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的提議,簡直說到了阮氏的心坎裡,李婆子的兒子王二,阮氏是有所耳聞的,聽說是個遊手好閒,最不務正業的,是以都到了二十歲還沒有好姑娘肯嫁,偏偏呢李婆子又是個心氣高的,斷然是看不中府中那些簽了死契的奴婢,是以這婚事也就這麼一天天的耽擱了下來。
確實,李婆子也沒對撒謊,這事兒確實是存了私心,那小賤人再不濟,也是相府的庶,如今還頂著縣主的明顯,若是正兒八經的談論起來,李婆子的兒子便是登了梯子都夠不上,但若是那賤丫頭的名節壞在那王二的手上……那可就由不得不肯了!
李婆子亦是喜的連連點頭:“承夫人大恩,只是我那兒子在府中並無任何職銜,若是貿貿然的府,只怕會引人懷疑啊!”
“此事你不必心,我自然是有辦法的!”阮氏冷笑一聲,眼底冷芒飛快一閃而過。
翌日卯時剛過,秋姨娘和白姨娘與往常一樣早早的便出現在阮氏門外等著伺候,這便是高門世家不變的規矩,爲妾侍每日是要殷勤的服侍主母起用膳的,阮氏自然是不肯錯過這等在妾侍面前立威的時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便是日日都不肯放過們二人,甚至到心不好的時候,足足要們在外頭等上一兩個時辰才肯罷休。
不過這一日,阮氏的心似乎很好,秋姨娘和白姨娘纔到了沒多久,那房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阮氏邊的大丫頭清荷斜著一雙眼睛出來了:“夫人已經起了,二位姨娘快些進去吧!”
秋姨娘和白姨娘早已習慣了清荷的態度,也不敢挑刺,低著頭便進去了。
阮氏此刻已然坐在梳妝檯前拿著首飾一樣樣的比劃著,這府中,白姨娘的梳頭功夫最好,往日也都是伺候的,可是今日才一上前,阮氏卻是手將撥了過去,而後看向秋姨娘道:“從前都是白姨娘伺候,也不知道你的手藝如何,罷了,今日本夫人就試一試,你過來吧!”
秋姨娘一時弄不明白阮氏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趕賠笑道:“夫人,我手腳苯,不如白姐姐機敏,恐怕是伺候的不好惹夫人不喜呢!”
“怎麼,如今你的架子大了,本夫人使喚不了你了?”阮氏重重的將手中著的一柄金釵拍在了案幾上,唬的秋姨娘臉一白,連稱不敢,三步並作兩步的便站到了的後。
看著秋姨娘小心翼翼的樣子,阮氏的表總算是緩和了幾分,卻依舊是帶著七分醋意三分含酸的問道:“老爺昨日是歇在你院裡的?”
秋姨娘先是一驚,卻又不敢不答,只能著頭皮道:“老爺昨日是來問四爺功課來的,看著時間晚了就歇下了,也沒用妾怎麼伺候。”
這話雖然說的是十分的圓,但是落在阮氏的耳中,卻依舊是冷笑了一番,真當是傻子不,能信了這樣的鬼話!沈鶴智看中生的兒子不假,可如今府中的兩位姨娘,也就是秋姨娘最年輕貌,雖是過了三十,但容貌氣韻卻和二十許人沒什麼差別,更難得的是,還生了這麼一張會說話的巧,男人便都是耳朵的,被這麼溫解意的哄著,還能不做任何?
心裡頭這麼想,阮氏卻是聰明的沒有拆穿,只“嗯”了一聲,然後狀似不經意道:“前些日子你替我掌了家,辦事很是仔細,賬目也做的不差,說來我倒是沒有謝過你呢!”
一提起掌家之事,秋姨娘先是打了一個哆嗦,這差事原也不是主要攬在上的,雖然最終也是如所願的在府中舉辦宴會,連帶著也將爲沈怡溪和沈悅溪挑中的兩家夫人都見上面了,可阮氏的東山再起已然重新將掌家之權在了手心裡,如今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卻是沒有再想到任何的辦法推進此事,可不是正心急如焚呢!
今日,乍然又聽到阮氏談及掌家一事,秋姨娘只以爲阮氏這是要拿自己開刀,給自己點看看,忙不迭的要開口解釋,卻又聽到阮氏說:“說來,佳兒的婚事也近了,這幾日我和相爺反覆商量了,除了佳兒,府中其小姐的年齡也大抵差不多,如今也該到了婚嫁的年齡了,秋姨娘,三丫頭和四丫頭都是你生的,今日倒是想聽聽你的主意。”
秋姨娘先是愕然,等看到阮氏冰冷的眸落在自個兒上時,這才恢復了神智,趕開口道:“夫人說的很是,只是咱們府中歷來最是講究規矩不過的,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婚事,還是等到大小姐出嫁之後再商議吧,也免得分了大小姐的喜氣。”
對於今日阮氏特意提起相府其兒的婚事,秋姨娘始終是抱著幾分懷疑的態度,這麼多年在阮氏手中忍辱生下來,早已讓能夠看清阮氏的本質,絕不是良善好相與的,只怕這一次要替府中其小姐議婚,也不是發自真心的。
秋姨娘怕只怕,阮氏會在其中些手腳,畢竟,爲主母,可是牢牢把握著庶的一切,只要不點頭,沈怡溪和沈悅溪就休想從相府中嫁出去,而秋姨娘現在唯一的指,便全都在沈鶴智上。
昨日,沈鶴智歇在的院中,原本想找機會趁機提起兩個兒的婚事,吏部侍郎和祿大夫都不是門庭低的人家,兩家兒的份也是十分的相配,只要沈鶴智點了頭,秋姨娘相信阮氏絕沒有反對的餘地,只不過沈鶴智昨日的心明顯的不好,秋姨娘也只能暫時的將此事擱置下來。
“你倒是個懂規矩的!”阮氏半真半假的讚了一句,而後話音一轉,“只不過大小姐終究是有福氣的,的喜氣不是三丫頭和四丫頭能夠分擔的去的,此事就這麼定了,我會與相爺再商量,你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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