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娶林蘅吧？

“娘……”

趙夫人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沒事，你且讓我緩緩。”

溫長玄唉聲嘆氣的：“其實說實在的，這也沒什麼，回頭大哥多勸勸，陸兄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桃蹊現在年紀還這麼小，他大概也只是一時覺得桃蹊子活潑，和他從前見過的那些姑娘都不一樣，才有了這份兒心思。您沒瞧他送進府的東西，大多都是些稀奇玩意，逗孩子一樣。”

陸景明那種人，對一個姑娘了男之的心思，會是逗孩子一樣？

他會送那些稀罕進府，說白了，不過是因為桃蹊現在年輕，正是玩鬧的年紀，他心一個姑娘，想把最好的都送到姑娘面前，自然是要投其所好，譬如桃蹊養的那只兔子。

“陸景明這個人，大概有分寸，即便真的喜歡桃蹊，也不會有什麼過分逾越的行為。”趙夫人深吸口氣，“只是他從前算計桃蹊你在外頭待了這麼多年，你是清楚的，這世道艱難，人心復雜，陸景明和你大哥相多年，也許他算是坦的人，沒那麼多壞心眼子，但他做的這些事，你說給我聽，我得多心驚？”

趙夫人是很高看陸景明兩眼的。

是大家閨秀，家里的產業也多的嚇人，所以怎麼去教養孩子，心里有數。

早年間大兒子雖說很有本事，可一旁看著，多是有些平庸的。

也就是這些年過來，他跟陸景明每每接，時日久了，竟果真長進不。

趙夫人把這些大多歸功于陸景明，畢竟人家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更不要說，陸景明本人，更是他們這一輩的郎君里的翹楚。

可陸景明太明了。

桃蹊是的心頭，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希孩子的后半生都平安順遂，也希桃蹊得嫁高門，夫妻恩，家宅安寧。

如果那個人是陸景明……

從前的確是想過，老爺也想過。

如果和陸景明結了親，有這樣一個婿，他一定會好好護著桃蹊。

只是今天聽說了這些事，如何不膽戰心驚？

溫長玄見寬了幾句并沒什麼作用，便了聲娘，往他旁坐過去：“以后的事，且得以后再看，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您現在提心吊膽的，不是也不頂用嗎？好在桃蹊自己也機靈的很，以前的時候就打心眼兒里防著陸兄，覺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大哥最開始倒是覺得桃蹊太敏，可自從他給桃蹊送了那簪子后，大哥不是也回過味兒來，仔細的護著桃蹊嗎？您就寬寬心，這不還有我跟大哥嗎？”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他再過一陣子，又要回定去，長青又老是忙……

“你大哥如今是越發不頂用的了！”提起大兒子，趙夫人越發沒好氣兒，“這回杜錦歡唆使人散播謠言，你大哥不還是你去查的？”

溫長玄哎喲一聲，攬了趙夫人肩頭就哄：“外頭柜上、莊子上，多事要大哥經手，我既然在家，我查就我查了，那我要不在家，大哥不是一定著桃蹊的事兒嗎？您怎麼反倒不諒大哥了呢？我瞧他天在外奔波，又跟大嫂新婚燕爾的，您還要他分心顧這些，大哥也太可憐了。”

“他可憐，桃蹊不可憐？”趙夫人打掉他的手，“你妹妹才十四，一天天的，這個算計，讓那個利用，才是最可憐的！”

話音落下，冷不丁一眼剜過去，倒溫長玄打了個激靈：“干什麼？”

“你這回回家待的久，是定沒什麼要的事吧？”

溫長玄一抿，笑了兩聲：“年前談了兩筆生意，利潤都不錯，算下來能凈賺個一千多兩，本來也就趕上往年一整年的利潤了，所以今年本來我也打算歇一歇，多在家陪陪您，陪陪桃蹊的，是沒什麼要事。定柜上留的都是得力的人，一般的事他們都應付的過來。”

