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達乾地說了一句,心中頗有些懊惱。
自己就是個莽年,哪裡會討姑娘家歡心?
阿奕表哥最擅寫詩,俊哥兒寫得一手好字,謙哥兒會作畫討阿歡心……算了,這個就不提了。畫得再好也沒用,阿還是選了周樑做駙馬。
正午睡的謙哥兒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驚醒了一回。翻了個,心裡嘀咕一回。也不知是誰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玥姐兒擡起眼,靜靜地看著閔達。
閔達天生一張厚臉皮,從不知臉紅是什麼滋味。今日終於會到了。
先是臉上發熱,然後手心發燙,很快蔓延至全。
就像一個煮的紅蝦一般。
瑜姐兒看在眼裡,只覺好笑。又似喝了一口,從舌尖一直甜進心裡。
和閔達自小相識,一起長大。閔達一直對格外殷勤,豈能不知?
只是,當慢慢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時,魏王府已出了事。這個尊貴的魏王府郡主,從雲端瞬間跌落塵泥。將這份的心意,實實地藏好,不讓任何人窺見半分。
卻未想到,山窮水盡之後,還有柳暗花明這一日。
“閔達,”瑜姐兒輕聲張口:“你待我的好,我心裡都知曉。那一日我狠下心腸和你決裂,是不願你爲了我落下忤逆不孝的聲名。”
短短幾句話耳,閔達心裡最後一躊躇也消散殆盡,激雀躍著上前一步,大著膽子握住瑜姐兒的手:“瑜妹妹,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做什麼事都心甘願。”
瑜姐兒俏臉染上嫣紅,想將手回來。
閔達卻握得地,不肯鬆手。
瑜姐兒只得隨了他,地將頭轉到一側。便是耳尖也紅了。
閔達心裡熱烘烘地,似有十幾只兔子在心中竄。有意再親近幾分,又不敢過於唐突。輕聲又纏綿地喊:“瑜妹妹!”
瑜姐兒嗯了一聲。
閔達咧一笑,又喊了一聲。
瑜姐兒臉上紅暈更深,輕聲笑嗔:“瞧你這副啥傻乎乎的樣子!”
閔達又嘿嘿笑了幾聲。
傻就傻吧!
能得嘗所願,傻一些又何妨?
……
過了片刻,閔達才張口道:“我已經求了皇后娘娘。娘娘應了我的懇求,每隔十日就來會寧殿,見你一回。”
瑜姐兒也是一陣訝然歡喜:“真的麼?”
瑜姐兒的眼睛又黑又亮,生得格外好看。此時黑亮的眼眸浮著喜悅,宛如寶石一般散出熠熠芒。
閔達心頭又是一陣火熱,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哪裡捨得騙你!”
瑜姐兒不住他灼熱的目,略略垂了頭。
心意未曾挑破時,兩人之間如隔著一層厚厚的窗紗。此時這層窗紗被揭開,袒在彼此眼前的,是兩顆年輕火熱的心。
面紅耳燙,心裡更燙。
“我真想立刻就娶你過門!”閔達一高興起來,便口沒遮攔:“只可惜還得等阿表姐阿奕表哥親,才能到你出嫁。我也得跟著等上兩年!”
語氣中滿是憾。
瑜姐兒卻道:“我倒是想再遲些。我一出嫁,便只剩我娘一個人在宮中,孤零零的,邊連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
說著,黯然的嘆了口氣。
閔達捨不得這般消沉低落,張口安道:“這倒未必。皇上和娘娘心善仁厚,既是準你出嫁,或許將來也會放岳母出宮。”
聽到岳母兩個字,瑜姐兒面上陣陣發燙,瞪了閔達一眼:“不準喊。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不知怎生笑你。”
閔達傲然:“我們已有了賜婚的旨,便是未婚夫妻。我早些改口岳母,是我對岳母的一片孝心誠心。誰敢笑我!”
瑜姐兒:“……”
這個大棒槌!
瑜姐兒想再瞪他,又有些不捨,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輕聲提醒:“你來了這麼久,也該走了。”
閔達哪裡捨得走,厚著臉皮道:“娘娘準我來看你,我多待會兒,也沒人說閒話。”
便是說他也不在意。
瑜姐兒略略蹙眉:“你在外行走,總得顧些面。來日方長,我們相見的機會多的是。難道你每次來都要賴著不走麼?”
閔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瑜姐兒不高興。見沉了臉,只得改口道:“好好好,我這便走。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瑜姐兒抿脣一笑。
閔達用力握了握的手,依依不捨地鬆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
阿奕得知閔達十日便能去看瑜姐兒一回,羨慕不已。
傅卓夫婦對蕙姐兒管束頗,等閒不讓出門。便是阿下帖子請進宮,三回裡也只來一回。他一個月能見蕙姐兒一面,已是幸運。
這個閔達,運氣實在好得令人嫉妒!
阿奕心中不平,在阿面前嘀咕了幾回。
阿同,無奈笑道:“你也該知足了。你和蕙妹妹既能書信來往,又有見面的機會。”
和周樑,自宮中分別那一日,再未見過面。
在宮中。而周樑,如今進了翰林院任職。兩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周樑爲未來駙馬,行事自要格外謹慎守禮。連隻字片語也不能送進宮來。
阿幽然嘆氣的樣子落進阿奕眼中。
阿奕眼珠轉了轉,低聲道:“要不,我們一起去求母后。將婚期提前一年。明年你我都十七,正是婚嫁之齡。”
阿心微微一,轉念一想,立刻駁回:“不行!母后懷著孕,不能打理宮務。明年春日小五出生,母后再爲我們辦親事,哪裡顧得過來。”
“還是等到後年吧!”
“我多留在宮中兩年,也能爲母后分憂。”
阿奕盤算了多日的念頭,就此被打消,頗有些氣悶不振。
阿到底心疼親弟,低聲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蕙妹妹了。我多日不見,也很惦記。宮中的荷花開的正好,過幾日我便讓人送帖子去傅府,請蕙妹妹來賞荷花!”
阿奕神一振,齒一笑:“還是姐姐對我最好。”又出主意:“我也下帖子,請周樑一起來賞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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