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櫻桃的地方在郊外,滿打滿算開了兩個小時才抵達,也算是千里迢迢。
出發前江羨特地看了下天氣,二十多度,上午已經出著太,照在人上還有些微曬,穿了灰輕便的運裝束,短上里搭著吊帶背心,休閑長版型好看,有些慵懶風范,一頂鴨舌帽,側面麻花辮長長墜在肩邊,人往平地一站,顯得輕松又自在,也很惹眼。
停好車,許清晝也跟著下來,順帶抄了瓶水,來這里的人還真不,甚至不用導航,跟著人群走,便能找到進園購票的路。
“摘完時間可能就中午了,我在網上看到這邊還有農家樂,來不及趕回去,就在這里吃,你覺得怎麼樣?”
因為要外出,許清晝同樣褪去了西裝革履,沖鋒裹著他寬闊直的背脊,男人單手悠悠地抄著兜,另只手把玩著水瓶,很是散漫悠閑的姿態。
“可以啊,我也看了,招牌是吃魚,要是摘得快時間早,還能去釣魚。”
買了票進到園子,江羨便開始張路線。
抬眼就能看到一片片綠意深深地櫻桃樹林,已經的果實累累地墜在綠葉枝椏之下,璀璨的映襯著,顯得十分人。
在樹叢摘櫻桃的、拍照的打卡的,群結隊的人,歡聲笑語一路走下來就沒停過。
找了一稍遠的地兒才止步,江羨拎著果籃,“就在這里吧,我先摘,你隨意。”
許清晝人高馬大的,信手一,連葉帶枝椏的就給薅了一串下來,在手中掂了掂,覺得掌心的小東西長得還喜慶,“時間早,不著急,你要不要先嘗嘗?”
江羨看了眼,雖然已經在超市買過櫻桃,也嘗了,但自己親自來摘的覺肯定又不一樣,他這麼問,自然也沒拒絕。
許清晝講究,手里的水瓶派上了用場,沖洗過后才給。
卻不是送到手里,而是指尖拎著紅艷艷的櫻桃,“來。”
江羨偏頭躲了下,出手,“你給我,我自己來就行。”
許清晝沒,四穩八平的,只眉眼微微一挑,有那麼點強勢的意味:“張。”
看著他,估著不如他意,他不會罷休,頓了頓,又還是把臉靠了過去,啟。
鴨舌帽下的那張臉,溫順白皙且漂亮。
許清晝松了松眉梢,給喂過去,等吃了才問:“怎麼樣,甜嗎?”
江羨點了點頭,覺得比在超市買的還好吃,多爽口,“甜。”
“那就多吃點兒。”畢竟是免費嘗。
這不用他說,江羨自己就知道。
但也懂得適度,怕吃多了肚子貪涼,到時候得不償失。
江羨開始手摘,許清晝就在邊打轉,替提著果籃。
樹枝稍高的地方櫻桃長勢更好,江羨摘不到的,許清晝探手輕而易舉,覺得他這個工人當得是相當的到位不錯。
許清晝一邊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不經意的掃過周邊的人,看見不拍照留影的,有些還是專門請了團隊來拍寫真,搞得大張旗鼓。
他看著認真的側臉,隔了半會兒,漫不經心的問:“你要不要拍張照?”
江羨愣了下,“不用。”
他示意旁邊,又說:“多人留影的,不然你也來一張?給朋友圈增加素材不好麼。”
江羨看過去,其實這麼穿著一活,就已經有些熱了,但有些人還穿著古裝或者cos,站在櫻桃樹下不停地擺姿勢,鏡頭的咔嚓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這人其實并不拍照,雖然偶爾也會拍拍什麼花花草草,但拍人就很,尤其是自己,不過既然他都一再開口提了,也可能是環境烘托的,又或者的確是因為櫻桃太可人,這次沒拒絕,點點頭說行。
把手機遞給他。
許清晝沒接,“用我的就行,方便。”
江羨無所謂,往后站了站,“就在這兒?”
