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神從容,冷靜沉著,話語裡著強大的自信,令人油然而生信服敬畏。
太夫人看在眼裡,分外欣。
顧莞寧雖是閨閣,冷靜果決卻勝過諸多男子。
顧謹行也算出衆,可和顧莞寧一比,頓時遜了許多。
太夫人並未因爲顧莞寧爲子而心生憾。世間對子諸多苛刻,殊不知,真正優秀出衆的子,縱使在宅中,也難掩芒。
現在想來,顧莞寧確實應該嫁皇家。
也只有太孫妃的位置,才配得上顧莞寧。
太夫人很快應道:“也好,這兒暫且給你。我先回正和堂歇著。如果有什麼事,就立刻讓人去醒我。”
顧莞寧含笑點頭。
待太夫人走了之後,顧莞寧纔看向面如土頹喪不已的吳蓮香:“琳瑯,你去打盆熱水來,伺候吳表姐將臉洗乾淨。”
吳蓮香下意識地說了句:“讓白蘭來伺候……”
話還沒說完,陡然想起白蘭已經被拖出去“審問”了,立刻又閉了。
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瞄了閉口不語的吳蓮香一眼:“吳表姐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見了你爹該怎麼說纔是。”
吳蓮香用力地咬著脣,眼眶迅速紅了。
……
梆子聲響了三聲,吳舅爺和吳舅母一起到了定北侯府。
吳舅爺和吳氏生的頗爲肖似,相貌也算英俊。只是一雙眼睛太過靈活,缺了氣度,顯得圓又小氣。
吳舅母相貌平平,一張微黑的圓臉上,浮著殷勤的笑容:“弟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深更半夜地我們過來了?”
吳氏黑著一張臉,冷哼一聲:“瞧瞧蓮香做下的好事。我這張臉都快被丟盡了!你們兩個立刻就帶著回去吧!我們顧家是不敢再留了。”
吳舅爺吳舅母對視一眼,心裡俱都咯噔一沉。
吳氏前些日子,就已經讓人送過口信到吳家,讓他們年前接吳蓮香回去。他們一心想和定北侯府結親,奈何吳氏態度堅決,也沒了法子,只得應了下來。他們有意拖延,一直遲遲沒來接人。
沒曾想,這深更半夜的,吳氏竟然打發人他們到侯府來。吳氏說話又這般刺耳難聽,想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吳舅母小心翼翼地陪笑:“弟妹,有話好好說。你這麼沒頭沒腦的,說的我們一頭霧水。”
吳氏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要聽,我就說給你們聽。”
接著,迅速將事的原委說了一遍:“……白蘭已經全部都招認了。宵夜裡的藥是白蘭悄悄出府買的,做宵夜的人是蓮香自己。”
“若不是謹行是守禮的端方君子,今天晚上可就真沒法子收場了!”
吳舅母聽得目瞪口呆:“蓮香……怎麼敢這麼做!”
吳舅爺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這個丟人的東西!還回什麼吳家!我現在就打死了事!”
一個優雅清亮的聲音響起:“吳舅爺此話實在不妥。吳表姐是吳家的人,做錯了事,也該由吳舅爺領回家去再責罰。在我們顧家打死算怎麼回事?”
吳舅爺被噎了一下,反地看了過去。
卻見冷豔明的顧莞寧穩穩地站在一旁,眉目冷然,語氣中也著冷意:“莫非吳舅爺想趁機賴上顧家這門親事不?”
吳舅爺被說中了心事,頗有些惱,面一沉:“長輩說話,哪裡得到你一個小輩。真是沒規矩!”
喲!我的哥!
你怎麼敢惹這個小煞星!這可是連自己親孃都下得了手的心狠手辣的主,我平日哄著還來不及啊!
吳氏頭皮一麻,連連衝吳舅爺使眼。
吳舅爺正在氣頭上,沒留意吳氏的眼神,嚴詞厲地繼續說道:“再者說了,蓮香和謹行已經有了之親,不嫁給謹行還能嫁給誰?謹行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七。蓮香比謹行小上兩歲,年齡也算般配。出了這樣的事,總得早日親才能遮掩過去。”
果然是打定了主意想就此賴上顧家。
……
吳氏本就是高嫁,吳家家道中落之後,吳家更是牢牢住了顧家這門姻親。
沈家沾顧家的,到底吃相還好看些,離京城又遠,平日並未登門走。
吳家卻是住在京城,時常登門。吳氏私底下補了多給孃家,也只有吳氏自己最清楚了。
吳蓮香更是從十歲起就住進侯府,將侯府當了自己家,就沒有再回吳家的意思。
前世吳家人也確實如願以償。
吳蓮香嫁給顧謹行之後,長房和吳家來往愈發切。
只是好景不長,太夫人病逝後,沈氏掌家,很快就以“只有在軍營裡才能練出優秀的武將”爲藉口,將顧謹行先送進了軍營。
顧謹行很快便在軍營中意外墜馬亡。
吳蓮香也很快了寡婦,後來也“病逝”了。
幾年後,顧莞寧了慈寧宮裡的顧太后,顧家卻已人丁凋零。沈氏母子被死後,偌大的定北侯府,已經了一座空的府邸。
吳家倒是有幾分運道,並未波及,還以姻親的名義進宮給請安。
顧莞寧沒見吳家人,只命人賞了些金銀。
吳家人高高興興地捧著賞賜的金銀回去了,四宣揚“太后心地仁厚垂憐照顧吳家”之類的話。
顧莞寧也懶得理會。
吳家人雖然貪婪些,倒也沒太大膽子,不會惹出什麼禍端來。最多就是打著的旗號撈些油水好罷了。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吳家人的反應也都在顧莞寧的意料之中。
顧莞寧瞄了神激的吳舅爺一眼,然後譏諷地扯起了脣角:“吳舅爺倒是打的好主意。”
“照吳舅爺的說法,他日若是再有居心叵測厚無恥的子是往大哥上靠,大哥都要一一娶進門來不?”
“今天的事,錯本來就不在大哥上。真論吃虧,也是大哥清白辱吃了虧。我們沒找吳家算賬已經是看在親戚的分上了。”
吳舅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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