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倒是有耐心,專門等著映霞打聽消息回來之後,才幹嚎著從廂房沖了出來:「哎呦!我的九爺吶!老奴的心尖!了這樣的大罪!老奴得去思過堂陪他!九夫人,咱們去瞧瞧九爺吧!可憐見的,挨了打還罰跪,沒吃沒喝的。」
「嬤嬤消息靈通嘛!」映月直接擋在了上靜面前,朝著張嬤嬤冷笑一聲:「看來您老在廂房嗑瓜子,也能耳聽八方。」
「老奴是九爺的嬤嬤,自然關心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張嬤嬤大言不慚的模樣。
「那就難為嬤嬤忍一忍,老老實實待在院子里別出去。」映月冷冷地答道:「九爺罰,咱們九夫人本來就被人盯著,風口浪尖的,嬤嬤就別再生事,給主子們招禍事了。」
「去看九爺怎地就是招禍事了!」張嬤嬤叉著腰,理直氣壯:「你們不肯心疼九爺便罷了。老奴自己帶大的孩子,自己心疼。九夫人若是不方便去,那老奴自己去瞧瞧,這總行了吧?」
「嬤嬤還是省省吧!」映月冷哼一聲:「這裡也不是戲臺,您唱這出沒人看。小櫻,小喜,你們幾個守住院門,今兒誰都不許出去。」
正在廊下聽吩咐的二等和三等丫鬟們立刻答應一聲,轉跑到院門口,將大門堵得結結實實。
張嬤嬤一看這架勢,立刻明白了,今日想要出去鬧事,基本是不可能了,因此訕訕地想要回屋裡去。
不過上靜是不會給這個機會的,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乾脆趁今天張嬤嬤跳騰,一起把收拾了,也省了日後還得另尋借口。
頭一歪,從映月背後著張嬤嬤,笑道:「嬤嬤倒是真關心景珩。這樣說來,之前您瞪著眼說要教我規矩,也是在關心我嘍?剋扣我們的月錢不給,也是在關心我嘍?」
這話說的,活一副小孩記仇的模樣。
說別的張嬤嬤理不直氣不壯,但提起月錢,可有話說了:「九夫人這話從何說起?九爺和九夫人未年,原本就該老奴代管這些雜事,何來剋扣一說?再說了,九夫人您提過之後,老奴不是早就把月錢給您,讓您自己管著了嘛!難不老奴還能從您手裡搶錢?」
上靜就等著自己跳坑呢,一聽這樣說,立刻笑嘻嘻地答道:「張嬤嬤說得有理,我一個小孩子,哪裡會管什麼賬,因此還得依仗嬤嬤打理。」
接著一轉頭,朝陳嬤嬤出依賴的笑容:「幸好嬤嬤和姐姐們來了,否則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老奴在,小姐盡可放心,老奴才不會讓人欺負咱們小姐呢!」陳嬤嬤立刻答道。
上靜和張嬤嬤的一問一答,狀似無心,只是小孩的記仇抱怨,但卻提醒了映月。
張嬤嬤今兒打著關心蕭景珩的旗號趁機鬧騰,想給自家小姐尋麻煩,映月正愁沒借口發落呢,眼下小姐這順一說,倒給了映月靈。
「是了。」映月立刻轉頭盯上了張嬤嬤:「張嬤嬤,我們小姐是九爺的正妻,這院子的一切,合該小姐打理。雖然眼下小姐還小,但有陳嬤嬤幫襯,張嬤嬤也該趁早割清楚。」
「割什麼?!」張嬤嬤立刻警惕地問道:「主子們的月錢不是早就給你們管了嗎?」
「月錢是過來了,但賬還沒。」映月答道:「這院子的賬冊呢?還有件登記冊呢?主子的東西,都要一一上冊,年年都要理一遍,看短了什麼,了什麼,就算打破一個杯子,都得上冊登記。咱們是過完年跟著小姐過來的,去年以前的冊張嬤嬤你可還沒過來呢!還有這些年的賬冊,都在那裡?」
「對啊!」上靜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腦門:「今年進宮的時候,姑母給我和景珩歲錢和年禮。姑母給了羊脂玉墜,我和景珩一人一個,我這個還在,景珩那個放在書房,一轉眼就找不到了,映月姐姐,你這些日子收拾書房,見到沒有?」
「奴婢沒瞧見。」映月立刻答道:「玉墜是件,若是不見了,是得好好找找,小姐怎地不早說。」
「我以為是景珩糊塗,胡塞到哪裡去了。」上靜答道。
「這可說不準。」映月斜眼瞟了張嬤嬤一眼,意有所指:「以前奴婢們沒過來,這院子里人,就那幾個使丫鬟也看管不過來。誰知有沒有那膽大包天的惡奴,進屋子順走些什麼呢!」
「依我看現在人多手雜才是真的!」張嬤嬤立刻嚷道:「長公主過年賞的玉墜,現在不見了,說不準就是你們這幾個丫鬟走了。」
「又不是這幾日不見的。」上靜馬上反駁了回去:「大年初一上午回來,下午玉墜子就不見了,我讓景珩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所以我才以為他塞到哪裡去了嘛!」
「那說不準就是九爺糊塗,塞到哪去又記不住。」張嬤嬤漲紅了臉:「你們都知道他什麼樣子,獃獃的,丟三落四也是尋常,這些年丟掉的東西拿止這些!」
「是~嗎~?」檀香瞇起眼,一臉威脅地盯著張嬤嬤:「我們來了也有些日子,怎地從來未見過姑爺因為糊塗丟東西?每日上書苑,拿了什麼都能好好帶回來,這麼久了也沒過什麼。怎地偏就是你照顧九爺的時候,他總丟東西。」
「我怎麼知道!」張嬤嬤其實已經慌了,口不擇言地答道:「他丟東西,做什麼來問我。」
「哦!」映霞點點頭:「您是九爺的嬤嬤,九爺的一切都歸您搭理,怎地丟了東西不該問你?不過沒關係,我們念您年老糊塗,一時記不清也是有的。您把賬簿和冊拿來,咱們一項一項對就是了。反正您要賬,這些事早晚總得做,老拖著也不好。」
「賬……賬……」張嬤嬤的眼睛咕嚕嚕轉:「我拿家去了。過兩日再拿過來,也不急在一時。」
「主子院子里的賬冊,你拿到家裡做什麼?」蕓香冷笑:「這是哪一家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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