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跟傅政結婚?」特意從東北趕過來的龍嘯有些嚴肅地看著卓琳問道。
卓琳笑了笑,點頭道:「是吧。」
龍嘯還是忍不住皺眉,「你看上他哪兒了?」
卓琳道:「長得好,格也不錯,不煩。」
「你覺得傅政格好?」龍嘯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遲疑了一下,「咱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嗎?」傅政那破脾氣,能算得上格好嗎?
卓琳笑道,「格溫和不一定就是好,我脾氣也不太好,如果對方太過溫和的話,可能會氣。」
「那不更好?」龍嘯道。
別人氣總比自己氣好。
卓琳輕嘆,「沒有人能一輩子另一個人的氣,難道我會喜歡我父親那樣的人嗎?」
龍嘯想起他那位只見過兩次面的表叔,立刻搖了搖頭有點明白卓琳為什麼會看上傅政了。
「你就不怕他欺負你?」龍嘯道。
卓琳笑道:「你看我像是會被人欺負的人嗎?而且,我不太想拒絕他。」
龍嘯也不由得一笑,一個孩子如果不想拒絕一個男人,那就已經代表了的心思了,這樣就夠了。
「聽說你先前把盛夫人嚇得不輕?」
卓琳含笑不語,龍嘯也只得聳聳肩道,「也罷,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我娘最近不太好,不然都想親自過來一趟,這是給你準備的嫁妝。」龍嘯將兩個緻的木匣子推到卓琳跟前,見卓琳微微挑眉,龍嘯道,「這一個是你姐請人送到東北來的。」
「姑母沒事吧?」卓琳關心地問道。
龍嘯道,「不用擔心,上了年紀難免有些不舒服。對了,你姐懷孕了。」
「那太好了。」卓琳心中也是一喜,姐姐這幾年在衛家日子不好過是知道的。如今有了孕,若是能剩下個男孩以後想必會輕鬆很多。
現實就是這樣悲哀,即便自詡獨立,面對自己姐姐的事的時候還是只能期早早生下個男孩好讓自己日子好過些。而一路走到現在,說到底也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落到和姐姐一樣的境地罷了。
龍嘯點頭道,「衛家確實高興的,衛家大爺如今越發不好了,有了這個孩子公公婆婆恨不得將捧在心頭。」
卓琳道:「希姐夫也能平平安安吧。」最好是能多活幾年,否則姐姐就算生下孩子孤兒寡母只怕也不好過。
龍笑道,「現在你還是先心你自己吧,傅家肯同意讓你留在京城繼續學業,倒是難得。」
卓琳認真地道,「我沒打算為了結婚放棄學業和工作。」
「那你們以後就要長期相隔兩地了。」龍嘯道。
卓琳道:「也就是最近三四年吧,等我畢業了以後工作選擇的範圍就大多了。再說了,你和表嫂能日日在一起嗎?」
龍嘯莞爾一笑,「也對。」像他和傅政這樣的,也不是固定待在自己家鄉一個地方。就算卓琳跟著傅政回了江南,傅政也並不是待在雍城的。
卓琳和傅政要結婚,照例自然還是要通知盛家一聲。
盛夫人果然對傅政這個婿十分不滿意,一個在別人手下做事的丘八能有什麼出息?
傅家是有點錢,但那點錢實在也算不得什麼。只是不知道是被卓琳嚇怕了,還是已經徹底死心了,盛夫人倒是沒有從中作梗,只是寫了一封長信將卓琳狠狠地嘲諷了一番。
從卓琳不識好歹將來一定下場凄慘,到卓琳眼低劣,放著好好的名門族不嫁選了個什麼都沒有的臭丘八。再到卓琳忤逆父母大逆不道,休想盛家會出一分的嫁妝,當然盛家也不會要傅家一文錢的嫁妝,以後就當互相不認識。
顯然就是本不承認這門親家。
傅政對此的反應十分平淡,他想娶的是卓琳又不是盛家,按他的脾氣盛夫人那樣的人當初就走不出京城,當互相不認識真是再好不過了。
對此,卓琳的反應更平淡。
連信都沒看完,只看了幾行就直接塞給了傅政。
九月的最後一天,兩人在京城低調地舉行了婚禮。
因為卓琳拒絕了傅家的聘禮,傅家老兩口買下了京城距離大學不遠的一棟房子給他們作為新婚賀禮。婚禮結束之後不久,老兩口就返回了雍城。
卓琳的生活也漸漸重新恢復了平靜,除了學校相的師生,甚至都鮮有人知道已經結婚了。