趙夫人長舒口氣，拉了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一拍：“那正好，你干脆不要想著回定了，真有事，就再說，再不行，讓你爹派人去應付理，你今年就安生在家待著，好好顧著你妹妹。況且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婚事也該定下來。”

“娘，我可不……”

“你不什麼？”趙夫人橫眉冷目的，“先頭總說你大哥還沒親，你不急，如今你大哥也親了，你還拿什麼來搪塞我？要你親，跟要你的命一樣，七尺男兒，家立業，你倒是在定穩扎穩打，把家里的產業經營得十分不錯了，可你自己呢？一年里有十個月你能一個人待在定，邊也沒個知冷暖的己人，邊伺候的丫頭你又一個也不肯抬舉，我想著，那些丫頭，總歸上不得臺面，你不愿意，也算了，那總該有個正頭娘子吧？”

他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完整，趙夫人已經有一大車的話來堵他的。

溫長玄無奈嘆氣：“我一直都很忙，了親，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趙夫人玉臂一抬，手心窩著，照著他背上打過去一掌：“胡說八道。你忙什麼？你今年不就閑下來了？忙不忙，不是你自己說了算？你爹你去定照看生意，原不是指你一年送回家里幾千兩銀子的，拿這個跟我說！”

溫長玄算是徹底無語了。

反正隨便吧，真要讓他娶妻，定下人家之前，總要問問他的意見的，他挑三揀四，總有辦法推了去。

他不想娶，爹娘也不會槍斃他，再說了，他從來也不怕人迫。

他不想干的事兒，誰勸都不好使。

趙夫人那里看他不說話，眉目間和下來：“這就對了，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不我省心，你還當自己是三歲的孩子呢？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不想干的，就尥蹶子。”

說著，拿手肘了他，又一聲：“這些天，林姑娘總來陪著你妹妹，你見過幾次？”

林蘅？

溫長玄心下咯噔一聲，臉登時就變了：“娘，我不喜歡林姑娘。”

趙夫人面一沉：“林姑娘有什麼不好的？家世清白，生得漂亮，子好，又有才氣，跟你大嫂又是表親，那是親上加親。況且跟桃蹊關系這麼好，將來做了一家人，也不怕欺負你妹妹，我更不怕教唆著你學壞，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娘，林姑娘縱有千般好，那我不喜歡，不是也沒用嗎？”溫長玄眼皮突突的，“您快別點鴛鴦譜了，這話也千萬不要跟人說。人家好好一個姑娘，您別坑人家了。”

趙夫人實在聽不下去，一掌打在他后腦勺上：“你是存了心要氣死我，怎麼就了坑了？我瞧著林姑娘便很好，都說娶妻娶賢，那樣的……”

“長洵喜歡！”

溫長玄一咬牙，橫了心，再抬眼過去，趙夫人果然呆住。

他搖頭，無奈至極：“這種事，本來不想告訴您的，但您有這種心思，我早告訴您為好。長洵很喜歡林姑娘，我早看出來了，大哥估計也看得出來，只是大哥很管這些事，先前桃蹊還跟我說過呢，我瞧林姑娘對長洵，也未必無意。所以娘，您快算了吧，這點鴛鴦譜，就一雙怨偶，那不就是坑人家姑娘嗎？”

“怎麼會……”趙夫人語氣鈍鈍的，“我沒聽你三嬸過一口風啊？”

說起這個，溫長玄便覺得心煩。

其實男歡，是自己的事，在他看來，長洵有了心的姑娘，剛好這姑娘也中意長洵，本事兩相悅的好事，就差妁之言，把話說開了，跟梁氏有什麼關系？

但他的想法，世人也許都覺得，離經叛道。

于是他別開眼：“我上次跟長洵在外頭喝酒，聽他的意思，三嬸不怎麼喜歡林姑娘，他一直不敢多說什麼，怕三嬸越發惱了林姑娘，這事兒更加不。他想著再緩一緩，剛好這段時間三房老太太上也不爽利，小病小痛不斷，他想等老太太大好了，跟老太太開口，求老太太替他做主，可又怕將來真了親，林姑娘在三嬸手下日子不好過，所以他矛盾的。”

