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的侍，一路將沈老太爺領著到了書房。

沈老太爺昨日被氣昏了一回，到了別院之後，滿腹心事，幾乎一夜沒睡。一大早又急著趕來齊王府，子著實有些吃不消。現在不過是撐著罷了。

進了書房，見了齊王世子，沈老太爺心中暗暗一驚。

齊王世子的優秀出毋庸置疑，更令沈老太爺心驚的，是他眉眼間的冷凝銳利，還有周散發出的威。

沈老太爺不期而然地想起了外孫顧莞寧。

這一雙表兄妹，都還沒年，卻同樣有著令人心悸的氣勢。

“見過齊王世子。”沈老太爺巍巍地抱拳行禮。

如果齊王世子以晚輩自居，絕不會任由沈老太爺行禮。不過，齊王世子都沒，只淡淡說道：“沈老太爺平吧！”

沈老太爺心中沉了一沉，定定心神，站直了。

齊王世子俊目一掃，短短一個照面，便將沈老太爺打量地清清楚楚。

能生出沈氏這般天姿國的兒，沈老太爺的相貌當然不會差。事實上，沈老太爺在年輕的時候便是聞名西京的男子，如今年邁了，也不失儒雅翩然的氣度。

只看外表，誰也看不出沈老太爺的自私狠。

“沈老太爺有什麼關係寧表妹的要事，不妨直言。”齊王世子話語簡潔利落，沒有半個字廢話。

沈老太爺也不敢囉嗦廢話，直截了當地道明來意：“昨日我去了定北侯府，見了寧姐兒，才得知嵐姐兒一直借住在齊王府裡。今日登門，便是要將嵐姐兒帶回去。這些日子，嵐姐兒多有叨擾之，還請世子見諒。”

齊王世子霍然看了過來：“你說什麼？”

他的目瞬間迸發出寒意，宛如兩道利箭。

沈老太爺心中暗暗打了個寒，故作鎮定地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嵐姐兒年無知，行事不知進退，沒有分寸。一個尚未定親的姑娘家，怎麼能輕易地住進齊王府。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不但閨譽盡毀，對世子也是大大不利。”

“爹得了急病去了，我這個做伯祖父的，自是不能放任住在王府。此次前來求見世子，是專程來帶離開的。也免得世子左右爲難。”

沈老太爺果然是隻老狐貍，隻字不提顧沈兩家的恩怨，只一味地強調閨閣的清名要。要帶走沈青嵐的理由，更是正大明冠冕堂皇，讓人無從拒絕！

齊王世子的反應卻很奇怪。

他僵直著子站在那兒，俊臉繃得極，眼中燃著幽暗的怒火。

彷彿遭遇了難以承的重擊，又似乎正經歷著不爲人知的巨大痛苦。

……

齊王世子爲何這般憤怒？

難道是因爲他對沈青嵐了心，不肯放沈青嵐出府？抑或是因爲顧莞寧？

沈老太爺心中驚疑不定，各種猜想一一掠過心頭。

書房裡無人說話，安靜得令人屏息。

過了許久，齊王世子才沙啞著聲音張了口：“沈青嵐住在齊王府的事，真的是寧表妹告訴你的？”

沈老太爺應了聲是。

齊王世子忽地笑了起來，俊至極的臉孔上閃過一難以形容的神：“好一個顧莞寧！”

原來，他一直在自作多！

他故意將沈青嵐帶回來，等著顧莞寧發現後憤怒地找上門來，等著拈酸吃醋，等著大發雷霆，等著和他吵鬧爭執……

足足等了三個月！

一直沒有靜，他以爲，還不知道沈青嵐住進齊王府的事。

沒想到，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是沒有他預料中的任何反應！

就這麼冷靜又漠然地，看著沈青嵐待在他的邊。

但凡有一點點在意他，都不可能這麼冷靜。哪一個，能夠容忍心上人的邊有一個心存慕的麗？

的漠然，只因爲本不曾在意過他！

積在心底的憤怒和痛苦，在這一刻驟然席捲上心頭，令他痛苦難當，全冰冷，沒有一溫度。

顧莞寧！

你對我這般冷酷無。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

一旁的沈老太爺，看著齊王世子沉狠厲的眼神，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忽然覺得，自己來時打好的如意算盤，未必能夠如願。

這個齊王世子，年紀雖然不大，卻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想攀上齊王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齊王世子冷冷地看了過來，似乎悉了沈老太爺所有的盤算。

沈老太爺心裡一凜，忙陪笑道：“不知嵐姐兒人在哪裡？我現在就帶離開。”

齊王世子定定地看著沈老太爺，看的沈老太爺後背陣陣發涼。

半晌，齊王世子才道：“我這就讓人過來。”

沈老太爺鬆了口氣。

……

齊王世子吩咐下去。

很快，便有人領著沈青嵐進了書房。

沈青嵐揚著輕快的步伐，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在齊王府裡住了三個月，食優渥，一應吃穿用度，甚至更勝過定北侯府。坐立行臥都有人伺候。這樣的生活，令沈青嵐心舒暢。

唯一的憾，就是齊王世子很回府。

偶爾齊王世子回來，便會厚著臉皮到書房來伺候筆墨。

齊王世子臉上雖無笑容，卻也沒拒絕的伺候陪伴。

心裡的喜悅，也漸漸增長。

那份希冀，像野草般瘋長，佔據了的全部心思。

齊王世子主召來書房，還是第一回。不敢耽擱時間，也無暇過分妝扮自己。不過，正年輕，無需脂妝點，依然明眸皓齒麗出衆。

“青嵐見過世子。”沈青嵐恭敬地行禮，眼角餘瞄到沈老太爺，心裡不由得一陣詫異。

這個人是誰？

齊王世子召來陪伴，怎麼會讓一個陌生人待在一旁？

齊王世子的聲音在沈青嵐耳邊響起：“沈青嵐，你可認識他是誰？”

沈青嵐下意識地搖搖頭：“我不認識。”

齊王世子目一閃，淡淡說道：“你姓沈，怎麼會不認識沈老太爺？”

沈老太爺的名諱一耳，沈青嵐的臉頓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