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擺明了是要挑刺找茬。
顧莞寧已經很久沒被人這般當面找過茬了,神微微一冷,眉宇間自然流出威嚴和凜然:“娘娘這麼說,我實在擔待不起。剛纔娘娘一直在和羅大哥說話,我貿然,未免失了禮數。更何況,這裡這麼多人,沒說話的也不止我一個。不知娘娘爲什麼只單單點了我的名?”
“我對娘娘心存恭敬,不敢有毫冒犯。怕是娘娘心中對我存著不滿,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吧!”
太子妃:“……”
衆人“……”
太子妃眉心一跳,既驚又怒。
驚的是顧莞寧年紀輕輕竟有這等威的氣勢,怒的卻是顧莞寧膽敢當衆令這個太子妃難堪。
羅芷萱也暗暗倒一口涼氣。
顧莞寧今天是怎麼了?像吃了火藥似的,說話句句都衝的很。
之前對著太孫和齊王世子也就罷了,他們兩個份雖然尊貴,卻都傾慕顧莞寧。縱然態度無禮,也不會放在心上。
眼前這位,可是太子妃啊!
太孫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在太子妃發怒之前,搶著張了口:“今天是妹妹生辰,不知母妃爲衡準備了什麼生辰賀禮?”
衡郡主笑著接了話茬:“我也一直惦記著母妃的生辰賀禮呢!”
這個話題轉移的並不高明。
太子妃心中火苗嗖嗖地往上涌,不過,看在兒子的面上,到底忍住了沒當場發出來,淡淡應道:“衡如今也不小了,正是該好好收拾打扮的年紀。我上個月新得了一盒南浦珍珠,正好給了衡。做首飾佩戴,或是磨在末,服用敷臉都是極好的。”
衡郡主忙笑著起,盈盈一福:“母妃這般疼惜我,我真不知該怎麼激母妃纔是。”
太子妃扯了扯脣角:“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不必站著了,還是坐下說話吧!”
衡郡主道了謝,然後依言坐下。
被這麼一打岔,原本尷尬冷凝的氣氛頓時緩解了幾分。
太孫又笑道:“益和丹怎麼沒來?”
衡郡主笑道:“我前幾日就和們說過了,們兩個怕是還在梳妝換呢!姑娘家,出門一趟不得收拾打扮。大哥若是著急,我這就讓人催一催們兩個。”
“也好,讓們快些過來,還有,請李側妃和於側妃也過來。今天是你生辰,人多也熱鬧些。”太孫笑著接了話茬。
衡郡主自是盼著生母李側妃也來,不過,太子妃沒發話,也不好張口。太孫這麼說,顯然是回報之前爲顧莞寧解圍的事了。
太子妃極拂逆太孫的面,聞言淡淡一笑:“也好。你們父王也在府中,待會兒索請殿下也一併過來。”
衡郡主忙又起道謝。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廳裡很快又恢復了熱鬧。彷彿之前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
羅芷萱暗暗鬆了口氣,這纔有閒心打量顧莞寧一眼。
只見顧莞寧神淡淡眉目沉凝不怒自威。
這樣的顧莞寧,實在有些陌生。
那個悉的閨中好友,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漸漸變得不同了。了的天真憨,卻多了這個年齡絕不該有的冷肅和威嚴。
剛纔顧莞寧冷然怒,就連太子妃的氣勢也被生生地了一頭。
這樣的顧莞寧,兄長真的能配得上嗎?
“你一直在看我做什麼?”顧莞寧微微側過頭,輕聲問道。
原本籠罩在臉上的那層令人凜然的威,也悄然隨之散去。
羅芷萱將剛纔心裡那一奇異的覺按捺下去,低聲笑道:“我在笑你,今年連連走桃花運。”
一堆爛桃花!
顧莞寧忍住撇的衝,皮笑不笑地扯了扯脣角。
很快,李側妃來了。益郡主丹郡主和於側妃也紛紛駕到。
一波一波地行禮寒暄,言不及義地閒扯,時間倒是不愁打發。
當太子殿下也到芙蓉院的時候,衆人的緒都高昂激起來。尤其是傅妍和林茹雪,竭力地表現出最良好的教養和最優雅的風度來。
太孫的親事,最終還是要太子拍板決定。
太子今日特意留在府中,說不定就是存了來相看兒媳的心思。
……
顧莞寧對太子沒什麼好印象。
太子當年的死因,別人不清楚,當年爲兒媳的,卻是一清二楚。
太子信奉妖道,沉迷煉丹壯之,最後死在了侍妾的肚皮上。太子的猝死,也正式拉開了大秦的儲位之爭。
元佑帝偏長孫,意將皇位直接傳給太孫。朝臣中有不員被齊王收買,紛紛上奏摺求改立太子。理由也是冠冕堂皇正大明。
太孫再聰慧能幹,弱多病卻是最致命的缺陷,幾年前還差點病重不起一命嗚呼。雖然也有了子嗣,畢竟孩子太小,還不知能否健康長大。而且,以太孫的質,壽元能有多長也未可知。
江山到太孫手裡,自是不如讓正值壯年明強幹的齊王繼位更合適。
朝中立齊王的呼聲越來越高,好在支持正統傳承的員更多。元佑帝又一心偏長孫,最終還是決意將皇位傳給太孫。
傳位的詔書已經昭告天下,齊王心有不甘,暗中領著五千私兵進京,又勾結了宮中的軍統領蕭懷遠,裡應外合,殺宮中。
如果不是太子早亡,勢也不會變得如此糟糕惡劣。
顧莞寧心裡默默腹誹著,行禮之後,便垂了頭。
傅妍和林茹雪卻和顧莞寧截然相反,當太子含笑的目掃視過來時,兩人不約而同地直了膛。
“你就是傅閣老府上的嫡長孫?”
太子不過四旬,雖然略有些酒過度,不過,他面容俊,氣度儒雅,舉手投足間俱是男子的魅力。
相較之下,太孫齊王世子還有羅霆,便略顯青了。
傅妍微微紅了臉,定定神應道:“太子殿下好眼力。我祖父正是傅閣老,家父在家中居長,我在同輩的姐妹中年齡略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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