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祝無歡午睡的時候，長夜的溜進了側殿。

素秋搬著小板凳坐在廊下認認真真的看小冊子，那是去請教老嬤嬤時做的筆記，關于如何照顧小嬰兒的。

忽然瞥見皇上走進院子里，立刻站起磕頭行禮。

行禮過后，低聲音，“皇上，娘娘有孕了嗜睡，午睡還沒醒呢……”

長夜點頭，“朕去看看。”

他輕手輕腳的走進側殿里，繞過屏風，來到小榻邊上。

低頭看著蓋著一條薄被睡得香甜的皇后，他俯，輕輕的在腦門上挲了一下，又手在肚子上輕輕拍了拍。

像個忙完工作趁著午休時間，來看媳婦兒和孩子的普通男人。

小心翼翼的給他家皇后掖了掖被子，然后他像來時一樣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側殿。

到了院子里，他負手而立，睨著素秋。

“去，將那只小鵝子給朕抱過來。”

“……”

素秋震驚的抬頭看著他！

皇上想干嘛！

想趁著娘娘午睡的時候，宰了娘娘心的小鵝子嗎？

不可以，娘娘醒過來要是發現小鵝子死了，肯定會難過的！

那可是娘娘當兒子養著的寵啊。

趕跪求，“皇上，您饒了小鵝子吧，那是娘娘的心頭，奴婢要是沒保護好小鵝子，娘娘醒過來就罵死奴婢的——”

長夜嗤了一聲。

這個丫鬟沒有一點眼！

他家皇后的心頭明明是他！

什麼破鵝子，也配為皇后的心頭？

他冷冷的說，“別啰嗦，抱過來！朕要是想殺它早就殺了它了，今兒朕是帶它去見見世面。”

素秋抬起頭弱小又無助的看著他，然后目又越過他，看向他后的小元子。

元公公救命啊！

小元子無奈的扶了扶額，然后的給遞眼，示意放心去抱小鵝子，沒事兒，皇上不會傷娘娘的心。

素秋對他的信任當然要比對喜怒無常的的皇上要多得多，見他都說沒事，趕起來，去院子后面找正在吃草的小鵝子。

小鵝子在面對素秋和祝無歡的時候，就是個乖巧的小可。

看到素秋要抱它，就一不站在那里給抱。

被抱起來了也不會害怕，乖乖待在懷里，張著小翅膀，一點都不掙扎。

它那雙黑黝黝的可圓眼睛，萌萌的四下里張，像個懵懂的小孩。

忽然，四張的它瞅見了個人！

它眼珠子一瞪！

那個人它認識，是可以欺負的人，他還不敢手打它！

它一下子就來勁兒了！

那小翅膀撲扇起來，一副要從素秋懷里掙扎下去叨人的兇惡架勢！

“呵！”

長夜聽見靜一回頭，就瞅見了那鵝子的猖狂勁兒。

他頓時眼神一暗！

“朕且讓你再狂一刻鐘！”

他就不信他堂堂皇帝還治不了一只鵝子了！

他示意小元子將鵝子抱上，然后一路往膳房走。

今天的他，是即將大仇得報的他，囂張得走路都帶風。

素秋站在庭院門口，看著皇上跟元公公離開院子，有些憂慮。

唉，萬一讓娘娘知道皇上抱走了鵝，會不會責怪看守不力？

轉過往回走，誰料剛走到廊下，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祝無歡。

心一，“娘娘……”

下意識看了一眼皇上和元公公離開的方向。

娘娘肯定看到了！

立刻跪下磕頭請罪，“娘娘，是奴婢沒看好您的鵝子，奴婢有罪——”

祝無歡不甚在意，“起來吧，沒事。”

輕扶著窗欞著庭院門口，想著暴君剛剛走路帶風的樣子，笑道，“皇上想玩鵝子，那讓他玩就是了，誰讓鵝子天天挑戰他這個男主人的權威呢？讓鵝子去見識見識，什麼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素秋噗嗤一聲笑了。

站起來，小心翼翼問道，“娘娘，您真的不生氣啊？那可是您每天早晚都要親自喂食的鵝子，是您在這深宮里唯一的一點樂趣了——”

祝無歡著遠方，輕聲嘆道，“鵝子是我在這幽冷深宮里排解寂寞的寵，可皇上卻是我愿意留在這深宮的人啊……”

若不是因為家暴君，早就跟系統瀟瀟灑灑離開這深宮，奔赴嶺南了，又怎麼會需要養一只鵝子來打發時間？

所以家暴君，自然是要比鵝子重要得多的。

大家和和氣氣玩鬧的時候，自然是寵著鵝子的，但是他若真想鵝子了，也不會為了一只鵝子跟他如何。

問素秋，“我讓你給小鵝子做的布鏈子你開始做了嗎？等小鵝子那張能叨疼人的時候，就將它套上鏈子關在后院，莫要讓它來前面傷了皇上。”

素秋連忙說，“奴婢已經做好了，就等小鵝子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套上了。”

祝無歡點頭，準備回去繼續瞇一會兒。

素秋看著的背影，小心翼翼道，“娘娘，您不去看看嗎？萬一皇上真傷了小鵝子……”

祝無歡擺擺手，“不去了，皇上若要殺鵝子，早就拔刀砍了它了。”

……

長夜和小元子很快就到了膳房外面的庭院里。

一進院子，長夜就看到了一個個致的小籠子，里面關著一只只絨羽刷得雪白的大鵝。

那些大鵝子一見他，就齊齊開始撲扇翅膀撞籠子，一個個昂著纖細的脖子嘎嘎直，好似要沖出來跟他斗上一場！

長夜眉頭直皺。

他上輩子是不是滅了它們鵝子的族群，一個個這麼恨他做什麼！

掃了一眼那些大鵝子，他冷笑。

不管上輩子的他有沒有滅它們族，此時此刻，他是一定要將這些膽敢跟皇帝板的混賬鵝子全都燉了做湯的！

他示意小元子，“將這只小鵝子捆起來，放在那塊剁板旁邊！”

小元子一頭黑線的去拿了麻繩，將可憐的小鵝子捆了和翅膀腳，然后憐憫的將它放在了剁板旁邊。

長夜瞥了一眼那不能彈的小鵝子，然后親自去抓大鵝。

剛打開籠子，一只大鵝就沖了出來，昂著脖子直想叨長夜！

那架勢，特別兇狠。

可長夜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小皇子了，他站在那里巋然不，奔跑的大鵝還沒到他，就被他一把薅起脖子拎起來，手法干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