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雨看著柳兒拿進來的一提盒糕點,打開一看明顯缺了一些。
不用猜就知道定是在書樓被人截胡了。
余老頭並不會這般無禮,想吃什麼會讓人去大廚房裡弄,或者讓人來院中討要。
凌風公子定然也不會把給的糕點隨便讓別人分去,那就意味著……
有別的不知道的事,或是易?
可是凌風公子並未進來,把糕點與婆子送進來就走了。
只能等下次見到他,再問原因了。
拿了一塊紅豆吃了起來。
就在清閑時,周管家已經親自帶著人往陳家退親去了。
當年陳家的聘禮和一部分損耗而折現的銀兩,裝了幾車送去陳家。
婚書和庚帖也要當場驗看清楚,這種事當然也不能與別人,怕出錯。
陳家還在商量對策,沒想到這麼快,伯府就將聘禮都送回來了。
還要當場拿回陸微雨的庚帖,本不給陳家挽回的餘地。
偏生陳夫人這趟出門,就將當年換的庚帖和婚書都帶上了。
想著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為兒子的前程也在各府間多走走,結一些人脈。
等明年陸微雨進了門,喝了媳婦茶之後,這才回雲城去。
沒想到……
若知道來京城會發生這些事,說什麼也不會將婚書和庚帖帶上。
沒有這些東西,退親就不會那麼順利,就還有時間找娘家妹妹出面求。
陳飛揚做錯了事,將自己的親事給破壞了。
陳家人正在罵他,還沒商量個對策來。
面對伯府管家上門,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他們從後門離開。
讓陳家的下人去稟明周管家,說他們去將軍府吃飯了,不在府中。
周管家可不管陳家的事。
直接道:「聘禮清單在此,讓你們陳府能掌事的人出來點算清楚。」
「就算貴府回了雲城也無妨,本管家自會安排人前往雲城換回大小姐的庚帖!」
言下之下,你陳家再怎麼拖延時間也沒有用。
他家大小姐不這委屈!
陳飛揚當初為了示好伯府,宅子就買在伯府附近,而伯府附近最多的人家都姓陸。
陸思思家正是住得近,還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一直喜滋滋地得意著呢。
伯府這邊退親的事,或許京城其他地方還沒聽說。
這附近姓陸的人家多,消息自然很快就傳開了。
好幾家都跑出來詢問周管家怎麼回事。
周管家見是陸氏族裡人,也不客氣地說明原由。
因陳飛揚與陸思思暗通款曲,他家大小姐不這委屈,伯爺特令他來退親。
這話,當然也是陸天堯授意的。
伯府退讓,這委屈可以了。
但原因若什麼都不說,別被陳飛揚和陸思思反咬一口,怪伯府想攀附皇室才退的親。
憑什麼讓犯錯的人撿了現便宜,卻令伯府擔上一切後果,還累微雨被罵?
這也是陸微雨早就與父親提過的。
原本陸天堯的意思,只要說明是陳飛揚與陸思思有私在先,而伯府自願退讓就行了。
到時就算三方名聲都不好,好歹伯府退讓了。
這親事誰結、誰退也就不算問題。
但周管家心裡替陸微雨不平,同樣的意思,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好聽的。
暗通款曲,可比有私難聽說了。
直白說,就是人。
陸氏族裡人一聽這話,頓時驚呆了,一時真不知說什麼好。
陸思思在族裡的囂張,他們這些人家也都從家中兒那裡聽過一些。
而陸思思一直與陸微雨不對付,時常找茬,在族裡也不算了。
陸鈺華常在南大營,無暇過問家事。
他夫人只笑說小姑娘們年紀大了心眼兒多,拌也是常有的事,就給揭過了。
伯府不追究,伯夫人也不說什麼。
其他族裡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讓自家兒平時與陸思思一起,怕學壞更怕被牽連進麻煩里。
但在退親這件事上不好置評,他們卻都清楚自己領附的是誰。
因此,見陳家沒人出來應對,就都聚在陳家門前。
氣勢洶洶地嚷著,讓陳家人趕出來,不然他們就都在這裡不走了。
在陸思思與陸微雨之間。
他們反應過來后,立刻就選擇了站在周管家這邊,替陸微雨撐腰。
沒多久,陸思思家也收到了消息,立刻遣人來打聽。
陸思思卻是約了幾個其他將門千金,今天一早出城了。
陳飛揚這幾天都不搭理,讓心裡也憋悶得很。
昨天林家喜酒,也跟著母親過去做客了。
只不過份太低,本沒能進到林平湛院子見新嫂子,也就沒見到在那邊幫忙的陸微雨。
而陳飛揚忙來忙去,想找到他說上一句話都沒機會。
陸思思心裡有氣,今天出門也沒找陳飛揚陪。
恰是就錯過了這邊退親的事。
但母親聽到下人回報,是自己兒與陳飛揚有私,導致伯府來陳家退親。
頓時嚇得臉一白,差點昏過去。
被邊婆子晃醒之後,想了想就趕讓人去找陸鈺華。
而又趕準備了幾樣首飾,準備去七公叔家,找老夫人哭訴委屈去。
伯府千金要退親,就要將的兒拖出來毀清白?
