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祝無歡點著頭，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撐著龍椅扶手站起來。

看了一眼那幾個已經將玉姝抓起來的侍衛，“與本宮一起將皇上扶到一旁的榻上。”

立刻就有兩個侍衛膽戰心驚的小跑上前，準備去攙扶長夜。

可他們做侍衛的，都躁躁的，一就牽扯到了長夜的傷，讓他下意識皺了眉頭。

看到他傷，祝無歡現在都心疼壞了，哪里能忍別人再弄疼他？

皺眉說，“走開！”

幾個侍衛嚇得慌忙退開，跪在一旁請罪。

祝無歡顧不上他們，將纏繞在雙臂的披帛扯下來扔一旁，然后擼起寬大的袖管，自己親自上！

“……”

長夜一看到他家皇后這架勢，表就有些一言難盡。

來了來了，皇后又要對他公主抱了是嗎？

這是徹底不打算給他這個皇帝留面子了？

可是想到自己故意傷就是為了讓皇后憐惜自己的，那就……那就暫且忍忍吧，自己作的，跪著也要忍下去。

“皇上——”

祝無歡抱著他肩和腦袋，讓他靠在自己上，“皇上您靠著臣妾。”

等他在上靠穩以后，就抱著他的彎，摟著他的腰，輕輕松松將他打橫抱起，腳步沉穩的往小榻走去。

過程極其細心，半點都沒有牽扯到他的刀口。

長夜靠在皇后懷里，又甜，又無奈。

唉，這就是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區別嗎？

侍衛們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所以躁躁弄疼了他的傷，皇后將他放在了心上，都抱著他走到小榻邊了，他都沒痛一下！

“皇上您當心著點……”

祝無歡一邊說，一邊彎下腰將他穩穩地放在榻上，讓他躺平。

安置好他之后，大殿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抬眼一看，負責給安胎的太醫院院判，孫太醫。

他就在太極殿側殿伺候，難怪來得這麼快。

“快給皇上拔匕首。”

祝無歡趕退開，將位置讓給孫太醫。

孫太醫小跑著上前，倉促行禮后就從小太監拎著的藥箱里取出鋒利的小刀和棉布以及金瘡藥等東西，準備拔刀。

在他手前，長夜看向祝無歡，“皇后，轉過去，別看朕。”

祝無歡知道他是怕太醫拔出匕首時傷口飛濺的會嚇到。

本想說膽子大不怕，想看著他，可是……

算了。

他已經很痛了，現在還是不要再廢話了，別耽誤太醫搭救他。

聽話的轉過背對他。

一轉，就看到了被侍衛押著跪在地上的玉姝。

微微瞇眼。

既然現在皇上不許看他理傷口的過程，那索來看看這個小姑娘。

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玉姝面前。

“你為何要刺殺皇上？”

手托起玉姝的下。

凝視著玉姝，“是為你自己堂堂皇室之卻淪為階下囚而到不服，還是為你父親報仇？亦或是，兩者都有？”

玉姝平靜的看著祝無歡。

恨皇帝，卻不會恨這位祝老將軍的兒。

在眼，這是英雄的兒。

淡漠的反問，“的確是兩者都有。若不是他，我父王不會死。若不是他，我和我弟弟本該是公主太子，我們本不會被發配到偏遠莊子里像奴才一樣長大——難道皇后娘娘覺得，我不該殺他嗎？”

祝無歡看著這個歷史上被長夜親手擰斷了脖頸的丫頭。

作為一個局外人，沒過長夜被太子親哥哥加害的苦，也沒有過這丫頭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然后被關在莊子里失去自由的苦，所以不會強的告訴這丫頭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對與錯，恐怕長夜自己都分不清。

祝無歡坐在素秋搬來的凳子上，對玉姝說，“本宮沒過你的苦，本宮沒資格教訓你什麼。不過本宮要跟你講幾句道理。”

玉姝見祝無歡沒有一上來就指責唾罵，對祝無歡的印象好了很多。

心想，不愧是老英雄的兒，這子還不錯。

于是點頭，“洗耳恭聽。”

祝無歡凝視著玉姝的眼睛，緩緩說道。

“你只知道你父王死在了你五叔手，那你可知道你父王當年對你五叔做了什麼？”

“你五叔當年先帝寵，你父王怕他威脅到自己的儲君之位，于是將你五叔視為眼釘。”

“在你五叔本沒有任何傷他的念頭時，他卻在想方設法想除掉你五叔，你可知道你五叔那時候才多大？”

“那一年他才十四歲，比你如今，也只大三歲。”

“你覺得你如今是個無辜的小孩子，那麼你覺得你那時候的五叔，他是不是個無辜的小孩子呢？”

聽到這話，玉姝下意識蜷了蜷手指，瞳孔。

祝無歡冷笑，繼續往下說。

“一個十四歲的年，他本沒有跟兄長手足相殘之意，卻被親兄長步步，無傷害，最嚴重的一次他被到了懸崖上！退一步，是萬丈深淵，進一步，是刀槍劍戟將他扎窟窿！”

心疼的看了一眼榻那邊，繼續對玉姝說。

“當年你五叔被跳崖，要不是忠心耿耿的元公公隨著他一起跳下去，墊在他下替他了那墜崖之傷，你如今哪里還能看到你意氣風發的五叔？”

“當年重傷的元公公都是在鬼門關前撿了一條命回來，若換你五叔這個養尊優心細養著的皇子，他本就活不了！”

“你若不信——”

祝無歡淡淡的看著玉姝，“本宮元公公來，讓你看看他上至今還留著多讓人痛心的傷疤！而那些目驚心的傷疤，本該留在你五叔上，那都是你那心狠手辣的父王賞賜給你五叔的！”

說完，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去小元子。

小元子跟隨大理寺卿去抓司家人了，應該也快回來了。

看著小太監跑遠后，祝無歡重新看著玉姝。

“你們只知道你們五叔做了皇帝以后，你們有多慘，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當年若得勝的是你們那心狠手辣的父親，你五叔會是什麼下場？你五叔至還留了你們這些侄子侄一條命，可你父親當年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置他這個年僅十四歲的親弟弟于死地，你們的父親何曾放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