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慕之明笑著上前作揖行禮，“塞外一別，已有兩年未見，來時聽聞顧兄無論是誰送賀禮皆拒，我心中忐忑，擔憂顧兄不愿有人拜訪，好在顧兄大度，未讓我吃閉門羹。”

顧赫炎淡淡道：“坐。”

慕之明道謝后坐下，目落在他進正廳時就注意到的人上，他的目與裴寒瑭打量的眼神相撞，慕之明作揖笑道：“見過裴大人，沒想到裴大人今日也在此，不知我有沒有打擾二位的寒暄？”

“當然沒有。”裴寒瑭忙回禮，“不過既然慕大人有事尋煜熠，那我先行離去，改日再來。”

聽到裴寒瑭的話，慕之明眉尖不易察覺地輕了一下。

他竟直呼顧赫炎的名？

如此自然親昵地喚他‘煜熠’？

慕之明轉頭看向顧赫炎，見他神如常，對裴寒瑭的稱呼毫不在意，看來兩人關系甚是親。

“煜熠，我走了，你送送我啊。”裴寒瑭站起，整著袖給顧赫炎使眼。

顧赫炎看不懂他的眉弄眼，但裴寒瑭要走，他自然會送，于是站起對慕之明道：“稍等。”然后送裴寒瑭走出廳堂。

行至無人時，裴寒瑭對顧赫炎說：“這燕國公世子也不知因何而來，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你自己留點心，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嗯，慢走。”顧赫炎道。

裴寒瑭抱拳告辭離去，走到院落門口，忽而瞧見一名著靛藍侍衛服的年雙手環抱，倚靠在有樹蔭的墻角打呵欠。

裴寒瑭看了他一眼，收回目想半天，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他一眼，覺得眼又不知在哪見過，思索著走出顧府，忽然一個激靈，折返回來，快步朝那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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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正廳，慕之明一個人坐著靜候時，娟娘送來點心，慕之明笑著道謝，忽而輕聲問：“娟娘，顧將軍和裴大人，是何關系啊？”

娟娘答道：“我家爺與裴爺是年摯友，金蘭之。”

“金蘭之……”慕之明輕聲重復，眼里全是羨慕，“能與顧將軍結金蘭之啊……”

娟娘道：“我家爺的脾您也知道，喜怒不，總讓人覺得難以親近，旁人瞧他這樣，便敬而遠之了，好在裴爺心大，從不看人臉行事，天逗爺，領著他到玩耍往人堆里鉆，不過幸而爺遇見了裴爺，不然年時定會許多樂趣。”

慕之明臉上帶笑靜靜聽著，心里莫名有點不是滋味，他小心問：“這麼說來，顧將軍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喜歡熱鬧景？”

“爺那時年紀才多大，孩皆有玩樂之心，至于現在……”娟娘細想，“現在我就不知了，但慕公子你得了空閑就多來看看我家爺吧，塞外邊疆軍事忙碌，他回京突然閑下來，應當是十分不適應的。”

慕之明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娟娘放好糕點后告退，顧赫炎也回到了正廳，兩人相顧，兩年未見，當真有些陌生。

慕之明目落他曲起的右臂，擔憂道：“顧將軍，你的傷……”

“沒事。”顧赫炎道，“養幾日就好。”

“幾日？”慕之明無奈道，“不瞞將軍說，我昨日去了太醫署，聽給你看過傷的太醫說，你中的是勾吉奇毒，大晉尋不見解藥，而如果無解藥，得靜養數月才能好。”

顧赫炎沒想到慕之明這麼清楚自己的傷勢，微微怔后‘嗯’了一聲，不再繼續提傷的事：“你今日尋我，因何而來？”

“因何而來？”這麼一問反倒把慕之明問懵了，不解地重復。

顧赫炎平靜地問：“你是替賢王來的，還是替肅王來的？”

慕之明：“……”

聽聞問話，慕之明眼眸晦暗下來，他無言沉默，半晌后苦笑著看向顧赫炎：“不曾想將軍久居邊疆，竟對這京城黨爭之事有所耳聞。”

更不曾想，他在顧赫炎眼里，是這等趨炎附勢之人。

“所以將軍覺得我今日來，是因將軍手里有兵權？”慕之明反問。

顧赫炎蹙眉。

他之所以那麼問，其實是想弄明白為何慕之明此生要攪進黨爭渾水里，無憂無慮地做個富貴小公子不好麼？

而慕之明的回答卻令他更加困。

若非為了賢王或肅王，慕之明為何尋他？

兩人心思各異地沉默著，忽而門外疾步沖進一人，把廳堂兩人皆嚇一跳。

聞鶴音一把抓住慕之明的手臂：“爺，不好！快走快走快走！撞邪祟了！！！”

裴寒瑭笑著大步從外頭走來：“小東西，管誰邪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