許清晝看了下四周,讓走到較大的那顆櫻桃樹下。
面對鏡頭的江羨有些不自在。
許清晝舉著手機,從取景框看到的人,高挑頎長的形,就算是休閑的運裝也掩不住較好的態,從鏡頭里,能夠清晰的看到的臉,被曬過,泛著微微地紅,還在找如意順心的姿勢。
許清晝不聲地扣了手機中間的拍攝鍵,一連好幾張下來,他才出聲:“不笑笑嗎?”
江羨便挽了挽,盡管笑得有些刻意,但仍然是人好看的。
“好了。”許清晝收了手。
他走上前,“要不要看一看?”
沒了鏡頭,江羨放松下來,“等有空再看,我們先摘吧,等會兒太更大,你不覺得熱嗎?”
仰頭看了下他,穿得還算單薄的,都能覺到熱,許清晝沖鋒,拉鏈都抵著下,裹得嚴嚴實實的。
“還好,我不熱。”
許清晝把手機放兜里,又把水遞給,“要不要喝點水?”
江羨搖頭,接下來的作就快了些。
許清晝跟在后,有時手摘一些,有時把玩著手機,他似上了癮,趁江羨不注意的時候,地在各種角度拍。
指尖翻看著相冊里的,綠葉紅櫻和人,他怎麼看都覺得舒心,邊的笑著就沒落下過。
后面他覺到有些不對勁,把沖鋒的拉鏈往下拽了拽,上有些不舒服。
但看江羨興致,他什麼也沒說。
到了后來,看果籃里的櫻桃都摘得差不多滿了,他提議:“不然我們再照一張?”
江羨仰著臉看他:“你想怎麼照。”
許清晝平靜說:“難得來一次,我們一起合個影。”
“我給你單獨拍吧。”
他垂下眼來跟對視:“合影。”
江羨便沒堅持,“那行。”
許清晝笑,走到旁邊跟路人涉了一番,再回到邊時,眼里的笑意更濃:“可以了,你站過來點,離得近。”
他先給人說了,多拍幾張,所以江羨走近他時。
他先手攬了的肩,在江羨以為結束的時候,又不設防摟住了的腰。
江羨微訝,下意識的朝他看過去,許清晝笑著看過來,這一幕正好被定格。
結束后許清晝去取手機,跟人道了謝。
幫忙拍照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生,看著像是大學沒畢業的,把手機還給他時,捂著臉激似的說了一句:“你們真好看,好般配啊!”
許清晝聞言角往上翹了翹,又再次說了聲謝。
在不遠的江羨眼中看來,不知道許清晝跟人說了些什麼,能把小姑娘的臉都說得紅了,看著他的眼里仿佛都有似的。
抬了抬眉,轉過去。
不多時許清晝走到跟前,“走吧,我們去農家樂。”
出了園,前往農家樂還有五六百米的距離,開車過去的。
許清晝說:“等下我把拍的那些照片都給你發過去,拍得不好的你不用存。”
江羨:“好。”
時間到底是有些晚了,來不及釣魚,忙了一個上午,江羨也了,先填飽肚子要。
等餐時收到許清晝發過來的照片,看了看,忽然發現他的拍照技還不錯。
然后又是合照。
的目落在那張兩人相視的照片上,沉默地看了好幾秒,才摁掉了手機屏幕。
“吃完飯要在這邊玩會兒嗎?活項目還多,釣魚箭竹筏,也有打桌球的。”
江羨坐在窗邊,頭搭著窗沿往外看,落在的臉上,微微瞇了下眼,嗓音里著慵懶勁兒,“還是回吧,明天你不是要去見客戶嗎,行程的,養好氣神,別耽擱了。”
那種不舒服的又來了,許清晝微不可見的擰了下眉,抬手將自己的外套了,他里面穿著件白t。
江羨準備喝水,一回頭晃眼的功夫,人都怔住了,“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他出的皮,胳膊和脖頸都是一片的紅疹,像是過敏一樣。
許清晝低頭看了眼,眉心蹙得更,“不知道,被蟲咬了?”
江羨:“那我為什麼沒覺?”
好歹他還裹得嚴實,還寬松些,也沒什麼蚊蟲叮咬。
他這看著嚇人的,江羨手了他的胳膊,“嗎?”
“有點兒。”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說?”
