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胳膊肘往外拐
這的確是他教的,今日卻這丫頭反拿來說。
從小湊熱鬧,哪里人多便要往哪里湊,他不放心,怕純真,人利用了去,便每每耳提面命,教導,讓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里,一輩子都不許忘記。
沒想到,平日不吭聲,他只當一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立馬又出,卻原來真放在心上了。
溫長青無聲嘆一口氣:“話是這樣說不錯的,到今日我也仍舊是這樣教你,但子楚嘛……我和子楚相也有年頭了,他的為人,我總算是知道的,倘或他真的是個德行有失,品行不端的人,一則我不會同他深,二則更不會他與你相識了,是不是?”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話溫桃蹊沒說,反正說了大哥也未必會聽。
陸景明在他心里,便有千百種好,絕對是個值得引為知己,甚至是托付終生的人。
但卻不敢。
溫桃蹊沒再同他爭辯,只是打了這麼一會兒岔,反倒又去問賽龍舟的事:“大哥你不下場賽龍舟,難道也不去看陸景明賽嗎?我聽說府會在護城河邊放上幾艘畫舫,致的很,咱們這樣的人家,照說是能登船的吧?”
溫長青挑眉:“你想去看看?前兩日子楚倒是說過,去年他下場,我就沒去看,今年總不能再推了,說是橫豎那畫舫上也留了咱們家的位置,每年都空著,也不像話。”
果然,陸景明是開過這個口的,且就在前兩日。
這世上便有這麼巧的事。
他才開了這個口,邀他大哥五月節至護城河登畫舫,看他下場賽龍舟,今日就在青雀樓中見到了林月泉。
不過今天的相見,應當是不在他二人安排之列了,不然陸景明也不會跟說那些話,把氣得不輕,也嚇得不輕,沒給林月泉留一丁點兒提前接的可能。
這是個意外,也許會打他們原本的部署,等到了端午那日,什麼畫舫相遇,一見傾心,全都不了。
溫桃蹊覺得頭疼,也有些鉆牛角尖,覺得自己繞進了死胡同,就快要把自己給死了。
前世是涉世未深,才會著了林月泉的道兒,大哥卻不是的——大哥從六七年前,就已經跟著爹四奔波,長了不見識了,這幾年更是把家里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條,自己還在外經營有別的產業,他真的也會被陸景明所蒙騙嗎?
那時候爹和大哥不是察覺出林月泉的端倪嗎?還是說,能揪出林月泉,只是因為“山泉香”,若換做是陸景明,就不行了?
心是復雜且矛盾的,小心提防,也不能夠輕易冤枉了誰。
這樣子認定了陸景明是林月泉的同謀,兩個人是狼狽為,卻并沒有證據,是以不能胡來的。
可以告訴自己,要留神這個人,但不能夠同大哥講,這人有問題,還是保持距離為好,不然將來人家萬一是清白的,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又或是林月泉存了心利用他,不就了挑撥離間的小人了?
溫桃蹊苦著一張小臉:“那大哥今年去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子楚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再不去看他下場賽龍舟,也太不夠義氣。”溫長青說著又笑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子東拉西扯的,是怕我端午不帶你出門?還是怕我非拉上你出門,去見子楚?”
“隨口問問,我是在想,陸景明近來這樣示好,我怕他挑唆著大哥拉上我出門,端午那天街上熱鬧極了,再鬧出什麼事,多不統啊。”把手回來,乖巧的坐正了,“可我聽大哥的意思,他倒沒跟你提過這茬?”
“你真當……”
溫長青的話戛然而止,扭臉兒去看,發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于是輕咳,把話盡可能的說和些:“你曉得不統,子楚比你更曉得,四下無外人時,他同你多說幾句話,橫豎都有我在場,也不算是失禮,難不到外頭去鬧你?你當他是個輕狂孟浪的,便這樣沒有分寸了?”
溫桃蹊小臉兒一黑:“你不是想說這個的。”
溫長青嚨一,就聽見了后頭的話:“你本來是想說,我真當自己是個天仙,能陸景明追在我后,挖空了心思,還忘了禮數統,我也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話到后頭,幾乎是咬牙切齒。
溫長青尷尬的笑,下意識的就要起,想離遠一些。
溫桃蹊小手一抬,生拉住了他的袖口,瞇著眼睛抬頭打量,眼睛里寫滿了危險兩個字:“我上回就問你,到底我是你的親妹妹,還是他是你的親兄弟,大哥,你這怎麼總是胳膊肘往外拐,說什麼都下意識向著他啊?”
“你看,你這就是胡說了吧?”溫長青面不改,撥開的手,“我就你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一個肚子里出來的,我不向著你?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不向著你了?只不過是有些話,說的順了,再說了,我不是沒說嗎?是你自個兒要說出來的,怎麼又賴我?”
這不是耍無賴嗎?
溫桃蹊白過去一眼:“你同我耍無賴,我不跟你說,你再這樣子欺負人,我就去跟阿娘告狀了!”
如今是長本事了,一會兒要同爹告狀,一會兒要同娘告狀,凈拿這個嚇唬人來的。
溫長青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見白翹打了簾子進門來,他先收了聲,又往旁邊站了站。
丫頭進門也不多看什麼:“姑娘,明鶴姐姐來了,說替二姑娘回話的。”
明鶴那個丫頭,是二房的老太太吳氏放到溫時瑤房里去的,從前在老太太跟前也是個得臉的,伺候的又盡心,又是家生的丫頭,是以們平日也就都高看一些。
溫桃蹊理了理擺,去把人領進來,才催溫長青:“大哥還不走嗎?”
得,他白擔心,這會兒就急著趕人了。
溫長青無奈搖頭,又代了兩句話,才背著手出了門去,后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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