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也紅了眼圈。
他和阿姐弟深,更勝過阿淳和小四。一想到阿要嫁人,他心裡就難。
“阿,對不起。”阿奕低聲道歉:“我今日心不佳,對周樑態度不好,說話失了些分寸。”
他刁難周樑,阿心裡一定氣悶的很吧!
便如阿故意去爲難蕙姐兒,他心裡又豈會好?
阿鬆開他,退開兩步,用袖子胡了眼淚,出笑容來:“我們之間,說這些可就太生分見外了。”
“周家境況如此,不必再說。”
“總之,我以後不會遠嫁,親後住在公主府,離宮中近的很。便是每日進宮來也無妨。我們姐弟依舊時時能相見。”
這倒也是。
阿奕沉鬱的心驟然釋然,笑了起來:“那就說好了。待你親後,每日都要進宮一回。”
阿也笑了起來:“好。”
……
羅府。
姚若竹敲了敲門,聲喚道:“謙哥兒。”
過了片刻,屋子裡才傳出沙啞的年聲音:“母親有何事?”
姚若竹繼續聲道:“你先開門。”
難得休沐一日,謙哥兒原本心還算不錯。直至宮中賜婚的旨意傳到羅府,謙哥兒頓時沒了笑意,將自己一個人關進書房。
一關就是半日。
眼看著天將晚,謙哥兒依舊不見蹤影。姚若竹憂心牽掛,特意來敲門。
又過了片刻,謙哥兒纔來開了門。
姚若竹一眼便看到謙哥兒泛紅的眼眶,一陣揪心:“謙哥兒,你也別太難過了。這一天,遲早是會來的。”
是啊!
自阿心意定下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他忍著心痠痛苦,裝著若無其事。不願讓任何人窺見他的痛苦。
他一直裝得極好,幾乎連自己都快騙過自己。
直至今日,聽到聖旨賜婚的那一剎那。
他的世界,瞬間便沒了彩!
“娘,你別擔心,我沒事。”謙哥兒紅著眼睛說道:“周狀元才貌雙全,文韜武略過人,確實配得上阿表姐。我早有心裡準備,我只是有一點點難過。過了今晚,我就會好起來。你別擔心……”
姚若竹心疼地嘆了口氣:“你這傻孩子!在娘面前,還逞什麼強!想哭便痛快哭一回。”
話一說完,謙哥兒便再也忍不住,淚水嘩地涌了出來。
“娘,我知道應該祝福阿表姐。可是,我心裡真的好難過。”
“我自小就喜歡阿表姐,一直盼著做駙馬。我費盡心思討歡心,事事都順著依著。爲什麼就是不喜歡我?”
“娘,我以後再不會喜歡別的子了……”
姚若竹也紅了眼眶,上前兩步,輕輕摟住慟哭的謙哥兒。手輕拍謙哥兒的後背。
當年的羅霆,在知道自己永遠和顧莞寧無緣時,也是這般痛苦難過吧!
好在所有痛苦都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淡卻。
謙哥兒此時還小,不懂其中的道理。待日後,總會明白的。
……
平西伯府。
虎頭也狠狠哭了一場。
不過,他早已放棄。此時的痛苦和謙哥兒相比,便要了許多。
哭完之後,心底最後的憾和不甘,也悄然消散。
顧莞華一直守在長子邊,見他神終於漸漸平靜,微微鬆了口氣。輕聲道:“虎頭,事已至此,你也別多想了。爲娘已給你選定了親事,過幾日便讓人登門去問。”
虎頭沒打采的哦了一聲。
顧莞華有意哄他高興,笑著打趣:“你就不關心自己將要娶哪一家的姑娘嗎?”
虎頭打起神道:“娘做主就行了。”
顧莞華笑著嗯了一聲:“說起來,這個姑娘你也的很。”
虎頭:“……”
虎頭忽地生出不太妙的預:“娘,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
顧莞華嗔怪地看了傻乎乎的兒子一眼:“當然是孫家的姑娘。”
“孫家門第雖不顯,姐兒卻是個討喜的姑娘。生得俏麗,子也活潑。我早就相中做兒媳。以我們丁家門第,去登門提親,想來孫家不會拒絕。”
“你和姐兒一起在宮中讀書,也是自小相識的青梅竹馬……”
顧莞華越說越高興。
虎頭的俊臉越來越黑,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顧莞華:“娘,你就別點鴛鴦譜了。我看便如看自己的妹妹一般,怎麼能娶?再說了,心中早有喜歡的人了。登門問一事,萬萬不可!”
顧莞華:“……”
母子兩個對視片刻。
顧莞華笑不出來了,皺眉問道:“孫有意中人了?你如何知曉?”
虎頭爲自己的失言懊惱不已,立刻左顧言它:“你別多問了。總之,此事萬萬不行。”
娶誰也不能娶孫啊!
不然,日後他還有什麼臉去會寧殿?
……
隔日,周樑去了吏部報到。被安排進了翰林院,直接授了六品。
宮中的上書房,自然不缺講學的太傅。只是,習慣了年輕英俊的周狀元講學,乍然換回髮鬚皆白麪容嚴肅的林祭酒,衆年略有些不適。
不過,還有一樁令人高興的事。
“哇哈哈,我又回來了!”閔達人未至聲先至:“兄弟們,我一個多月都沒來,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阿奕和俊哥兒等人出會心的笑容,不約而同地站起相迎。
閔達神氣活現地出現在衆人眼前,咧而笑:“怎麼樣?這一陣子是不是特別冷清?”
阿奕由衷地點頭附和:“是啊,我們早就盼著你回來了。”
俊哥兒謙哥兒虎頭一起點頭。
以前總嫌棄閔達鬧騰,可一旦了他,便冷冷清清沒滋沒味。
閔達一來,上書房裡又熱鬧起來。
閔達得意洋洋地眉弄眼:“我就猜到你們不了我。本來徐太醫讓我再歇息幾日,我耐不住,今日便來了。”
衆人一起打量閔達。
出外面的傷都養好了,只有額角留了一疤痕。
“達表哥,你破相了。”俊哥兒頗爲惋惜地提醒。
閔達毫不介意地:“男子漢大丈夫,留個疤怕什麼!”
謙哥兒忽地輕聲問道:“你以後還去會寧殿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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