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心頭微微一震,驀然想起白骨王座上的孔,大小恰好契合懷里的神白骨。
“大姐頭!”羅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別過來!”千圭厲嘯一聲,皮金燦燦地發亮,全悉數綻開一朵朵彩奪目的金曇花,軀仿佛變[51 ]一個金曇花、枝織的“植人”。
無數金曇花枝瘋狂向外攢刺,與白骨相互糾纏、絞殺。“嘭”的一聲巨響,漫天殘枝碎花飛濺,千圭踉蹌沖出白骨王座,順手抓起羅,掠向遠,與白骨王座和支狩真拉開足夠安全的距離。
白骨王座上,殘留著一副金曇花、枝構的人形外殼,迅速被白骨絞得碎。支狩真了一眼千圭,面蒼白,軀明顯水了一分,變得更加小巧玲瓏。
這應該是小魔的逃生底牌了。
“這把鬼椅子太邪門了!幸虧老娘我還有不手段,不然非得丟掉半條命。羅,要不干脆把那件大殺拿出來,毀掉這張惡心的骨頭架子?”千圭瞋目圓睜,罵罵咧咧地道。
羅聞言一愣,隨即眨眨眼,附和道:“哎呀大姐頭,你上雖然藏著好幾個能干死地魔的寶貝,可是得留著防哪!”瞟了一眼支狩真。
“這兩個魔人在騙你。”識海里,萌萌噠不屑地道,“一個眼睛一個勁地往右邊瞧,分明是在編造謊言。另一個不停地挲自己的手,完全不自信啊。”
支狩真心里一清二楚,千圭憂心自己黑吃黑,所以虛言恫嚇,可見傷勢極重。如果自己真是真羅睺,說不定會果斷出手。
但他眼下無暇它顧,神白骨像沸騰的巖漿,燒得全滾燙如焚,脈賁張,狂暴的魔煞炁似霹靂炸開,腑歷經一次次痛楚不堪的重創——修復——再重創——再修復的過程。
千圭一揮手,對羅道:“算了,先不管它,我們去下層瞧瞧收獲!嘿嘿,魔里壽的崽子們一定撈了不好東西吧?”
“是哩!”羅又瞥了支狩真一眼,“魔軍在新生的境里死了好多個,也搶到好多珍貴的修煉寶料,聽說還有十多種功法!”
“功法?”千圭眼神一亮,功法在魔獄界最為稀罕,“真羅睺,一起去瞧瞧魔里壽搜刮的寶貝,順便挑一些好功法!”
這是試探真羅睺對有無殺心,支狩真強忍魔煞炁狂轟炸的劇痛,敷衍道:“你,先去,我隨后到。”
“那我先去挑一些好東西了。”千圭頓時心頭一緩,真羅睺似乎沒有馬上翻臉的意思,正好下去先找些療傷寶藥,樂得真羅睺留在此。“難不你還想駕馭這艘寶船?你大可以試一試啊,說不定白骨寶船認主,你就攀上高枝,變我們旭日軍響當當的大人了!”
戲謔地輕笑一聲,走出艙門的步子沒有一倉促。支狩真也不由佩服的鎮定,他將目轉向白骨王座,以不二高傲的子,應該不屑以這種手段害他。
支狩真躊躇片刻,抓神白骨,一步向白骨王座,將神白骨座椅上的孔。
轟然一聲巨響,白骨王座劇烈震,神白骨慢慢融化,與白骨王座合為一。里面的一滴髓倏地迸濺,一半滲白骨王座,另一半投支狩真的魔軀。
八座骨爐的骷髏頭發出歡呼的吼,四方骨臺浮現圣潔的輝,一猙獰的白骨手臂探出白骨王座,環繞支狩真,如同向君主奉上威嚴的王冠。
剎那間,支狩真耳畔傳來無數魔怪的嘶吼哭號,髓仿佛化作無邊無際的海,在他掀起驚濤駭浪。
魔煞炁被海一卷,甩出無數污垢之質,從皮不斷排出黏。本就純的魔煞炁經過再次提煉,變得潔凈剔,狂暴的魔里竟漸漸蘊育出一神的圣。
“嗡——”支狩真腦海轟鳴,整個人仿佛升騰而起,一方玄之又玄的層次,與整艘白骨寶船連接在一起。
數十丈白骨寶船猶如掌上觀紋,纖毫畢現。每一層艙室、每一個角落、每一的裝備設置都與他相通,心神相系。
白骨寶船儼然化作了支狩真的一部分,為和意念的延。他的神力猶如水銀瀉地,覆蓋白骨寶船,無數奇異的消息向他層層展開:白骨寶船多損,修復需要熔煉、符箓、法、陣法等上百種技藝;舵盤上的奇異符號除了駕馭寶船,兼可激發各種威力強悍的攻擊;白骨王座是寶船核心,能夠化作虛空戰甲;白骨寶船擅長各種形狀變化,只要力充足,它能越星海,強行闖不同層次的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支狩真仍然目眩神迷,沉醉在白骨寶船紛至沓來的諸般奧妙里。他難以想象,無需合道后破碎虛空,只要駕馭白骨寶船,便能沖破山海天地,進蒼茫星河,尋覓傳說中的仙界!
這是何等可怖的偉力?
白骨王座芒一閃,一部神異晦的功法傳支狩真腦海:《域外煞魔·白骨往生經》。
這赫然是一部修煉魔煞炁的典,包括一整套蘊育、提純、運轉魔煞炁的法門,以及相應的法、戰技、魔念變化等諸多法門,其中還包含了數十種神力的攻擊法。
支狩真默然許久,向不二:“不二閣下究竟來自何?”
“舊事須要記住麼?”不二反問道。
支狩真微微一愕:“不需要麼?”
“若是舊事歡愉,如今業已逝去,憶起來只是徒增悵惘。若舊事悲苦,再記起不過是重復一次悲苦,又何必呢?”不二淡淡地道,“魂的一生何等漫長,忘才是我們該做的。”
支狩真略一沉,笑道:“不二閣下說的是,無論閣下過去如何,都只是過去。”他走下白骨王座,寶船已然認主,不如暫時留在旭日軍手里,他一念之間即可收回。如果旭日軍對他不利,便有機會狠狠還以。
他信步走出使艙,來到下一層,心意微微一,白骨寶船當即命,將千圭和羅的一舉一投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