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淡淡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從今以後，定北侯府和沈家一刀兩斷，再無來往。沈家對外不得再借著定北侯府姻親的招牌招搖生事。”

沈老太爺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顧莞寧這一招，比沈梅君母子更狠辣！

經過此事，沈耀和沈武的前程算是全完了。如果不借助顧家之力，以後再難有出頭之日。難道要讓兩個正值壯年的兒子從此待在家裡了廢人？

可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如果他張口拒絕，沈耀沈武的命就要葬送在天牢裡。

不管如何，總要先將人救回來再說。

顧家總有消氣的一天，日後再想法子就是了。

沈老太爺打定主意，也不再猶豫，很快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顧莞寧顯然看出了沈老太爺的心思，扯了扯脣角：“沈家人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否則，日後再出了什麼事，可就怨不得他人了。”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沈老太爺的怒火唰地衝到了頭頂，卻是忍了下來：“放心，我說話自然算話。過了今日，以後再也不會登顧家的門。”

“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顧莞寧無視沈老太爺難看的面，淡淡說了下去：“沈謙暴斃亡，我已經命人將他安葬了。至於沈青嵐，該怎麼置，就由沈老太爺做主了。”

沈老太爺聽到沈謙的死訊，毫不容。

這個沈謙，早在十幾年前就該要了他的命。也就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來了！

至於沈青嵐，是他的外孫，也是沈家人。由他這個沈氏族長出面置，確實最爲合適。

沈老太爺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了。

顧莞寧目一閃，意味不明地說道：“你們臨走前，去見一見母親吧！十幾年沒見，心中也一定很是掛念你們。”

……

一炷香時間後。

顧莞寧和沈老太爺沈老夫人站到了榮德堂外。

榮德堂外看著頗爲冷清安靜，其實守在暗中戒備的侍衛絕不在數。只要顧莞寧不點頭，外面的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榮德堂裡。

守門的丫鬟很快來開了門。

“奴婢碧玉，給二小姐請安。”碧玉戰戰兢兢地行禮。

自從沈氏被後，榮德堂裡只剩下四個丫鬟。往日風無比的碧玉，如今了做雜活的。偌大的榮德堂，是掃上一圈的地，都要半天功夫。原本俏麗的碧玉，如今也頗有幾分憔悴落魄的樣子了。

不過，即使這樣，也比被打發出去的丫鬟婆子幸運的多。

至還能留在侯府裡。

顧莞寧目一掃，淡淡問道：“碧彤人呢？”

碧玉的眼中迅疾地閃過一嫉恨。這個碧彤，往日一直被著一頭。現在搖一變，倒是了二小姐眼中的紅人。

這一遲疑，顧莞寧的神頓時冷了下來：“怎麼？你連碧彤在哪裡也不知道嗎？”

顧莞寧一沉下臉，碧玉心裡一，忙收斂心神答道：“小姐之前打發人來送信，說沈老太爺沈老夫人會過來。夫人了碧彤和碧容進去，要梳妝更。”

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心關注容貌外表。

看來，沈謙的死，並未令沈氏太過傷心。

顧莞寧扯了扯脣角，隨意地嗯了一聲，然後邁步進了榮德堂。沈老太爺沈老夫人慢悠悠巍巍地跟在後。

碧玉瞄了兩人的背影一眼，心裡一陣疑。有心跟過去湊湊熱鬧，一看到顧莞寧的影，頓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小姐手段狠辣，還是往前湊合爲妙。

……

到了寢室門外，玲瓏上前敲了門。

很快，門便開了。

來開門的，正是碧彤。

碧彤的神頗有些古怪，低聲對顧莞寧道：“小姐，夫人今日好奇怪。”

顧莞寧目一閃，邁步進了屋子裡。

穿著紅服的沈氏頓時映眼簾。

怪不得碧彤會說沈氏奇怪。沈氏上穿的，分明是當年出嫁時的嫁。這一襲嫁，緻華，保存得極好。時隔多年，毫沒有褪，一如當年嶄新耀目。

穿著大紅嫁的子，卻完全變了個模樣。

雙頰深凹，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大，脣角邊掛著詭異又扭曲的笑容。偏偏還上了濃妝，不但沒有半分豔，反而讓人覺得渾不自在。

沈氏彷彿沒看到顧莞寧一般，目落在一臉驚駭的沈老太爺和沈老夫人上，神經質地咯咯笑了起來：“父親，母親，你們兩個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們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

這就是他們的兒沈梅君？！

沈老太爺和沈老夫人一臉震驚。

當年那個豔冠羣芳麗優雅的沈家小姐，怎麼會變了現在這般模樣？乍然看去，簡直就像個神經失常的瘋婦！

“這是我當年出嫁時穿的嫁，我一直好好地收著。”

沈氏地盯著沈老太爺沈老夫人，目如毒蛇一般狠，聲音也變得詭異而低沉：“是你們著我和五哥分開，著我嫁到顧家來。現在五哥死了，都是因爲你們！不然，他怎麼會死！都是因爲你們！”

最後一句話，陡然拔高了音量，格外尖銳。

然後，又哈哈狂笑起來：“五哥已經死了，你們再也害不到他了。五哥已經死了！”笑著笑著，忽然又淒厲地哭了起來。

顧莞寧瞳孔微微收。

沈氏已經瘋了！

沈老夫人面慘然，淚如泉涌，輕聲地喊著沈氏的閨名：“梅君，是娘，娘來看你了……”

沈氏依舊又哭又笑，雙手忽地到頭上，將盤好的髮髻弄散，然後高聲嘶喊起來。

沈老太爺看著沈氏這副模樣，心裡也一陣陣，將頭轉到了一旁。

就在此時，沈氏忽然又有了異。

一個箭步衝過來，然後雙手掐住了沈老太爺的脖子。

沈老太爺猝不及防，被沈氏牢牢地抓住。

沈氏瘋狂又得意地大笑：“我終於抓到你了。就是你，害了我一輩子。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