這事傳出去后,家思思還怎麼做人?
說到底,還是伯府做事不地道,這事兒總要找族裡討個說法。
陳家那邊。
迫於外頭的吵鬧力,躲在家裡不敢去林家的陳飛揚,只能讓人先把聘禮收下。
再鬧下去,陸微雨說的那些患弊端,怕是都要發生了。
求或是怎樣,都可以事後慢慢再挽回。
這些下人和旁親可不會管這些,只會吵鬧起鬨,唯恐事兒不。
這事只會對他越發不利。
將軍府這邊,早上,林平湛帶著小媳婦給祖父祖母、父親母親敬了茶,一家人正和和氣氣地吃飯。
雲芝公主還沒回宮,也開心地喊了曾明夏大表嫂。
曾明夏送給了一對蝦須金鐲,作為見面禮。
今天起,就是林家新婦了。
以這樣的份,接了長輩們的紅包禮。
而作為長嫂,當然也會給弟弟妹妹們禮。
林雪琪今天也被允許出來了。
只不過彷彿外人一般冷眼旁觀,不時冷笑一聲。
看來心裡的怨氣只會越積越多,完全是油鹽不進了。
曾明夏早就見識過林雪琪的惡劣,此時也不會刻意示好。
林雪琪一臉嫌棄地不接禮,旁邊的婆子連忙將禮接了過去。
曾明夏也不在意,轉就跟著林平湛走了。
一家人吃完早飯,林平湛就要帶新婦去拜見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也就是吳家人。
吳家人在京城也有宅子,並未住在將軍府。
吳氏婆媳陪著陳夫人母子去伯府了,林平湛過去吳家也就錯過了。
吳家人自然不會說陳飛揚的事,只熱招待新婚夫婦,還要留飯。
吳氏婆媳先去了陳家說明退親的原因,之後又被陳家懇求,讓吳老夫人去林家求。
只有吳老夫人出面,求得林夫人去伯府說和,還有一線挽回的機會。
吳老夫人沒辦法,只好又去了將軍府。
在林平湛帶著曾明夏與吳家同輩們悉的時候。
將軍府這邊,林夫人聽說了事經過,也是嚇得六神無主。
林老夫人聽說后,更是氣得差點砸了杯子。
若不是大孫子剛親,砸杯子不吉利,肯定要砸好幾個杯子才能下怒火。
「瞧你說的什麼親事!這時候還要替陳飛揚那混帳找補,當我家微雨是什麼!」
林老夫人怒斥林夫人,而後不管吳老夫人尷尬的臉,徑自離開了。
林老夫人去找老頭子,氣呼呼地說了這件事。
林老將軍正帶著小外孫在演武場玩耍呢,讓孩子過過癮也好送回宮去。
聽說這事后,也是氣得大罵:「陸鈺華那混帳,養的好兒!」
老頭子有氣不隔夜,當下就派了人前往南大營,要將陸鈺華綁來問罪。
陳家這邊,周管家見有人出來接收聘禮了,也不扔下就走。
而是要求必須馬上將大小姐的婚書和庚帖拿出來,不然他就在這門前不走了。
他不走,陸氏族裡的人也不走。
反而得到消息趕過來的陸氏族人越來越多,都在聲討陳飛揚不是東西。
也有小聲罵陸思思無恥的。
這附近幾條巷子都是陸氏族裡人住著,還有林勝華他們家。
陸正家在祠堂旁邊,反而離得遠了些。
但這時候,陸鈺華夫人也帶著禮來找陸正的老妻訴說委屈。
陸正的老妻,族裡人喚之七太夫人,聽說此事後也是嚇得手一抖。
手中茶杯就落在地上,發出「嘩啦」一聲脆響。
「你、你真是糊塗啊,平時你慣思思也罷了,這事兒上豈能放任胡鬧!」
「平時微雨不計較,你真當伯府是柿子隨便你們拿呢!」
七太夫人深知此事不小,罵了陸鈺華夫人幾句之後,就趕讓人去找陸正過來。
陸正聽后也是雙目怒瞪,罵道:「你們是瘋了吧!」
「就算你不怕得罪伯府,陸鈺華的前程也不要了嗎!」
「養不教,你萬死難辭!」陸正氣得也是手打哆嗦,在廳上來回踱步。
就在陸鈺華夫人以為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時,陸正大喝一聲。
「來人!將這蠢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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