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顧莞寧出聲,顧謹行便搶著應道:“是,是我的二妹。祖母本想親自前來,因爲欠佳,便讓二妹代來探太孫殿下。”
簡直是蓋彌彰!
蕭啓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脣角,意味深長地看了顧莞寧一眼。
對這位顧二小姐,蕭啓早就有所耳聞。
兄長蕭詡對顧二小姐一見鍾,非不娶。嫡母對顧二小姐有諸多不滿,父親對顧二小姐卻是讚譽有加……
傳聞中的顧二小姐,生倨傲,麗不凡,對兄長的傾慕不假辭。
可兄長一病,顧二小姐便親自登門來探。
顯然,事實與傳聞並不相符!
想想也是,有哪個子能拒絕得了當朝太孫的青睞?又有誰能抵擋住做太孫妃的?
能讓兄長傾心的,確實麗奪目非同尋常。只靜靜地站在那兒,就已散發出奪人心魄的芒。只是神稍顯冷漠,了子應有的可人。
顧莞寧只在一開始行了一禮,此時並未說話。
蕭啓等了片刻,只得主張了口:“顧二小姐親自登門來探,大哥心中不知會有多高興。病癥也一定會很快地好起來。”
顧莞寧淡淡應道:“吉人自有天相。太孫殿下福澤綿長,區區風寒之癥,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蕭啓目一閃,笑著附和:“顧二小姐說的是。周太醫葉太醫俱是醫最高明的太醫,還有徐滄在。大哥的一定無礙。”
顧莞寧心中冷冷一笑。
蕭啓一臉真摯語氣誠懇,儼然一個關心兄長的好弟弟。
如果不是知道了蕭啓的真面目,誰也不會對他生出疑心。
寒暄兩句,全了禮數,顧莞寧無心再和險虛僞的蕭啓周旋,正要張口告辭,眼角餘忽然瞄到一個穿著杏紅羅的窈窕影。
顧莞寧眼中閃過一寒意。
……
年約十六,生得柳眉杏眼,頗爲,段發育得極好。那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尤其嫵。
正是伺候太孫筆墨茶水的宮雲墨。
雲墨見了蕭啓一行人,忙上前來行禮:“奴婢雲墨,見過郡王。”
聲音嫵,聽的人心中一。
蕭啓的目迅速在雲墨嫵的俏臉和段上溜了一圈,口中笑道:“不必多禮,快些平。”
雲墨謝了恩典,又對著顧謹行顧莞寧行了一禮:“奴婢見過顧大爺,見過顧二小姐。”
顧謹行溫和有禮:“雲墨姑娘快些起。”
雲墨這才站直了子,一擡眼,正好迎上顧莞寧略顯冰冷的目,心裡陡然一,有些不自在地出笑容:“不知奴婢哪裡冒犯了顧二小姐?爲何顧二小姐這般看著奴婢?”
雲墨雖是宮份,卻是太子妃親自挑出來賞給太孫的,不免有些自視甚高。
換了普通的宮,此時又怎麼敢問出這麼一句來。
顧莞寧淡淡地瞄了雲墨一眼:“雲墨姑娘生得相貌出衆,又是太孫殿下邊的人,由不得人不高看一眼。”
話語裡的譏諷之意,清晰可見。
雲墨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一陣難堪,貝齒用力地咬了下脣。
眼前這個冷豔明的,就是太孫殿下的心上人,定北侯府的嫡,顧家二小姐。太子府上下,誰人不知道太孫對的傾慕?
就因爲,太孫對別的子都不屑一顧。
三個多月前,曾鼓起勇氣向太孫自薦枕蓆。
一向溫和寬容的太孫,難得地沉了臉,毫不留地將攆了出去。臊得無地自容,回屋子後,整整哭了一夜。
不甘心!
憤憤不平!
自問容貌不輸給任何一個名門閨秀,只是出稍遜了一些,才做了宮。一直殷勤小意的伺候奉承太子妃,終於得了太子妃的另眼相看,將賞給太孫。以爲自此就能爲太孫的人,平步青雲。
誰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經過這麼一遭,也算徹底明白過來了。的攀高枝榮華夢,算是徹底完了。太孫本看不上!
所以,當於側妃拋來另一個人的選擇時,只猶豫了幾日,便下定了決心。
沒有人天生卑賤,雲墨絕不甘於一生卑微。
……
蕭啓對雲墨的輕狂也有些不快,面一冷,沉聲呵斥:“放肆!竟敢這般和府中來的貴客說話,平日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還不快點向顧二小姐賠禮!”
雲墨只得低頭認錯:“都是奴婢的不是,顧二小姐大人大量,別和奴婢計較。”
顧莞寧沒有錯過雲墨眼底的那一怨懟不甘,淡淡地扯了扯脣角:“平吧!”
然後轉頭向蕭啓辭別,再也沒看雲墨。
雲墨站在原地,目送著顧莞寧優雅苗條的背影遠去,眼中閃過一嫉恨。
蕭啓略略皺眉,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
雲墨陡然驚醒,忙低下頭。
蕭啓瞄了雲墨一眼,淡淡說道:“這裡用不著你伺候,先退下吧!”
雲墨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很快便退下了。
蕭啓看著雲墨窈窕人的姿,眼中閃過一不屑的冷笑。
是人都有貪念。這個雲墨的貪,可比一般人要強多了。區區一個宮,仗著有幾分姿有幾分伶俐,竟也敢奢太孫側妃的位置。
怪不得蕭詡看不上雲墨。就是他也瞧不起這樣的子。
不過,也正因爲雲墨的虛榮貪婪,才讓他們母子有了可趁之機……
蕭啓收斂心神,邁步進了太孫寢室。
“大哥,”蕭啓親熱地喊了一聲,坐到牀榻邊,臉上滿是關切之:“你今日可好些了?”
顧莞寧一走,太孫眼中的神采又盡數斂去,恢復了原本的虛弱無力,聞言笑道:“還是老樣子。我這也是老病了,每年到了冬天,天氣一冷,總會染風寒病上幾日,不必憂心。”
蕭啓眸一閃,欣然鬆了口氣:“大哥沒事就好。這幾日我在宮中,時時惦記大哥的病癥。可惜課業繁忙,直到今日休沐,纔有空閒回府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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