趙夫人倒吸口氣。

看林蘅，千萬般好，如果溫長洵是的兒子，看上了林蘅，恨不得去放兩掛鞭炮來慶祝，一定心準備下聘禮，請了份貴重的世家太太來說，才能配得上林蘅那樣的人品模樣。

林蘅過得小心謹慎，最有分寸，嫁給人家家里做宗婦或許是差了些氣勢，但是這姑娘不論是給誰做正妻，都是那家人的幸事。

無論于家宅安寧和睦，還是于相夫教子，林蘅都會做的很好。

但卻忘了，梁氏不是。

趙夫人面沉如水：“長洵是個好孩子，也是真心護林姑娘了。”

溫長玄這才松了口氣：“是啊，他要只是圖一時之好，求娶林姑娘，林家未必不答應，但他想的長遠，想著將來。三嬸那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眼高于頂，恨不得長洵尚公主郡主，卻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趙夫人了把眉心，“只是照你這麼說，長洵把林姑娘放在心尖上，那是不能點鴛鴦譜，你是沒這個福氣了，不然兄弟反目，豈不不可收拾。”

溫長玄連道了三聲是：“就是這麼個道理，所以您別老想著給我定親定親的，林姑娘又不，一時半會兒，您上哪兒再找個林姑娘那樣品行的姑娘去？您就饒了我吧。”

趙夫人笑著啐他：“你如今這幅模樣，倒我分不清，到底是為了長洵，你不敢親近林姑娘，還是真的心無此意。這一字一句的，你不都是可著勁兒夸林姑娘的？”

溫長玄臉一垮：“您就別套我的話了，我真不喜歡林姑娘那樣的您或許覺得林姑娘溫婉賢淑，可我瞧總是弱弱的，真不適合我。”

“弱弱的不適合你，那依著你的意思，將來是打算娶個悍婦進門，攪和的家宅不寧？”趙夫人眉頭鎖，冷聲斥他。

“您別曲解我的意思呀。”

溫長玄再三的想了想，索站起來，往門口方向走了幾步，再轉過頭來，拜禮下去：“我跟您說不清楚，我先走了，您歇著吧。”

他說完，本就不等趙夫人再開口，一溜煙就跑了，腳下生風似的，半刻不多留。

趙夫人了兩聲，不住人，一時哭笑不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

等心平復了，想想溫長洵和林蘅的事，又不免替林蘅到惋惜。

都是自己家的孩子，也是看著溫長洵長大的，人品模樣都沒話說，只是可惜了，有梁氏那樣一個母親。

先前錢老太太做壽，林蘅先進了府，瞧著老太太倒是真心喜歡林蘅，后來還專程派人到李家去接林蘅到府上來過那麼幾次，陪著說話念佛，的確喜歡極了。

這事兒要是老太太出面，未必不。

可長洵想得很對。

真過了門，了親，將來林蘅要在梁氏手下過一輩子的。

就憑梁氏的心氣兒和手段，還不知要把林蘅磋磨什麼樣子。

從羅漢床挪到室去，和側臥，一時想林蘅，一時又想桃蹊，心緒復雜，不多時竟然沉沉睡去了。

而溫長玄從上房院出來沒多久，迎面撞見了才從外面回來的溫長青，他瞧著那模樣，像是要去見趙夫人，于是三兩步上前，攔下了他。

溫長青一挑眉，看向他后方向：“你從阿娘那里來？”

他點頭：“我勸你現在最好先別去找娘。”

溫長青咦了聲，劍眉一攏：“你跟阿娘說我什麼了？”

溫長玄咧笑，頭一歪，眼底閃過的得意：“陸景明的事，都跟娘說了，你現在去，保管挨罵，信不信？”

溫長青鬢邊青筋凸起，眼皮一遞一下的跳，手也不自覺握了拳。

這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不能打，不能打……

他咬牙切齒：“那又不是我挑唆的，你跟阿娘說便說，告我的黑狀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