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妃一時間被噎得無言以對，臉上變變幾番，才終於恢復瞭如常面。輕笑道：“公主尚未曾嫁的攝政王府，便這麼大的架子，這玉樑子的臉皮之厚，倒讓本宮佩服。”

想給自己尋個臺階，又不肯面上認輸，故意想激怒沈靈溪，可惜沈靈溪並不套，依舊是不急不緩：“南臨皇上的旨意，天下皆知，靈溪輕易莫不敢忘。”

“娘娘，咱們請慧敏公主過來，不是要見識見識的技藝，見識見識玉樑子的聰慧嗎？”藕見自家主子一時沾不到好，出言提醒。

昕妃娘娘這才莞爾一笑道：“本宮倒把正事忘了。”

沈靈溪就知道們沒憋好事，看來自己這一日都要陪著做些無聊之事了，果然便聽昕妃笑道：“聽聞公主才出衆，在社拔得頭籌，我與後宮姐妹們每日裡無聊，也想見識見識公主的才，請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把自己捧這麼高，恐怕等的是摔殘的那一刻。可在人家主場，躲是躲不了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才不敢說，但唐詩宋詞是背過不的。

沈靈溪略一點頭，便跟著進來的婢先行一步，昕妃娘娘自然還要梳妝打扮一番纔會出來見人。

宮婢引著沈靈溪出了漱玉宮又是一番長途跋涉，才至一湖邊涼亭。看來昕妃是早有準備，涼亭之上已經擺好了宴席，只是在正中又擺了一方條案，上面宣紙筆墨一應俱全。

沈靈溪暗暗吐，昕妃是打定主意要消遣了。看這擺設便是與衆妃欣賞，站在那表演。

沈靈溪被早早帶到涼亭吹冷風，昕妃等后妃卻遲遲不見蹤影。想來這也是下馬威的一種。也不在意，索坐在亭中賞景。

南臨皇宮這荷池倒讓想起了昔日在玉樑後宮，那時也是因著慕之楓，了玉樑貴的公敵。想起那日在池邊，被人陷害，險些落池中，幸虧當時置之死地而後生，將那陷害的子一併拉水中，那日蔣浩也被拉水中。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就在昨日。想到當時蔣浩與慕之楓在池邊大打出手的樣子，沈靈溪兀自淺笑了。

湖藍的宮裝，不似南臨後宮子的宮裝那般繁複花俏。典雅而安靜，憑闌而坐，傾向湖面，湖水的清寂映著清麗的臉頰，清幽而淡雅。很想想象這樣一位清麗的子，會有怎樣的狡黠，能讓文淼淼落敗。

慕雲城縛手立在柳邊，柳葉已不再翠綠，著寂寥的黃，在秋風中飄搖，而那抹湖藍的影卻了蕭瑟中唯一的。

沈靈溪的形象慕雲城雖然未曾深思，卻沒有一種與眼前這個清麗俗的影重合。

他深深的眸中，在那裡他看到了更深的容。這子完全不似表面這般與世無爭，眼中藏著太多太多，那裡有慕之楓嗎?

慕雲城立在柳下注視了良久，直到邊的德全提醒：“皇上，娘娘、小主們到了，您要一起去熱鬧熱鬧嗎？”

德全小心地揣磨著他眼裡的含義。他注視了那個子許久，莫不是？伺候他多年，德全還不曾見這位青年皇帝對哪個子真正側目。

後宮他去的極，縱是最得寵的昕妃娘娘，他也不過是淡淡的。可剛剛那專注的眼神，卻是在看那名頗爭議的降國公主，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德全一時看不明白了。

“回去。”慕雲城並未如德全所想步涼亭，而是轉返回他理政事的議事殿。

沈靈溪卻不知自己剛剛被慕雲城打量過，遠遠見著幾頂轎輦向涼亭而來，知道娘娘們來了。

心中腹誹，七轉八轉，腳都走疼了，娘娘們卻都是坐著轎輦而來，原就是爲了爲難的，纔會把地點設得又偏又遠。

時幾位娘娘小主都下了轎輦，步涼亭。有宮人一一爲沈靈溪引薦，一煙綠的昕妃娘娘剛剛見過了，挨著昕妃的一名桃紅宮裝子，量高挑眉目凌厲，站在昕妃旁氣勢咄咄人，看沈靈溪的眼神極爲不善。

聽宮人介紹是禮嬪，聽這姓氏，沈靈溪心中便了然了。姓禮，必是與那禮明煙有故，想來也是要找回被禮明煙丟了的面子。

沈靈溪素知這前朝後宮千萬縷的聯繫，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參加了一個社，便惹了南臨整個後宮。

“這降國公主架子倒大。”禮嬪出口便不善，斜了沈靈溪一眼也不還禮，便由爲丫頭攙著在昕妃右首座。

昕妃位份最高自然坐了正位，兩側依次是禮嬪，溫嬪，還有兩位不知位份的小主。一個個面卻都不善。

沈靈溪心苦笑，這一羣后宮的人真是太閒了，不得有人出來給們找些事做。

如今自己便充當了這炮灰。左右，並無自己的席位，沈靈溪苦笑著自行到亭角搬了繡墩，不等人開口，便坐了上去。

衆人一見欣然座，面上皆是一驚。昕妃自然也是不悅，禮嬪察言觀先一步開口：“降國公主好大的規矩！”

“娘娘，一口一個降國公主，眼中似是裝著家國天下呢！”沈靈溪挖苦道。

“姐姐，何必與口舌之爭，妹妹們還等著欣賞公主的詩畫呢。”

“哎，公主詩畫已傳遍杭城，有什麼好期待，倒是今日陪昕娘娘遊湖，有酒無歌，無趣得很，不若讓公主獻上一曲，也讓咱們姐妹樂一樂。”一邊的溫嬪不不慢的補了一句，卻是字字藏刀。

沈靈溪心中暗罵八輩祖宗，一上午不是站著就是走路，這會又讓唱歌，難不真當是揮之即來的柿子，憑什麼人都能一？

“妹妹說得是，姐姐還不曾見過玉樑歌舞，不如就請公主舞上一曲，給咱們助興可好？”

禮嬪也順著溫嬪的話開口，看沈靈溪坐著不語，心正是得意。想詩畫出衆，未必善歌舞，若能讓出出醜，也替自家妹妹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