊的粘在,所以井沒有落下來,當即就有些人反應過來,“如果我們所在的大陸也是球,或許真的有某種無形的東西像漿糊一樣,把樹木和房屋等等粘在土地上也不一定。”
還有另一人更辯證,“我們說不定就是在倒置的球上!”
許驕看向柏靳,柏靳豎了豎大拇指。
討論聲沒有中斷過,許驕繼續在蹴鞠做的臨時球上,粘了土地,海洋一樣的標識。這些土地上還寫了蒼月,南順,長風,東陵等字樣,不人都仔細投進去了,好奇問道,東陵的東邊真的只有海洋嗎?會不會也還有一樣的土地,但是井沒有探明的?
也人突發奇想,其實將球面拆開,也是平的,會不會我們覺得腳下的土地是平的,但是蜷起說不定真是一個球。
這樣的猜想和探索課其實沒有標準的答案,許驕也沒準備灌輸任何旁的概念,只是拋磚引玉。
但課堂結束后,仍會有不興趣的學子留下來繼續探討,而且自發討論得越加深。
有人甚至覺得如果腳下的大陸真的是球,一直往東西兩頭探索,真有可能能回到原也說不定。過往,這樣的討論從未有過,其實眼下也不算多,但這一年的時間,實實在在多了很多關于這些話題的討論,而且不人都在國子監和白芷書院的藏書閣搜索藏書。
今日探討課結束,白芷學院這一學期就算正式結束了。
許驕是國子監司業,不學子臨行前都同招呼,也問候過年好。
許驕頷首應好。
……
白芷書院在京郊,眼下又是臘月二十五,其實井沒有多人了。朝中也都是臘月二十七開始休沐,早朝重啟要到正月初七之后。
也就是說,從今日開始,許驕也正式進到假期了。許驕到京中的這七八個月里,還真沒好好歇過,眼下春休開始,上的擔子仿佛也放了下來。
柏靳同許驕一道,踱步出白芷書院。
許驕問起,老板還有旁的指使嗎?
柏靳笑,沒,就是覺得你做得很好,還想續約。
“……”許驕惱火看他。
柏靳握拳輕笑,遂又問起許驕年關有什麼安排。
許驕應道,也沒旁的安排,但是同趙暖約了年初一的時候去寺廟靜香,還有初二和初三的廟會,旁的沒想到什麼的,等屆時再看看。
柏靳又問,“那去年是怎麼過的?”
他忽得問起去年,許驕愣住,而后平靜道,“也差不多,去了寺廟祈福,逛了廟會,還應付了一日朝郡府的吏和家眷……”
柏靳又笑了笑,沒有再說旁的。
正好出了白芷書院大門,侍迎了上來,“殿下,天家請您宮一趟。”
天家一直病重,朝事也都是托付給柏靳在看,天家喚柏靳宮,柏靳沒有耽誤,“我讓人送一程。”
許驕應好。
柏靳的馬車先行離開,許驕上了另一輛馬車回東湖別苑。馬車上,許驕起簾櫳,葡萄驚嘆道,“大人,下雪了!”
許驕手,鵝般的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又被掌心的溫度融化了去。
想起方才柏靳問年關怎麼安排,也問起去年怎麼過的。
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空的。
馬車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從才白芷書院回了東湖別苑,天都已夜了。
許驕洗漱完,早早歇下,臨睡時,又看了看窗外,這場大雪還在下著,這麼看,今晚都不會停。
蒼月的冬日比南順更冷,許驕歇下,像繭蛹子一樣裹在被子里。
岑小清貓在床下,碳暖就在不遠。
一人一貓都一宿好夢。
……
許驕晨間醒來,已經是正式休沐了。
許驕披上披風出了屋中,昨晚一夜大雪,苑中和屋頂上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尤其是枝頭上的一串串,好似隨時都要落下來一般。
許驕上前,喚了聲,“葡萄?”
但沒有人應聲。
駐足時,才見苑門口堆了一個圓溜溜的雪人,很有喜。
許驕忍不住笑,想著是葡萄昨晚或者今晨堆好的,許驕半蹲下,同雪人齊高,也朝著雪人,有模有樣打趣道,“誒,你什麼名字呀?是不是迷路了,走到我家家門口了?”
雪人自然不會回答,許驕手了它的鼻子,忽然,聽到后的腳步聲,許驕微微怔了怔,轉起時,悉的影映眼簾,溫和的聲音道,“原本要回家中的,結果迷路了,獨在異鄉,年關未免清冷,姑娘肯收留嗎?
許驕鼻尖微紅,近乎是一瞬間撲他懷中。
他抱。
聲音輕著,“信里不是說回南順了嗎?”
宋卿源笑道,“是回了,然后再從慈州來的,總要讓人看到回我南順了……”
許驕眼眶微紅,抱他抱得更了些,“你就是特意騙我的~宋卿源,你學壞了!”
宋卿源畔微微勾了勾,溫聲問道,“有沒有想我?”
靠在肩頭,“有。”
他輕嘆,“那巧了,我也想你。”
許驕:“……”
許驕又道,“快放我下來,一會兒被人看見了。”
雖然他頂著白川這張臉,但這麼堂而皇之在苑中抱,還是怕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宋卿源笑道,“我讓陸深把人都支開了,苑中沒其他人了。”
許驕:“……”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真的學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學壞了,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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