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縣令親自考校學問,對書院里這些人來說,可是十分值得炫耀的!
一時間,學堂的所有書生都將目投向了這個幸運兒的上。
姜宴軒臉一僵。
剛剛提的?
于縣令剛剛……哦,對!他好像提了種田與四時節氣還有糧食收之類的事。
學堂安靜極了,所有人都等著他作答。
于縣令對人威嚴之余也有一的和善。
他看向姜宴軒,臉上還看得出和氣:“本記得,姜秀才你和你兄長,都是耕讀之家的孩子。這玉城書院里,耕讀之家出來的才子,應當對本所提之事,爛于心。
姜秀才,你可別讓本失啊。”
姜宴軒頭都大了!
他的確是農家子不假,但是爹娘何時讓他去過地里?
別說是去地里了!就是家中的活,他也不會做一點的!
于縣令靜靜地看著他。
果然,姜宴清沒說錯,他這個弟弟,的確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啊。
同窗現在也就靜靜地看著姜宴軒。
這些人的目,好像是火爐一樣,將他看的渾發熱。
恨不得找個地!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說了!
“關于,關于節氣與糧食收,私以為皆靠天而收,風調雨順則,干旱蝗災則虧。時收良田有……”
有多來著?
姜宴軒人都麻了。
他不記得了!
他從不管家中收,只會在糧食有盈余的時候,去要銀子。
“有多?”于縣令問道。
“有……”姜宴軒人都懵了,他怎麼就問這種問題?
“真是笑話!莊戶人家黃口小兒都知,收時一畝良田有三百到四百斤糧,你是耕讀之家出來的秀才,你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你連最起碼的家中賴以生存之事都不清楚,可見是何等的蠢!
你如今是秀才,若你日后高中為,便是天下之禍!”
于縣令怒從心頭起。
他本想先用這種問題試探一番,他應答之后,再出難一些的題。
好讓他沒臉。
畢竟一開始就難的話,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縣令對他不滿?
結果,這種一糖葫蘆都能在孩口中換出來的答案,他居然不知!
他怎麼長大的?
于縣令此言很重,姜宴軒現在只覺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該死!
這個姓于的該死!姜宴清也該死!
這一屋子的人都該死!
看到他這麼窘迫的人,都該死!
“本記得,你兄長是廩生,吃用自有朝廷管。你父母為你,試圖賣了你家中的妹妹,才在大堂上挨了板子,本以為,你不過是理不好家中庶務,沒想到,你本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簡直是敗類!
是玉城書院,是富安縣的敗類!”
于縣令指著他呵斥。
“縣令大人息怒。”這會兒,教導眾人的舉人也覺得尷尬不已。
他喜歡教書,所以并未去選。
現在聽到姜宴軒連這種事都不知,也是覺得愧不已!
他若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知這些,興許還能說是不曾接。
可是……他家年年耕種,他卻不知道!
真是不可理喻!
“張先生,本以為,在這堂的,都是有功名的秀才,不該等閑教導。他們日后中了舉人,進士,甚至了狀元郎,若不知百姓疾苦,如何能為百姓帶來福澤?
如何能為這天下,為圣上,出謀劃策?”
于縣令沉著臉。
他一番話,說的連張先生也有些怨姜宴軒了!
縣令大人這是連他也責備了。
“本今日來此,本是到玉城書院的邀請,來為他們授課,但是本看到了什麼?此事作罷吧!我也乏了,我還得去看看富云村發水的事!”
于縣令說完就走。
屋子里,被臊的滿臉通紅的姜宴軒低著頭,不敢去看這些人的目。
“姜宴軒。”張先生看著這個自己一向看好的人,心里火氣上涌。
姜宴軒也尷尬不已:“先生,我……我知錯。”
“你既然知錯,那就先回家中好好學習了這些你本就該知道的事吧!天圣上都鼓勵耕種,你耕讀之家的孩子,竟然不知這最基本的事,你簡直!行了,你回去吧。
回去好好待上一個月。”
一個月!
如今科舉在即,他回家待著一個月,那豈不是什麼都沒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
“我……”
姜宴軒忽然卡殼了,他發現,現在如果回家也是好事。
他能回去好好陪著那位侯府來的小公子,只要那位小公子信任他,他再將玉佩之事與他說。
到時候,他的事不就板上釘釘了嗎?
別說是書院還有于縣令,就是當朝首輔,不也得給他下跪?
想著,姜宴軒頓時就有了干勁兒。
他連禮都沒全,直接出了這學堂。
“各位,你們也當引以為戒,戒驕戒躁,不能什麼都不知,你我皆食五谷,絕不可連五谷從何而來,一年收能有多都不知!”
姜宴軒人都出去了,還能聽到屋子里的教訓呢。
臉黑的已經鍋底了。
學堂的最后一排。
姜宴清眼中含笑。
果然……姜宴軒蠢的沒有毫長進。
上一世,他都已經搶了自己的份,當了皇子了,還五谷不分。
不過,當時訓斥他的,是皇上。
而如今,是于縣令。
便宜他了。
姜家村里。
林玉兒歡歡喜喜的跟著安云妙回了林家。
一進家門,三哥林飛,就十分熱切的給開門,請。
林飛在看到安云妙臉極好的時候,心中也安心了,看樣子應該是沒讓妙妙失,他們也能早日回郡里了。
“妙妙,事可還順利?”
他明知故問了一句。
最近他也在妙妙這兒沒到嘲諷。
今日總該揚眉吐氣。
安云妙聞言,難得的溫許多:“一切都好,那位侯府公子,果真是看中了玉兒夫婿的才華,如今還說要為姜家人蓋房子,也答應了回去時,會去我爹那兒坐坐。
當真是個貴人。”
屋子里,林王氏一聽,也得意的出來了:“那是當然,我們玉兒有福氣,連帶著夫君也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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