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珺瑤是家中唯一的嫡，深得父兄疼。

心教養了多年的兒，到了婚嫁的時候，崔家當然不會輕忽隨意，自然是挑細選。明裡暗裡打聽流過結親意思的，也不止顧家。

一家有百家求，崔家將流過結親意圖的人家梳理一遍，最出衆的是顧家和趙家。

趙閣老爲明，做人圓，是隻笑面虎。趙平是趙閣老的嫡長孫，本人才學出衆，又爲齊王世子伴讀，也算是京城裡有數的出衆年。

只是，趙閣老私下和齊王一直來往切。

堅持正統的崔侍郎，對趙家並無太多好。

顧謹行也是勤好學的翩翩年，顧家是大秦第一將門，雖然顧謹行的出略低了些，不過，太夫人讓登門的時候，已經出顧家日後會由長房承襲家業。這麼一來，顧謹行唯一的缺憾也被補足了。

也因此，崔家很快鬆了口風，有意應允了這門親事。

誰想到，中間橫生枝節，顧謹行偏又出了這等事！

好在顧家結親的誠意十足，開出的條件也實在令人心。一嫁進門就能當家理事，滿京城也沒第二家會做出這樣的承諾。

只要顧家能將吳家的事理乾淨妥當，這門親事，還是可行的。

崔侍郎心中權衡片刻，緩緩說道：“結親不是小事，顧賢弟總得容我們再商榷考慮幾日。”

顧海暗暗鬆口氣，笑著說道：“崔兄慢慢考慮，等來年過了上元節，再給答覆也無妨。”

顧家是有意求親，誠意十足。不過，崔家也不能一味地拿。從現在考慮到來年元宵節，算來也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同意就定親，不同意，顧家就要求娶別家的閨秀了。

崔侍郎聞絃歌而知雅意，不聲地笑著應了。

再之後，就無人提起此事了。

幾人談些朝堂外的事，到了晚上，推杯換盞喝了一通酒，顧海才告辭回來。

……

“……崔家父子四人對著我一個，好在我酒量不錯，不然，今晚在酒桌上可就要出醜丟人了。”

顧海談笑風生話語詼諧，終於逗得太夫人有了笑容：“看來，崔家已經意了。”

不然，崔家人哪還有耐心陪顧海喝酒。

顧海目中一閃，淡淡說道：“崔三小姐嫁進門來就有母親撐腰，不必大嫂磨，很快就能當家理事。日後謹行繼承家業，崔三小姐日後就是一品的誥命夫人。”

“還有，莞寧日後若是做了太孫妃，日後不得有主中宮的一日。顧家了後族，對崔家來說也是好事。這樣的好親事，崔家豈能不心？”

崔家確實心疼兒，不過，也得考慮門第和家族的未來。

錯過顧家，崔家到哪兒給兒再找這樣一門好親事？

至於吳蓮香，對崔家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此時的勳貴宦，誰不是妻妾在旁？只要崔珺瑤做了正妻，區區一個妾室也翻不出風浪來。

太夫人笑了一笑：“只要崔家心就好。能娶到崔家姑娘，也是行哥兒的福氣了。”

崔家和顧家相隔不遠，彼此悉。太夫人也算是看著崔珺瑤長大的，對的印象頗佳。

太夫人相中崔珺瑤，第一考慮的確實是家世。崔珺瑤本人的出衆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崔家心教養了多年的嫡，絕不是吳蓮香這等眼皮子淺薄的閨閣可比。

太夫人自己的三個兒媳，除了方氏還算老實本分之外，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如今到了孫媳這一輩，無論如何得娶一個端莊賢惠的回來。

顧莞寧也笑道：“崔姐姐嫺雅，端莊大方，容貌才樣樣出衆。做我的大嫂，確實是極好的。”

顧海挑眉一笑：“喲，莞寧還從沒這樣誇過一個人。可見崔三小姐確實優秀出挑。”

顧莞寧出言抗議：“三叔這是在說我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嗎？”

“我哪裡敢這麼說顧二小姐。”顧海笑著打趣：“誰不知道顧二小姐有祖母撐腰，顧家上下誰人敢招惹。”

兩人一唱一和，逗得太夫人展笑了起來。

“行了，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在哄我開心。放心吧，我這把年紀了，什麼事沒經歷過。這點坎坷，還不誇我。”

顧海和顧莞寧的心意，太夫人豈能看不出來？再多的傷心難過，此時也都悄然淡去。

顧海收斂笑容，認真地說道：“母親知道我們的心意就好。不管遇到什麼事，母親都要堅強地過去。定北侯府不了母親這個頂樑柱，我和莞寧也需要母親。”

顧莞寧也張口道：“三叔的話都說到我心坎裡了。祖母，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一刻，顧莞寧和顧海臉上的神竟出奇的相似。

同樣的懇切，同樣的在意，同樣的執著。

太夫人心中一暖，鄭重地點頭應了：“我答應你們兩個，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撐下去。”

顧海又沉聲道：“大姐是齊王妃，這麼多年來，看在大姐的面上，我們定北侯府和齊王府走得頗爲切。想來也讓齊王父子生出了誤會，以爲我們顧家是齊王府的黨羽。現在看來，以後還是稍微拉遠距離爲好。也免得日後生出別的波折來。”

這個話題顯然有些太沉重了。

說完之後，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顧莞寧笑著張口打破沉默：“祖母，再過兩日就是閔三小姐出閣的日子。祖母不佳，不宜出府。到時候我隨著大伯母一起去登門道賀。說不定還能上崔姐姐。”

太夫人打起神說道：“崔家既是有意結親，你見了崔家小姐，也多親近親近。”

太夫人思慮深遠。

顧莞寧日後總有出嫁的一日，顧謹行和顧莞寧關係雖好，到底是男子，不便時常登門。到時候不得要孃家嫂子出面來往。

趁著此時多和崔珺瑤親近培養，也是好事一樁。

顧莞寧很快聽懂了太夫人話語中的深意，點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