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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嬌寵》 第076章 為難的親事

在場的都是七八歲至十一二歲的小蘿莉,年紀不大,見識卻不淺。

們一眼便看出,唐宓的書法算不得最好,但這「一心兩用」的技能實在是太漂亮了。

們中有人也善書法,左手亦能寫出一筆好字,但似唐宓這般,雙手同書,書寫的容還不一樣,就沒人能做到了。

小蘿莉們圍著唐宓的組品嘖嘖稱奇。

也有子驕傲的,將手掩在袖子下,出兩食指,悄悄的在大上比劃。

這一比劃才知道,雙手同書可以,但決不能寫出不同的容。

想要寫出不同的容也行,那麼雙手運筆的速度便無法保持一致。

不行,還是不行,幾個著實驗的人越試越焦躁,最後只得放棄。

「阿鄭說的極是,阿唐這手字可稱得一個『絕』字!」李明珠雖心有不甘,卻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是呀,是呀,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絕技呢。」王家小娘子由衷的贊道。

們是世家,骨子裏就著天生的驕傲,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只顧著姓氏,還是有人看重品和才能的。

而唐宓,要姓氏有姓氏,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有才學,完全可以吸收進來當「自己人」嘛。

鄭勉、王小娘子等幾個小蘿莉對視一眼,拉著唐宓開始低語起來。

姜家的小娘子看到唐宓被眾人吹捧,別提多嫉妒了,原本還想當著全京城小貴的面兒,好好讓唐宓出個丑,誰料竟讓博了個頭彩。

哼,都怪陳家小娘子太沒用!好好的機會都被浪費了!

陳家小娘子勉強算是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羨慕嫉妒恨,手裏的帕子早就擰了麻花。

柳佩玉和柳佩玖姐妹兩個都為唐宓高興,唐宓能在眾人面前一展才能,們也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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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王令佩,臉上的表很是怪異,似乎高興唐宓為王家贏得了臉面,又似乎在嫉妒唐宓出了風頭,或許的心正是如此吧。

不過,也沒人在意,任由一個人在角落裏又是咬牙又是跺腳的。

一場賞荷宴,眾小貴們先是欣賞了四大才子的新作,又隔著荷塘看到了幾人的風姿,接著便是唐宓的一鳴驚人。

待到宴集結束,眾人各回各家后,京中上流社會便傳開了——

哎,聽說了沒有,王家那個小神,竟能雙手同書哩!

沒親眼見過這一幕的人,紛紛不耐煩的表示:雙手同書有什麼了不起,咱早就能左手寫字,不就是兩個手一起來嗎,soeasy!

接著,京中的貴族圈、文化圈便掀起了一流——雙手同書。

各種人各種嘗試,然鵝,幾乎全都以失敗而告終。

嘗試的人多了,大家也漸漸明白了雙手同書的難度,對於能輕易做到的且年齡只有七歲的唐宓愈發好奇與佩服。

「王郎(指王懷瑾),府上千金果真能雙手寫出不同的筆跡?」

說話的是王懷瑾的同僚,姓鄭,是滎鄭氏的旁支。

在國家不修史、不編訂新書的時候,崇文館便十分清閑,也就使得一干員無事可做,整日裏都在一起八卦。

王懷瑾心裏嘆了口氣,放下筆,抬頭時臉上已經掛滿了溫和的笑容,「不過是小孩子閑事玩樂之作,當不得什麼。」

「哎,王郎過謙了,雙手同書,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老夫也在私底下試過,很難,真的很難,」

另一位鬚髮花白的老學士搖頭晃腦的說道。

「可不是嘛,我也試過,確實不容易。有人曾說過,能做到這一點的,必須心思單純,毫無雜念,否則絕無功的可能。」

剛才說話的那位鄭郎點頭附和。

王懷瑾不知該說什麼,為一個父親,他樂得見兒才名冠京城,但又不想讓為一堆無聊老男人裏的談資。

「咦?王郎這幾日在寫什麼?總看你在翻閱聲律方面書籍。」

鬚髮花白的那位好奇的探過一顆大頭,兩隻眼睛滴溜溜在王懷瑾面前的一疊書稿上打轉:「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嘶,這是?」

