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金見此,臉沉得發黑。
他立馬擋在七朵前,抓住譚德銀揮過來的手,怒道,“德銀,你這是做什麼?誰被髒東西附了?
七朵說得還真沒錯,有你這樣做叔父的麼?
爲何不願給娘看病吃藥,卻偏要送走七朵。
我倒想知道,七朵走了,於你有何好?”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譚德銀說話。
“大哥,你這說得什麼話,我還不是爲了娘和六郎啊,我能得到什麼好。”譚德銀吼道,以此來掩飾心虛。
“能不能得到好,你心裡清楚。”譚德金駁斥著。
就算他再傻再笨,譚德銀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阻止趙氏看病吃藥,也生了疑心來。
何況譚德銀竟然還說七朵被髒東西附了,這樣不吉之言,他聽了更是氣憤不已。
七朵剛會說話,他現在可是寶貝得不得了,豈容譚德銀隨便污言污語的說。
七朵看著面前寬厚的背影,輕頷。
這個便宜老爹還不錯,不算傻,更不是那種任由而不反抗的主兒。
“都吵吵啥呀,我這還沒死呢,都給我坐下。”譚老爺子拍著桌子罵道。
躲在外門聽的吳氏撇撇,你們吵吧鬧吧,最好手打起來纔好呢,哼!
拿著鍋鏟重新去了廚房,角有笑意。
“娘,你笑什麼?”坐在竈下燒火的四棗問道。
“沒什麼。”吳氏擺擺手。
“娘,晚上只喝粥,會的,您也攤些餅子吧。”四棗說道。
譚家做飯是由徐氏、楊氏和吳氏三人流來做,每人三天,今兒是吳氏最後一天,明日該徐氏來做。
吳氏眼睛一瞪道,“你個饞丫頭,就你重,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說得倒輕巧,攤餅子多累啊。”
吳氏生來懶惰,每次做飯時,怎樣簡單怎樣做,從不願多費一力氣。
趙氏未生病時,會來盯著,吳氏爲了不捱罵,倒不敢太過糊弄。
自趙氏生病臥牀後,也沒這力再來管廚房中的事兒,吳氏就放鬆了。
早飯和晚飯都是稀粥。
午飯菜和米一起下鍋,撒些鹽,放點兒油,直接煮兩大鍋菜飯完事。
四棗不滿的撅了,悶悶的向竈膛裡塞了些松針,腦中在想著這幾天家中發生的事兒。
“娘,你說真會將七朵送走嗎?”四棗說道。
吳氏扯著角說道,“哼,這可說不好,要是你一直病著,這七朵遲早得被送走。”
“二伯說送走七朵就能治好的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七朵讓他寫什麼東西,二伯又不敢寫,真是怪事。”四棗接著說道。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別管那些閒事兒,這話可千萬別當著你二伯二孃的面兒說,知道不?”吳氏趕低了聲音警告。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對了,娘,你說那七朵怎麼就會說話兒呢,也怪邪門的。”四棗搖頭,滿面的狐疑之。
吳氏的臉忽然變了變,陷沉思中。
隨後輕嘆一口氣,似是想起什麼過往來。
“娘,娘,蛋。”瘦小的八梨手中拿著兩個蛋,從門外興沖沖的進了廚房。
見到蛋,吳氏黯淡的眸子重新被點亮。
“喲,我的小梨子,這蛋是從哪兒來的?”吳氏接過蛋迅速塞進懷中,笑瞇瞇的了八梨紅紅的小臉。
小臉被風吹得有些涼。
八梨小手隨意向外面指了指,“在那草堆裡撿的。”
“可有人看見?”吳氏低聲音問。
八梨搖頭。
“沒人見到就好,四棗,你去門外看著,八梨,你來燒火,娘給你們做蛋炒飯吃。”吳氏來了神。
想著此刻老大老二正在吵,沒心思來管廚房裡的事兒。
正巧中午還有剩飯,幸好沒和米一起煮粥。
趙氏雖然病了,可蛋、臘鹹魚之類的東西都放在屋,要吃時,必須得經的手拿,外人不許手。
且到了吃飯時,會認真檢查飯菜,看兒媳婦們是否私吞了這些東西。
哪怕正痛得死去活來,這一程序也免不了。
因難佔到便宜,所以吳氏纔不願意麻煩做吃的。
“好嘞。”四棗高興的應了,忙起去了廚房外面風。
不一會兒功夫,隨著鍋鏟擊打鐵鍋清脆的聲音響起,廚房裡就飄起了香噴噴的油香和蛋香味。
“四棗,快進屋。”吳氏低聲喊著。
四棗四下瞧了瞧,見無人發現,忙小跑著進了廚房。
“你看著鍋裡的粥,我將炒飯送回屋裡去,等會兒你們姐兒倆回去吃。”吳氏了外面的小薄襖,將一大盆黃燦燦的蛋炒飯蓋好,輕聲說道。
八梨和四棗嚨滾,用力嚥著口水,著脣點點頭,“娘,您快點兒。”
吳氏小心翼翼拿著襖子往外走去。
四棗探了頭往外看,眼見著吳氏就要到自家門口了,小姑譚桂花卻突然冒了出來。
“三嫂,你這是幹嘛呢?”譚桂花手中拿著繡花繃子,繡布上是繡了半朵的荷花。
針腳大,花有些扭曲!
吳氏一驚,下意識將薄襖向旁邊藏了藏,“喲,是桂花呀,怎麼沒去小蓮家繡花。”
譚桂花指指天,斜眼道,“三嫂,這都什麼時辰了,我剛從家回來,又不留我吃飯。”
“呵呵,是啊。”吳氏乾乾笑,單手去推房門。
譚桂花看著吳氏有些狐疑,天這樣冷,怎麼穿得這樣單薄?
同時,約聞到飯香味。
“三嫂,那襖子裡藏得是什麼?”譚桂花指著吳氏問道,並向靠近。
“哪兒藏什麼,只是方纔做飯被火烤得熱,這才了服送回來。”吳氏神有些慌張的應著,並閃要進屋。
“三嫂,拿出來吧,別藏了,我知道,定是好吃的。要是不拿出來,我可要喊娘啊。”譚桂花比更靈活,走兩步,堵了吳氏的房門口,笑盈盈的威脅著。
“桂花,哪兒有什麼好吃的,要是有的話,怎會了你的份兒。”吳氏乾的應著,並向門。
“哼,我不信。”譚桂花冷哼一聲,單手去拉吳氏懷中的薄襖。
吳氏自然不能讓搶了去,向一旁躲去,可又不敢用力,擔心將飯給灑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給我。”
“真沒有。”
“要是沒有,你給我看看。”
兩人就這樣拉扯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有男人不悅的聲音喝道。
聽到這聲音,譚桂花和吳氏倆人同時頭皮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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