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翟寧來。」
「不,別去打攪。」柳茹月覺得自己渾的力氣,都被那兩個人走了。
在廚房牆角,抬頭看著不請自來的岳無逸,一頭霧水,「大白天的,你怎麼來了?」
這是嫌棄他來了?
一瞬間岳無逸綳得渾一,「白天怎麼就不能來了,白日裏還更明正大,我來訂餐,別人還能懷疑我的目的不?晚上來,才更容易讓人誤會我和你這個有夫之婦有什麼呢。」
鬧不明白岳無逸突然激什麼,柳茹月現在鬥都提不起神,「我又沒說什麼。」
「聽說你前……聽說陸鋮澤帶著沈曼青來食肆了,我害怕你應付不了,過來看看。」岳無逸頭一次看到這個牛脾氣的人了無生氣的模樣,難聽的話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謝謝你的關心。」柳茹月扶著牆,站了起來。
岳無逸才不承認自己在關心,一個棄婦,他關心幹嘛,「我才不是關心你,現在我和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是害怕你這裏出了紕,讓我跟著倒霉。」
「你放心吧,我剛才表現得很好。」面對唯一能和宮裏廖仙兒聯繫的人,柳茹月覺得自己還是得表現得自信一些才是,免得嚇跑了這極難才拉攏到的幫手。
抬頭想對岳無逸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讓他覺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這個笑容始終提不起來,剛才假笑太久,已經瀕臨崩潰。
揚著,笑容還沒出來,眼淚卻一滴滴的不要錢似得往外蹦。
笑得真丑,哭得更丑,腦海里剛浮現出這句話,岳無逸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他的心似是被那一滴滴眼淚砸得一陣陣疼。
怪了,他何時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了?
敵國的細作,回京后各房給他安排的艷遇,那些人哪個不比十娘笑得嫵、哭得梨花帶雨?
他可從來沒有過任何覺,他只覺得煩。
他砍那些細作的時候只覺得一刀刀砍來了榮耀和加進爵的機會,扔那些心思各異靠近他的人的時候,只想著噁心們背後的主子。
所以,他怎麼可能善良?
他幫十娘也是幫自己,可從來不是因為自己憐香惜玉。
對,現在自己看著十娘落淚到難,絕對不是因為悲慘的命運,而是因為的男人太不是個東西了!
男人想要榮譽,就拿命去拼啊,竟然殺妻棄子吃飯。
「對,你表現的很好,我剛才看到了,他們上車后氣急敗壞的很,肯定是目的沒達。」岳無逸都沒發現,手足無措的他,這次和十娘說話竟是前所未有的輕聲語。
柳茹月已經忍太久了,三年多不敢大聲哭泣,一旦哭了起來,竟是止也止不住。
雖說岳無逸這個人有些討厭,有些急功近利,很是勢利眼,但從很久以前開始,在他跟前就不會太忍自己的脾氣。
以前是對他發脾氣,和他對著干,現在在他跟前哭,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見人哭得越來越厲害,岳無逸楞在當場,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安人,他是真不會。
他只會罵人。
在軍營的時候,大家互相關心的方式,都是靠罵的。
「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的,你是沒看到他為了吃這口飯,在沈曼青跟前伏低做小的賤樣,這什麼男人?你以前眼瞎了吧,現在你還為他哭,哭什麼哭?」
柳茹月哭得甚是委屈,「我哪有眼瞎,我以前只是沒得選啊,本來就是陸家的養媳,自小就被告知長大后要做他的妻。」
「你還狡辯!」
「我沒有狡辯。」
「那你現在還哭什麼,是不是還喜歡他?想把他從沈曼青手裏搶回來?」
「才沒有,那樣的男人,我才不要了呢。」瑩哥平日裏的話湧上心頭,柳茹月狠狠的罵道,「男人都是禍害。」
岳無逸臉一變,「你罵他就罵他,男人惹你了?我禍害你了?」
「禍害了!」柳茹月現在只想哭,只想發泄,岳無逸卻在這裏擋著罵他,真不是個東西。
這人就是個白眼狼吧,他為奔波於後宮,還吼他!
「我幫你那麼多,哪裏有禍害你?」
「你禍害了。」柳茹月一抹眼淚,掰著手指頭一件件細數起來。
「我剛死裏逃生,你就想要抓我,明明是你的士兵犯了錯,你還想維護他們,幾次都想找我茬兒,到了京城還差點把我淹死在臉盆里,你還砸我店鋪,你還想讓我在京城權貴跟前丟臉,你還……」
岳無逸被這些控訴堵得開不了口,看著跟前的小人還要往下說,連忙手捂住的,「行了行了,怎麼和我娘一樣,果然我爹說得對,人年齡大了就是可怕,就曉得翻舊賬,陳年舊事都能翻出來天天說。」
柳茹月抓著岳無逸的手,從自己上扯下來,惱怒道,「你竟然說我年齡大,明明你比我還大,憑什麼說我年齡大!」
果然子胡鬧起來按不住,「那我又不是你夫君,憑什麼聽你翻陳年舊賬。」
「呵,難道我說的這些事,不是你曾經禍害過我的事?還不許我說了?」
岳無逸不想糾纏這些往事,扯下去肯定是他沒理的,「人是不是都像你和我娘一樣,喜歡翻舊賬?真這樣,我寧願單一輩子,也不想被念叨。」
「是,是這樣,你就好好當一輩子兒吧!這樣就沒人翻你舊賬了,再說了,你這樣的人能找到媳婦兒才怪!」
「你這個棄……」岳無逸咬到了舌頭,急收回了胡話。
想起最近的調查,柳茹月極大可能是黎將軍的外孫,父親曾經對不起黎淺淺,若不是父親當初和母親做下那樣的事,他和極有可能會是兄妹吧。
又怎麼能在粵西過著擔驚怕,日夜都得擔心被敵國襲的日子,怎麼可能會流落在外,被人撿回家當養媳。
原本應該是被眾人捧在手中的嫡千金才是。
「你看,罵了我之後,是不是心好多了?」
柳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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