王懷瑾原想將書稿收起來,料老學士依然將容念了出來,他不好再遮掩,只得將書稿轉過來,展示給老學士看。

「這是對句?但似乎很適合啟蒙啊!」

老學士果然識貨,一眼便看出了這篇文章的用意。

王懷瑾點點頭,「前些日子教孩子對句,臨時想出的念頭,便趁著無事,總結了前人的經驗,寫出這篇文章!」

老學士本沒聽到王懷瑾的解釋,神的輕讀著。

文章篇幅不長,寥寥數百字,老學士很快就讀完了。

讀完文章,他啪的一拍大,「好,好文章啊,太適合蒙了。王郎,你這是又給蒙寫了一本好教材啊!」

眾人聞聽此言,紛紛湊了上來。

看書稿的看書稿,詢問的詢問,整個房間熱鬧非凡。

恰在這時,當朝五相之一的鄭文洲,兼崇文館學士,因有事前來,正巧路過,聽見這邊的熱鬧聲,便抬腳邁了進來。

「什麼好教材?」

鄭文洲五十左右的年紀,出世家鄭氏,今年年初才被聖人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他生得白胖,相貌卻好,配上溫煦的笑容,赫然一枚無害的老帥哥。

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鄭文洲能在知天命的年紀就駐中樞,絕不是簡單的人

溫煦、可親,不過是面罷了。

但下屬們對於這樣一個笑呵呵的上司,還是樂得親近的。

老學士趕忙說道:「好相公(可不是指老公,而是對宰相的尊稱)知道,我們正在看王郎寫的蒙教材。」

鄭文洲細長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哦,王郎又有大作了?」

王懷瑾趕忙站起來,笑道:「沒什麼,就是整理一些關於聲韻的句子。當不得什麼『大作』。」

「讓老夫看看。」

鄭文洲上下打量著王懷瑾,手跟老學士要道。

老學士趕加將書稿雙手捧給鄭文洲,「相公請看。」

鄭文洲一目十行,心裏默默的誦讀著,讀罷,他不點頭,「不錯,確實適合蒙。王郎,真不愧是唐太府的弟子啊。」

鄭文洲上說著,心裏卻忍不住吐槽:唐老頭都死了快二十年,雖子嗣斷絕,但卻有個好兒,好兒又給他拐了個好婿,小夫妻兩個,是不停的幫個死人刷名

這幾年,隨著《三字經》、《千字文》等書的推廣,唐太府的大名響徹海,儼然了絕世大儒。

嘖嘖,唐太府若是在天上知道了,定會能笑醒!

「不敢當,不敢當。」王懷瑾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日的鄭相公對他格外親近。

很快,王懷瑾便知道原因了。

「聽聞王中郎將(指王鼎)有一,年方及笄,不知可定了人家?」

鄭文洲將王懷瑾到一邊,笑瞇瞇的問道。

「我尚未聽叔父、叔母提起此事,不知是否定了下來。」王懷瑾不知鄭文洲的用意,回答地極是小心。

「我有一侄孫,今年十八歲,剛過了鴻臚寺的考核,家中還算殷實,唯有一寡母……」

王懷瑾算是聽明白了,鄭文洲這是想幫自家妹子說啊。

不過聽這鄭家子的條件似乎很不錯啊,雖然沒有父兄,卻還有宗族。

要知道,單單一個「鄭」字,就足以抵掉他上所有的不足。

也正是沒有父兄幫扶,這位才會降低標準,沒在世家的圈子裏找老婆,而是將目放到了勛貴上。

王家,雖然鬧劇頻頻,但近兩年來,依然好了許多。

尤其是在趙氏當家,王懷瑾接手私兵后,家風開始往好的方向轉變。

京中的權貴們全都看在眼裏。

且王鼎和王鼐到底不同,許是王鼐太能折騰了,在他的映襯下,王鼎反倒像個規矩、上進的好家長。

王懷婉又有王懷瑾這個世子親哥、唐元貞這個世家親嫂子,在婚姻市場的行頗為不錯。

還有一條,鄭文洲前兩天聽孫十娘嘀咕,說什麼王家的唐宓不愧是神,竟能雙手同書。

鄭文洲聽得好奇,便捉著孫仔細問了問。

這一問才知道,王家竟還出了個頗有才能的神

有了唐宓這個好例子,鄭文洲對王家的家教開始有了期待。

再加上王懷瑾長得太好了,王懷婉為他的同胞妹子,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吧?!

