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墨綠的藤劍急速出,水飆揚,一頭碩大的黑面豪豬哀嚎一聲,踉蹌沖到阿跟前,一頭歪倒在泥漿中。
“阿真,這下子祭品夠了,我們又能召喚一次古靈啦”阿回過頭,歡喜地向后方的支狩真揮藤劍。
支狩真罩麻,背靠枯樹,病怏怏地坐在沼地的巖石上,對阿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阿,你也需要練劍的資源,別再浪費到我上了。”
“再試一下嘛,古靈神通廣大,總會有辦法的”阿拽住黑面豪豬的前,拖到支狩真跟前,練地拔下獠牙,割下腦袋,再剖開肚皮,挖出淋淋的心臟,又從邊上的篾筐里倒出亮閃閃的礦石、粘著淤泥的藥草、幾顆曬干的野狼頭和心臟,堆一團,用豪豬繞著外圍淋了一圈。
“阿真,來吧,這次一定能行”阿手去扶支狩真。
“我自己來。”支狩真右手抓牢骨劍,以劍尖撐地,勉強站直。突然間,他腑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兩一,摔倒在地,污濁的泥水濺得滿頭滿臉,連骨劍也甩了出去。
“阿真”阿立刻撲上去,扶住支狩真。
“阿,我自己來。”支狩真著氣,竭力掙開阿的手。
“我可以幫你啊”
“你已經幫得夠多了。”
“沒關系的,阿真,我們是親人啊”
“我們是親人。但我們不是一個人。”
兩人對視了一下,阿松開手,怔怔地看著支狩真雙手刨地,后背拱起,像被斬斷軀的蚯蚓,痛苦地往前蠕,一點點接近骨劍。
金的余輝下,年抓住骨劍,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背影如此黯淡,卻又像發著銳利的。
阿腳步了,又回來,他仿佛明白了什麼,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青藤劍。
支狩真拄著骨劍,步履蹣跚,半天才走到祭品前。阿趕從腰囊里取出火石,打著了,在一塊干木柴上引燃。木柴取自天河界隨可見的薪樹,它們的樹干結滿眼睛般的樹疤,枝似網,叉相連,五角形的金葉子狀若星星。一經點燃,即可與神的古靈通。
“嗶啪”細小的火苗竄出,薪木,一縷緋紅的煙裊裊升起,像一條妖艷起舞的蛇,向上盤繞。木柴不時出金閃閃的火星,濃郁的奇香飄散開來。
阿遠遠地退開。
“游在天地間的古靈,請遵循薪木之火的指引,至吾之所,取吾之祭,應吾之求”面對搖曳的火焰,支狩真緩緩念出鯉人的禱詞。
“蓬”火突然大盛,猛烈騰空,空氣像明的水波一樣晃。一頭異從虛無鉆出來,發出聲氣的尖聲。
它的上形如孩,長著蘋果般的小臉蛋,紅潤而飽滿,大眼睛圓溜溜,水汪汪,雪白的耳朵又尖又長。下半是一條茸茸的大尾,在半空掃來掃去。
“煩死了,人家還在玩過家家呢。”古靈瞥了一眼支狩真,皺了皺的鼻子,猛地一吸,把流出來的兩條亮晶晶的鼻涕吸回去。
此前召喚出來的古靈各式各樣,千奇百怪,支狩真倒也不覺異常。他指了指地上:“游天地的古靈,這些是我易的祭品。”
古靈匆匆掃了一眼,小手在鼻子前拼命扇:“好臭啊,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你們這些鯉真
是死腦筋,難道就不會換點有趣的祭品比如會說話的布娃娃啦,香噴噴的小肚兜啦喂,你賊眼溜溜,瞅什麼”它狠狠瞪了支狩真一眼,這個鯉人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古怪,從上到下,逐寸審視,像在給獵剝皮一樣。
支狩真垂下眼瞼,重復了一遍:“這些是我易的祭品。”
“好了好了,人家耳朵又不聾”古靈不耐煩地張開,一個幽深的氣渦旋轉而出,不斷擴大,礦石、狼頭、心臟紛紛卷其中,古靈用力一吸,氣渦向后收,轉著投回口中。
支狩真目一閃,這是法還是天生神通
“說吧,你想要換什麼”古靈無聊地抖著茸茸的大尾,“快點快點,我還要回去玩過家家呢。”
支狩真道:“我凝結劍胎時,吸了日,所以”
“又是一個胡吸取大日金的蠢鯉”古靈發出“咯咯咯咯”的嘲笑聲,“不死就算萬幸了,還想治傷我可沒有這種靈丹妙藥哦。”
“連治愈的方法也沒有”
“沒有沒有”古靈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反正我沒聽說過。”
支狩真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就換煉的丹藥吧。”
“阿真”阿忍不住起來,支狩真對他搖搖頭。
“早說嘛,浪費時間”古靈手住鼻孔,“噗嗤”一聲,擤出兩條亮燦燦的鼻涕,隨手甩到支狩真跟前,“用一缸水化開,早晚泡澡一次,連續七天就行。”
不等支狩真再說,古靈大尾一掃,撲向虛空,轉瞬消失不見,空氣如同波紋緩緩開,繼而恢復平靜。
“阿真,你換煉的藥做什麼”阿急切地跑過來,地上的兩條鼻涕迅速凝固,變兩截黃白的膏,散發出一濃郁的藥味。
“阿,這是給你用的。”支狩真著古靈消失之,眼中閃過一奇異的芒。就在剛才,他施展神鎖訣的掛鎖之法,悄然在古靈掛上一神烙印。只要這頭古靈出現,他就能憑借這把“神鎖”,準確找到對方。
“阿真我不著急的,你的傷才最重要”阿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支狩真忽然打斷了他:“阿,古靈未必是看得見、不著的生命。不然的話,它們從哪里來”他指了指地上的膏,沉道,“依我看,古靈是一種可以在虛與實之間轉換的生靈。”
阿一臉茫然地看著支狩真:“我聽不太懂哎。”
支狩真笑了笑:“不早了,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哦,好我們明天繼續打獵。”阿小心地收好膏,背上篾筐,極力放慢腳步,跟著支狩真往回走。
“阿,以前有鯉捕獲過古靈嗎”
“啊”
“以古靈為祭品進行易呢”
“啊”
“阿,你的劍法有點缺陷。劍追求的是變化,比如你剛才擊殺黑面豪豬時”支狩真轉開話題,單手比劃著說道。阿立刻分了神,揮藤劍,興致地跟著比劃起來。
“就是這樣。”支狩真看著阿手腕轉,抖出一團團劍花,微微一笑。
當古靈由虛轉實,出現在祭品前的那一刻,應是擊殺它們的最好時機。
那才是最珍貴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