紅疹蔓延的地方有些多,顯然癥狀出了不時間。
許清晝想了想:“可能,給你拍完照后?”
那會兒他是覺得上有點不太舒服,有些還有些被火燒似的覺,但也沒太在意。
看臉不太好,他又把沖鋒給套上,“沒事,你不用擔心,估計是被蟲盯了,過會兒就好。”
江羨沒聽他的話,好歹對護理這方面半斤八兩的懂點,加上也見過他過敏時候的樣子,猜到他這不像是被蟲盯,就是過敏。
關鍵他也沒水桃,怎麼好端端的就這樣了?
去前臺問了下,附近也沒藥店,跑了一圈上來,沒辦法,只好拉著他去洗手間,“你先外套下來,用水一上,萬一真的是被蟲爬了,一下干凈點。”
農家樂的洗手間不比大酒店,隔間小且窄,還是共用的,兩人往里一站就顯得很擁。
“非得這樣?”
江羨抬眸:“你說呢?”
看著兇,蠻嚴肅的。
許清晝覺得皮上燥燥的,但他看著江羨這副冷著臉的小模樣,心里怪舒坦,想著能讓為他擔心,這也算是值了。
笑弧忍不住的往上揚。
江羨沒什麼好氣,“你啊,站著干嘛。”
許清晝勾了勾,存了心的調侃:“你這麼看著我,不好意思的。”
江羨:“……”
平日里他臉皮厚時,也沒見哪兒不好意思過。
隔了幾秒,抬腳就要走。
許清晝形一擋,開始手:“我就是了,你生什麼氣。”
口吻還委屈似的。
皺眉,“讓開。”
“不了?”
江羨:“我下去拿點東西。”
許清晝這才乖乖讓路。
江羨去車里拿了巾,等重新回到洗手間時,許清晝已經把外套了,瞥了眼他的胳膊,把巾你給他,“先吧,夠不著的地方我再幫你。”
許清晝看:“我能把恤也了嗎?”
見把視線移過來,他解釋:“我覺我背上也有點癥狀。”
江羨默不作聲地轉過去。
許清晝笑了笑,兩手抄著擺,一拽就了下來。
江羨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先出去,但腳步卻沒,這會兒就走,才顯得有些心虛和底氣不足。
過了會兒問:“好了沒?”
“馬上。”
便等著,聽著他的靜。
片刻后他說:“差不多了。”
江羨轉過,眼前就是他的赤著膛,可能是因為空間小,待著覺得很熱。
許清晝把巾遞給,轉過:“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背上也有。”
巾上似乎都有一抹熱意,重新打了水,看到他的背脊。
漸漸攏起了眉。
許清晝:“有嗎?”
“嗯。”
看著還有些嚴重。
問:“除了,你還有哪里不舒服,頭暈嗎,有沒有呼吸困難的覺?”
“沒有,覺得熱算不算?”
“這附近也不方便,到時候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許清晝:“好。”
江羨給他了后背,開始倒是心無旁騖的,后來不知怎麼想到在云頂山的那晚,他背著又跑又鬧的。
男人的脊背寬闊,線條優越,理也很結實質,在燈下,就仿佛一座大山威嚴聳立,給人很重的安全。
覺到作緩下來,許清晝問:“怎麼了?”
江羨眨了下眼,淡淡道:“沒事。”
他側過,揚了揚自己的脖頸,“再幫我這兒,得我難,火燒火燎的覺。”
江羨的手探了上去,抿著,神有些肅然。
許清晝微微弓著,抵著洗手臺,比起江羨來,也是居高臨下的,他眼尾下垂,目不落在鎖骨那一片。
靠得近,齊腰的短上很寬松,墜著兩繩子跟著的作一晃一晃的,順的頭發也晃著,拉鏈敞得很開,能看到里面的吊帶背心。
是白的,但覺人更白,到了令人目不轉睛地那種程度。
他眼睫輕,間微的滾了滾,突地有些飄忽開口:“你的——”
抬眸,目清凌凌的,視線筆直,似帶著疑。
許清晝呼吸微滯,但眉眼帶笑的著抹放浪恣意,堅持把話說完:“…好看的。”
“啪!”
江羨猛地把巾砸他臉上,冷著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