王懷瑾明白鄭文洲的意思,沒將話說死,只推說回家問問長輩。

鄭文洲也不急,點頭表示可以。

傍晚,王懷瑾從衙門回來,沒來得及回朝暉院,便被李氏的人截在了半道上。

王懷瑾抹了把臉,好吧,他也有事跟父母商量,也就沒計較下人的無禮。

進了萱瑞堂,王鼎和李氏都在。

「二郎回來啦,快進來吧!」李氏高興的招呼道。

王鼎板著一張臉,顯是還沒忘了兒子對祖母不親近的事兒,對王懷瑾也沒有多好臉

「見過阿叔,阿嬸!」王懷瑾規規矩矩的行禮。

李氏的笑容僵在臉上,王鼎的黑臉更黑了。

「坐、坐吧。」

李氏眼眶裏轉著淚花,但還是強笑著朝王懷瑾招手。

「哼~」王鼎從鼻子裏哼了一記。

王懷瑾在衙門待了一天,疲乏得很,這會兒對上親生父母,只覺得心累。

擺,盤膝坐在了下首的榻上,王懷瑾不想耽擱,直奔主題:「阿嬸喚侄兒來,可有什麼吩咐?」

李氏被王懷瑾左一個「阿嬸」、右一個「阿嬸」的心肝兒疼,偏還要繼續擺著慈母的面孔,麵皮兒都要累得筋了。

忍了又忍,李氏還是扯出一抹笑,「是阿婉,都及笄了,也該給張羅親事。正巧今個兒你霍家阿嬸過來,提了一個人選,我和你阿、阿叔聽著還不錯,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懷瑾一聽事關妹子,表和了幾分,「不知霍家阿嬸說的是誰?」

「是清遠侯的嫡子程季,今年十六歲,剛剛從書院讀書回來,家裏正準備給他在大理寺某個差事呢。」

李氏喜滋滋的說道。

「程季?」王懷瑾眉頭輕蹙,低聲道:「此人我沒怎麼見過,倒是跟程家的老大程伯打過幾次道。」

「程伯如何?」王鼎盯著王懷瑾,追問道。

「嗯,很、很規矩。」王懷瑾回答的很保守。讓他說,程伯的表現本不像個勛貴子弟,反倒像是某個老酸儒的兒子。

整日裏搖頭晃腦,開口子曰、閉口詩云,那渾的酸腐味兒,隔著八條街都能聞到。

家族最重要的嫡長子都被教了這個樣子,王懷瑾不敢想像,程季這個最小的兒子又會是個什麼德行。

「有什麼話直說,又不是外人,藏著掖著幹什麼?」王鼎直來直去的慣了,見不得王懷瑾這般「含蓄」。

王懷瑾無奈,只得將程伯平日的表現說了,又將自己的擔心一併說出來。

李氏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規矩好啊,我就怕那些不講規矩的人家。」

只要按著規矩走,程季就不敢胡來,如此王懷婉出嫁后也能過得好。

王懷瑾想說,夫妻過日子,不是搭個伙,而是要心心相印、琴瑟和鳴,守著個只認規矩的書獃子,王懷婉還能有幸福可言嗎?

「嗯,清遠侯品不錯,他的娘子也不是刻薄的人,嫡長子這般守規矩,想來家教不錯。」王鼎也覺得好。

王懷瑾見父母這般,也不好繼續挑程家的不好,忽的想起鄭家來,趕忙說:「對了,說到阿妹的親事,今個兒鄭相公尋我了。」

「永興坊鄭家?鄭文洲?」王鼎問道。

王懷瑾將鄭文洲跟他說的話,仔細的跟父母複述了一遍。

「鄭家是世家,忽然自降份的跟咱們寒門結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李氏不喜反憂,「且鄭家子獨生一個,上無父祖庇護,下無兄弟幫扶,且子嗣上定十分重視,阿婉若嫁過去,必會非常艱難。」

更不用說鄭家還有個寡母哩。同為人,李氏深知婆媳是天敵,寡母什麼的,對媳婦兒而言更是可怕。

李氏被萬氏制了大半輩子,實在不想讓兒也婆婆的苦。

王懷瑾耐心的勸道:「好不好,咱們可以先打探著,實在有問題,推了也就是了。」總不能還沒見面就把人給否決了吧。

在王懷瑾看來,如果真想給王懷婉找個「重規矩」的婆家,新晉勛貴還真比不如世家。

世家的規矩,那是印刻到骨子裏的,本無需時刻提醒。而且人家的「規矩」經過了數百年的驗證,約莫不會太極端。

而勛貴,要麼過猶不及,要麼畫虎不反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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