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邀請你加我們這邊。”余平的聲音還是很溫和。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家伙難道在耍什麼花樣,周圍埋伏了人還是準備讓我上什麼套?我立刻看向左右,雖然沒發現什麼端倪,但還是迅速貓腰、低頭,朝著一簇草叢奔去,隨即蹲了下去,這個地方背靠圍墻,可以觀察兩邊的一切。
“叔叔,你在拉屎嗎?”一個抓著糖葫蘆的小孩恰好經過,沖我這邊喊道。
我擺擺手讓趕走開,然后繼續觀察左右。
“呵呵,你不用這麼小心的,我沒有安排人盯著你。”聽到我這邊的靜,余平猜出我在干些什麼,笑著說道:“我要真的想對付你,就用小夢的手機約你出來了……約你的話,你肯定出來吧,對付你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那你可真低估我了。”我說:“約我,我是會出去,但也會做好充足的準備!”
“就像雪糕廠那樣?”余平略帶嘲諷地笑了起來。
“……”我咬著牙:“不會再有那種況發生!”
“是嗎,但我還是會讓你上套的。”
“那你就試試看。”
針鋒相對!
一番短暫的沉默后,余平笑著說道:“沒必要,我是真心想邀請你。”
“你覺得我會信麼?”我冷笑一聲。
“應該信的。”余平說道:“你最近的表現很出,無論手還是腦子都遠超一般流氓,云澤雖然鐵了心收拾你,但也承認你是個很厲害的家伙!你這樣的人,哪個大哥不想收啊?”
“你也知道梁云澤鐵了心要收拾我啊?”我還是冷笑著。
劉永良傷那樣,斌也住監獄去了,梁云澤能放過我才有鬼了!
“嘿嘿,不是有我在麼?”余平也笑起來。
“你在管什麼用,梁云澤聽你的?”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眾點ktv的事,梁云澤確實尊重他的意見。
“我既然這麼說,就是有把握的。”余平并沒過度吹噓自己,而是有條有理地說:“如果我沒猜錯,洪衛軍現在應該累,想要鳴金收兵了吧?別說沒有,我研究過這個人,大致可以猜他的想法。”
我沉默不語。
余平繼續說道:“接下來,他會找縣里的一些領導從中斡旋,并且積極道歉、賠償、拿出厚的誠意來。云澤再怎麼賭氣,在領導面前也得收斂點,襄縣大概率要和平一段時間了。就算要打,也得過了這個時候,再找其他由頭挑起事端。”
這個分析合合理,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辯駁。
余平笑了笑說:“而且,劉永良最近恢復的不錯,就算回不到以前的生猛狀態,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還是沒問題的。哪有那麼多解不開的仇恨,時間會沖淡一切的。至于斌,手段一直很下三濫,其實云澤看他不爽已經很久了。我會在合適的時機和場合向云澤諫言,小夢肯定也會幫忙說話,大概有九的把握讓他接納你,現在就看你這邊的意思了。”
我皺起眉:“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背叛洪衛軍?”
“因為洪衛軍不是東西。”余平一字一句地說:“你和老張、胡文瀚的事我聽說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洪衛軍一開始選擇了你當替死鬼吧?”
余平之前的推測,還在正常人的范圍之,屬于普通人中的聰明人,直到他說出這件事時,我的一顆心才狂跳起來。
這家伙真的好厲害,連這都能分析出來!
“跟洪衛軍沒什麼好的,他害過的人何止你一個啊……你之所以還跟著他,是因為他能帶來利益吧?”余平幽幽地說。
萬幸,沒有猜出我是線人!
這事要能猜出來,我估計當場給他磕一個了,以后別余平,余半仙吧!
不過站在余平的立場上,覺得我是沖著錢也合合理,大家都是俗人,誰不為五斗米折腰,天底下想殺了老板卻又不得不笑臉相迎的何止我一個打工人?
錢難賺屎難吃,老話說了多遍?
我沒吭聲,假裝默認。
“在這上面,云澤就義氣多了,從來沒虧待過自己的兄弟,你隨便上外面打聽去,他有害過自己人麼?”余平沉沉地道。
這倒確實沒有,梁云澤的口碑一向不錯,傳出去的惡名大多都是“兇狠”“暴戾”之類,跟著他的兄弟沒一個在外面說他壞話的,就連劉永良這種沒什麼腦子的每年都能分到不紅。
“跟了云澤,只會讓你活得更好,起碼不會那麼憋屈、難。”余平話鋒一轉:“而且,你和小夢兩相悅吧?雖然云澤想撮合和永良,但如果不愿意,誰也沒轍是吧?你過來這,也沒人能阻止你倆在一起了!”
說真的,如果我不是線人,不計劃挖掘劉福生的命案,這會兒恐怕已經被余平說了!
這家伙不是個智囊,還是個優秀的說客啊,擱古代至能當個軍師!
他這一套連招過來,我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覺就好像我拒絕的話,就是個十足的傻子加二百五!
我稍稍定了定神,終于找了個還算勉強說得通的借口:“不管洪衛軍以前對我咋樣,現在是真的把我當兄弟,讓我賺了不的錢,我不可能背叛他的。還有,我和小夢就是朋友關系,你也不要胡揣測和扣帽子了。”
“呵呵,你不用急著拒絕我,好好考慮下麼,反正接下來不打了,你有大把的時間!我的手機為你二十四小時開放,隨時等你聯系,哪怕凌晨三點,我也照接不誤!”余平笑著掛了電話。
這人還有意思的。
梁云澤邊……確實人才濟濟、人才輩出啊!
我收起手機,站起來。
“叔叔,你拉完了?”剛才那個抓著糖葫蘆的小孩又回來了,估計是哪個病人的家屬。
“拉完了,現在想吃糖葫蘆!”我惡狠狠的,將手里的糖葫蘆抓過來,三口兩口就給消滅干凈了。
“……哇!”小孩愣了一下,大哭起來。
“以后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這麼可的小孩,竟然一點戒心都沒有,上心懷不軌的人就麻煩了,這次就算給小小的上一課吧。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襄縣果然風平浪靜,走向和余平推測的一模一樣,洪衛軍果然找了幾個有分量的領導去找梁云澤說和,還拿出了不的錢,怎樣還沒談妥,但確實是不打了。
我則有事沒事就往宋興文那里湊,看有沒有可以突破的口。
有了之前在病房里的鋪墊,倒也不顯得我別有用心,就這麼慢慢升溫了。
“真不知道軍哥怎麼想的,干嘛跟梁云澤談和啊,搞得我一點都不爽!”坐在宋興文床邊的椅子上,我翹著二郎,一臉怨氣。
最近一段時間,有怨氣的不止我一個,洪衛軍手下不人都頗有微詞,打了那麼久最后卻認了慫,確實夠丟臉的。
當然,和解派占大多數,尤其是那個鮑耀,剛開始就不同意打,現在自然旗幟鮮明地支持洪衛軍。
“唉,和解就和解吧,這年頭還是賺錢最重要……”宋興文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