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莞寧似和太孫心有靈犀。

定定地看著太孫，略略蹙眉：“你確實做錯了。”

太孫目一暗。

果然不會喜歡這樣的他吧！

“當年我既是嫁給了你，和你了夫妻，自然要和你同甘共苦。這樣要的事，你怎麼可以瞞著我？”顧莞寧聲音冷然，目中滿是不快：“如果你告訴我實，我就能幫你一起對付他們母子。”

太孫：“……”

太孫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莞寧，心中被巨大的狂喜攫住，瞬間開出絢爛的花朵：“阿寧，你真的不怪我心狠手辣？”

顧莞寧白了他一眼：“這算什麼心狠手辣。他們母子心懷叵測，意圖謀害你的命，奪走你的太孫之位。如果不是徐滄治好了你，他們就真的得嘗所願了。對付這樣的人，難道還要心慈手留下禍不？”

“我做了太后，當朝執政數年，不知殺了多人。有些人死有餘辜，有些人是家人牽連，死的不免冤枉了些。不過，在其位謀其政，爲了江山安穩，不得不起心腸。”

“你既是一直跟在我邊，也該清楚我的行事爲人。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心狠手辣？”

太孫想也不想地說道：“當然不會。”

“那不就是了。”顧莞寧淡淡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饒人。居上位者，太過心慈手，難大事。”

一提到心慈手，顧莞寧不免就想起了前世的兒子，然後輕嘆一聲。

太孫顯然猜到了顧莞寧的心思，輕聲說道：“阿奕的子大部分隨了我。”

其實，父子兩個並不完全相似。

兒子蕭天奕傳了父親的溫和寬厚，卻了他的明睿智，也沒有的聰慧果決。溫，優寡斷。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顧莞寧喟然輕嘆，目中滿是黯然：“我雖將阿奕養人，又教導他爲帝之道，扶持著他坐上皇位。可他一直都和我並不親近。他敬我怕我聽我的話，卻又小心翼翼地應付我提防我。”

說到後來，顧莞寧的聲音愈發苦：“我既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

顧莞寧的眼中依稀閃過一水。

不願讓太孫看見自己的脆弱，將頭扭到了一邊。

太孫心中陡然一痛，輕聲喊著的名字：“阿寧，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在我心裡，你是世上最好的子，也是最好的妻子。”

顧莞寧沒有轉過頭來，聲音似有些哽咽：“你不過是隨口哄哄我罷了。在你心裡，本未曾真正的信任過我。否則，怎麼會事事都瞞著我？”

太孫無奈地解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只是此事關係重大，牽扯到許多人的命。他們母子敢手一回，就敢有第二回第三回。我不能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地防備，只能搶先一步手。”

“我後來也想過，是不是該將此事的原委告訴你。卻又沒勇氣讓你知道我的真實，這才瞞了下來。”

顧莞寧也不知聽進了沒有，兀自側著頭不肯轉過來。

太孫好言好語地哄道：“你別再生氣了。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顧莞寧這才轉過來：“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不準反悔。”臉上乾乾淨淨的，哪有半點哭過的樣子。

太孫：“……”

原來是故意裝模作樣地誆他！

太孫哭笑不得，正想說什麼，顧莞寧又斜睨他一眼道：“說出口的話，你該不是想耍賴吧！”

太孫笑著嘆了口氣：“罷了，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張口問就是了。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顧莞寧脣角微微翹起，眼中也有了笑意。

太孫也難自地揚起了脣角。

能搏佳人一笑，就是退讓幾步又有何妨？

更何況，這般斤斤計較，也是因爲在意他的安危。一想到這一層，他的心裡就像燃起了火苗，一片滾燙熾熱。

……

“於側妃母子兩個，到底是怎麼對你做的手腳？”顧莞寧收斂笑容，低聲問道：“莫非你邊有人被他們暗中收買了？”

太孫點點頭：“是，我邊有一個宮，被於側妃用重金收買。”

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哦？原來是人計？”

太孫正應道：“想對我用人計，至也得顧二小姐這樣的人才可以。那些庸脂俗，哪裡得了我的眼。”

“巧言令！”顧莞寧瞪了過去。

太孫神如常，一臉正氣：“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顧莞寧不理他的“肺腑之言”，繼續追問：“那個宮什麼？”

太孫如實答道：“雲墨。”

雲墨！

顧莞寧眉頭微微一，腦海中閃過一張模糊久遠的子臉孔。

杏眼桃腮，面容，段玲瓏有致，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彷彿會傳說話一般。

時隔多年，還能讓留下如此深刻印象，自然不是普通宮。

沒記錯的話，這個雲墨是太子妃邊的人，到了梧桐居後，專門在書房伺候筆墨茶水之類。

“雲墨是你母妃賞給你的。”顧莞寧皺著眉頭：“你母妃肯定是挑細選，才特意挑了到你邊。”

既然是太子妃心挑選的人，在忠心上應該絕無問題纔對。怎麼會被於側妃母子收買？

太孫不無自嘲地笑了一笑：“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對並無防備之心。卻沒想到，我的寬容，滋長了的貪念。”

“想在我邊‘伺候’，被我婉言拒絕，憤不已，懷恨在心。”

“於側妃暗中許諾，只要聽從吩咐，暗中給我下毒，事之後，就讓二弟娶爲側妃。”

“心之下，很快就答應了。”

“這種慢毒藥，是天下難尋的奇毒。分量極其的輕微，一開始毫無異樣。中毒兩個月之後，纔會慢慢見效。而且，癥狀和風寒幾乎一模一樣。醫再高明的大夫也難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