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微亮,旁的街上已經有人出來擺攤兒了,花街上卻是一個個歸家男子埋頭疾步離開。
卿柳坊也恢復了安靜,夜晚的喧鬧繁華似是過眼雲煙。
上還帶著珠、粘著草葉的劉保逆行而回,見彭小山靠著門睡著了,冷臉踹了他兩腳。
「大哥,們在裏面。」彭小山醒來,滿臉賠笑的推開了門,「您請進。」
劉保進去,發現鶯歌睡在花床上,而柳茹月像丫環一般,睡在床踏板上,眉頭一擰,口脂都不曉得有沒有做好就睡覺了?
往桌上看去,放滿了空置的口脂盒子大敞著口嘲笑著他的癡心妄想似得,但有一個口脂盒子蓋上了蓋子。
劉保上前,小心翼翼的揭開蓋子,裏面裝滿了紅的口脂,他也看不懂口脂的好不好,但看著似乎是比十娘在大街上賣的口脂更細膩、明艷。
「嗯……」鶯歌姿妙曼的在床上翻了個,狐貍眼兒眨了眨,方才看到劉保就千百一笑,「劉爺,這麼早就來了啊。」
「哈~!」掀開被子坐起,打了一個哈欠,翻下床,不小心踩了睡得像死豬一樣沒覺的柳茹月一腳,略帶嫌棄的皺了皺眉,挪了挪屁,下了床。
扯了外衫披在上,裊娜的攀在劉保上,抱怨道,「哎,失策了,我還以為做口脂不會很吵呢,結果這些瓶瓶罐罐磕在一起的聲音就吵得奴家睡不好。」
纖纖玉手掰著劉保的臉,指了指眼下,嘟著撒,「劉爺,你看,奴家眼下黑乎乎的,一會兒上妝都掩蓋不住的憔悴呢。」
「哎喲,我的心肝小寶貝,昨晚真的是累著你了。」劉保扶著坐在了桌旁,希用好消息哄好心不佳的人,「鶯歌你看,十娘還是做好了一瓶口脂,我們要發財了。」
鶯歌掀了掀眼皮看著桌上的口脂,「就口脂做好了又有什麼用。」
「我這裏湊齊一千二百兩銀子了。」就算不拉人,也能翻倍的賺銀子了,不過誰做生意不想做大呢,本越多,賺的也就越多。
劉保從懷裏了幾張銀票出來,「都是泰盛銀莊的銀票。」
鶯歌湊過去看著劉保一一數了出來,這才出了微笑,「行,那我就幫劉爺勞一番咯,劉爺將來發達了,可別忘了鶯歌此刻的付出哦。」
劉保抱著鶯歌香了又香,「你就是我的小心肝,等我發了財,就幫你贖,娶你做正房夫人,請十七八個丫鬟婆子照顧你。」
鶯歌樂不可支的笑起來,吵得柳茹月沒辦法繼續睡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劉哥,你回來了。」
劉保防備的將銀票揣了回去,只是了一張100兩的銀票出來,擺在桌上,「雖然生意還沒談下來,我們這邊也不能幹等著,可以先做幾款口脂出來,下個禮拜就能賣,也算是店鋪開張的新品了,十娘就寫五個方子出來吧,我彭大山照著方子去買。」
柳茹月應下,鋪了紙,研磨后揮筆而就,將琢磨許久的藥材方子寫了出來。
「這些藥材、乾花兒是絕對不能省的,尤其是橄欖油,絕對不能以次充好,不然會影響口脂的質量。」柳茹月略有擔心的看了一眼門外,盡職盡責的囑咐道,「我覺得還是劉哥自己去看著買我比較放心。」
劉保想想也對,他不認識字兒,就鶯歌拿著方子念了一遍,將藥材、乾花兒的名字記在了心裏之後,才將筆跡幹了的紙疊好放到了懷裏,「我這就去買。」
劉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卿柳坊守門的雜役對他怨念頗深。
從打開的窗戶看著劉保帶著彭小山一起離去,鶯歌合上窗頁,回首對柳茹月出一個明艷人的微笑,「合作愉快。」
柳茹月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鶯歌,到底還是冒險了,決定幫鶯歌一把,因為想起了雪蓉,天下間落坊的子何其多,都自難保了,哪裏有那麼多力去幫這些子。
可是這個鶯歌聰慧的不似人,若是不幫,或許都走不出這個卿柳坊。
「好姐姐,別這麼看著奴家嘛,奴家快被你這雙古井一般死寂的眼神得沉醉其中了呢,姐姐有這樣的眼神,想必有很多很彩的故事吧,我有酒,姐姐要不要給奴家說說,讓奴家寬寬你吧。」
鶯歌還真真切了卿柳坊的招牌,像弱柳一樣見人就能纏上去,柳茹月抓著在自己上來去的荑輕輕推開,很是無奈,「我又不是男人,你不必如此。」
「可是奴家就是喜歡姐姐嘛,姐姐救妹妹出火坑,奴家以相許這不是應和了話本上的英雄救的故事了麼。」鶯歌輕咬朱,含脈脈的看著柳茹月。
「那你的賣契我收了,你離開院也不算得自由吧。」
「咳咳,好姐姐,我錯了,我不說這個了。」
柳茹月見鶯歌終於不再說奇奇怪怪的話,也懶得和說話了,青樓子說的話,能有幾句真的。
柳茹月靜坐在桌旁,鶯歌去了丫環拿了糕點、洗臉盆這些上來,和柳茹月洗了臉,吃了早餐,劉保也和彭小山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劉保放心的將東西放在桌上,打開一個個包裹,「十娘,你檢查一下,看看這些藥材、乾花的品質如何?」
彭小山也把一個罐子放在桌上,「這是橄欖油,最好的波斯國橄欖油花了40兩銀子才得一罐,乖乖,比西酒還貴。」
柳茹月佯裝認真的,一一檢查起來。
劉保在一旁看著柳茹月的作,留心會否中計。
不久之後,柳茹月挑了一包藥材出來,疑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拿到手裏看了看、聞了聞,劉保遲疑,「難道不是我們的藥材麼?」
紙包里的藥材瘦果呈橢圓形,紫褐,柳茹月當然知道這是澤瀉,全株都有毒,地下塊毒是較大的。
但不能這麼說,「我們口脂鋪子進的藥材都是能做胭脂水的,這種藥材我當真是沒見過,我可以肯定不是我寫的方子裏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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