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顧莞寧照例陪著太夫人吃了晚飯,又親自伺候太夫人梳洗更睡下了,纔打算起回依柳院。
守在門外的紫嫣忽然皺著眉頭神匆忙地進了屋子。
紫嫣素來子沉穩,像這般慌著急的,十分見。
而且,太夫人已經睡下了,如果不是極重要的事,紫嫣絕不會進來吵醒太夫人。
顧莞寧心裡一沉,低聲問道:“紫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紫嫣苦笑一聲,先看了牀榻上閉目沉睡的太夫人一眼,然後才低聲道:“是。大爺邊的顧順剛纔送了口信來,說是吳表小姐端了宵夜進書房,是要大爺吃宵夜。”
“大爺實在拗不過吳表小姐,勉強吃了兩口。誰知道,這宵夜裡竟……竟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紫嫣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說到這些,也忍不住臊紅了臉,語氣裡流出幾分鄙夷。
“好在大爺只吃了兩口,藥也沒多。吳表小姐雖然投~懷~送~抱,大爺還是把持住,將推開了。”
“大爺怒斥了吳表小姐幾句。吳表小姐愧難當,嚷著要尋死,一頭撞到牆上。當場就頭破流,暈了過去。”
“大爺立刻就讓人送信到正和堂來了。”
顧莞寧眼皮跳了一跳,怒氣迅速在膛中匯聚。
這個吳蓮香!
真看不出,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做出這麼齷齪又上不得檯面的事來!
“顧順人呢?”顧莞寧竭力忍住怒氣,低了聲音問道。
紫嫣答道:“顧順就等在外面。小姐,現在是不是該太夫人醒?”
這等大事,確實不能瞞祖母。只是,祖母知道後,不得又要發怒一回了。
顧莞寧暗暗嘆口氣,吩咐道:“此事暫且不要聲張。我去醒祖母。”
……
太夫人素來淺眠,睡的本就不算,迷糊中聽到顧莞寧的低語聲,很快睜開眼,張口問道:“寧姐兒,出什麼事了?”
顧莞寧走到太夫人的牀榻邊,俏臉一片冷肅:“祖母,是大哥讓人來送信,和吳蓮香有關,祖母聽了千萬別怒。”
太夫人的睡意頓時不翼而飛,陡然驚醒:“吳蓮香怎麼了?”
顧莞寧三言兩語地將事說了一遍。
太夫人氣得全發:“好一個吳蓮香!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這等不要臉面的事都做得出來!”
“還撞牆自盡!怎麼不一頭撞死了事!”
太夫人氣上涌,臉上滿是憤怒的紅暈,口也起伏不定。
顧莞寧忙爲太夫人拍後背順氣:“祖母,你可千萬彆氣壞了子。事既然發生了,再憤怒抱怨也無濟於事,先去看看再做定奪。”
太夫人急促地呼吸幾口氣,勉強按捺住心神:“寧姐兒,你現在就隨我一起過去。”
顧莞寧點點頭,親自爲太夫人更。
寒冬臘月,冷風陣陣。顧莞寧特意找了件厚厚的大氅爲太夫人披上,然後攙扶著太夫人去了顧謹行的院子裡。
……
出了這樣的事,顧謹行顯然也慌了手腳,沒敢挪昏迷不醒的吳蓮香,讓人將吳蓮香擡到了書房間的小榻上。
牆上有一小塊跡,地上也滴落了一些,跡雖然不多,卻也看的人驚心魄。
打發出去送信的兩個小廝很快回來了。
顧順去的是正和堂,另一個小廝去的自然是吳氏那裡。
兩個小廝回來覆命,顧謹行慌的心神總算稍稍安定下來,呆呆地坐在書房裡,腦海中又浮現出之前發生的一幕。
“表哥,我親手給你做了宵夜,你趁熱吃了吧!”刻意打扮過的吳蓮香,不顧小廝的阻攔,是闖進書房,端著熱騰騰的宵夜,滿臉嫵。
顧謹行竭力想和撇清距離,當然不肯吃宵夜。
吳蓮香卻一副他不肯吃就不走的架勢,又淚眼汪汪地說道:“我還沒回吳家,表哥就和我如此見外了嗎?不過是一碗宵夜罷了。表哥就這麼嫌棄我這個表妹嗎?”
他心一,便吃了兩口,想著將敷衍走了就好。
卻沒想到,這一心,便闖出瞭如此大禍!
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他真的要娶了吳蓮香?
他當然不願意。
可是,吳蓮香剛纔是撲進他的懷裡,他驚慌之下,想立刻推開。卻死死地摟住他不肯鬆手。
兩人拉扯間,難免衫不整,他也難免到了的子……已經算是毀了的名節。
他若是不娶,又會是什麼下場?
顧謹行越想越是懊惱不甘,一拳重重地落在書桌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
因爲太過用力,手背青腫了一片。
……
書房的門咣噹一聲被推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臉氣急敗壞的吳氏。
“吳蓮香人呢!”吳氏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怒問。
聽到小廝送來的口信後,吳氏又怒又急,連厚實的披風也沒來得及穿上,一路急匆匆地趕來了過來。
現在簡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吳蓮香有這麼大的膽子,真不該心將留在府裡。早些送回吳家,也就不會有這一樁令人頭痛的事了!
顧謹行悶悶地說道:“撞在牆上,磕得頭破流,現在被白蘭扶著躺在屋子裡的小榻上。”
“你真是昏了頭!”
吳氏聽到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來:“那是你的牀榻,豈能讓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躺著?當時就該讓人立刻將送回院子裡去。”
顧謹行心懊惱煩悶,皺眉道:“母親說的倒是簡單!當時那副模樣,要是再扶出去,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此事,不能宣揚開來。也因此,只讓人給吳氏和太夫人送了口信。
吳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恨恨地罵道:“怎麼也不撞死!死了倒是清淨省事!”
現在鬧這樣,不得要給吳家一個代了!
再氣再恨,畢竟是嫡親的孃家侄,總不能眼看著吳蓮香走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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