婚姻生活卓琳適應的很好,雖然傅政經常不在家但只要他回到京城就每天堅持接送卓琳上下學上下班。或許是小別勝新婚,兩個格都相對強的人在生活中竟然鮮發生什麼爭執。
卓琳當然知道這裏面有傅政刻意忍讓的原因,兩人如果有什麼意見相左的況,多半都是以傅政先退一步告終。
卓琳也並不只是著傅政的包容,同樣也在能幫助傅政的地方盡自己所能。為他收集世界各國的兵法書籍,各種武,幫他打理京城的人際關係。甚至有一回傅政軍中一批急資在京城被人扣押了,是卓琳親自帶著人拿著槍去將資拿回來,然後又親自運送到前線到傅政手中的。
有時候卓琳覺得,和傅政其實是從結婚之後才開始真正談的。結婚前如果傅政消失一段時間只當他回南方工作了並不在意,婚後卻會時常掛心,擔心他的安危,擔心他的脾氣與人相不好。分別的時間長了,也會覺得孤單,會想念他在自己邊的時候,雖然聚離多卻比婚前還要更加甜一些。
啟明四年初冬
才剛剛冬不久京城卻已經很冷了,卓琳早早地就睡了。
半睡半醒中突然聽到房間里有什麼響,卓琳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才看清楚有些昏暗的燈下傅政剛從浴室里走出來。
見卓琳突然起,傅政腳下一頓有些抱歉,「吵醒你了?」
卓琳這才鬆了口氣,「不是說還要過段時間才回來麼?」
傅政走到床邊坐下,「事結束了,就提前回來了。」
「結束了?」卓琳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要忙一段時間,之前不是說很棘手嗎?」南方這段時間不安穩,上次傅政寫信還說至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傅政將攬懷中,低頭緩緩吸了一口氣,上淡淡的馨香讓他的心更加平靜放鬆了許多。
「上頭換了個人,自然就結束了。」傅政道。
「薛懷明死了?」卓琳問道。
傅政漫不經心地道,「死了,現在當家的是汪德銳。阿琳,我升職了。」
卓琳並不意外,「那你以後就是二把手了,小心一點,汪德銳的心不見得比薛懷明大。」傅政這兩年屢立奇功,他的頂頭上司薛懷明早就看他不太順眼了。現在換了個上司,短時間不會怎麼樣,等那位汪將軍掌握了權勢可就未必了。
傅政點頭,「阿琳放心就是了,我還有你和爹娘要照顧呢,不會讓自己早死的。」
卓琳沒好氣地在他心口拍了一掌,「會不會說話?」
「咳咳。」傅政低咳了幾聲,面痛楚之,「阿琳,你輕點啊。」
「傷了?」卓琳已經連忙起拉開他的襟,果然口有一道還沒完全癒合還在滲的傷口。
卓琳沉默了半晌只覺得怒氣直充腦門,「傅政!你……」
「我錯了!」傅政立刻認慫,「阿琳,好痛…幫我包紮一下吧。」
「……」卓琳深吸了一口氣,「我若是沒醒,你打算怎麼辦?」
傅政想了想,「自己包一下吧?」
「那你自己去包吧。」卓琳沒好氣地道。
「不。」傅政理直氣壯地道,「我自己夠不著,阿琳幫我。」
「……」
按道理來說,剛換了個老闆傅政是不應該立刻跑回京城來的,但傅政如今在軍中的勢力其實已經相當穩固了,他留在軍中反倒是會給新老闆力。如今主退出跑回京城看老婆,也算是側面表明了他沒有問鼎最高權力的意思。
也是因此,新上任的那位汪將軍對傅政十分滿意,甚至還主給他放了個長假。
傅政也完全不在乎汪將軍有意支開自己的行為,十分愉快地接了帶薪長假的。
回到京城傅政又恢復了每天接送卓琳的日常,閑暇時夫妻倆去野外遊玩,相攜一起逛街,或者就在家裏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很是有一些神仙眷的覺。
這讓原本還有些不看好他們這樁婚事的人都大為意外,畢竟當初卓琳看都沒有看滿京城的名門公子們一眼,卻看中了一個從南方來的沒什麼背景的青年軍,還是讓不人有些意難平的。特別是這一年多,卓琳已經是方正式任命的特聘外顧問和翻譯了。
今年夏天卓琳的課業也正式完,秋季開學的時候就已經是京城大學的正式老師了。這樣芒耀眼的子,在京城這地方也幾乎是獨一份兒,早早的結婚讓許多名門世家的大家長都扼腕不已。
雖然傅政現在已經升職了,放到外面去也算得上是一方人了,但在京城這個權貴滿地走的地方,除非傅政能真正掌握一支兵馬獨霸一方,否則也依然還是排不上號的。
就這樣兩個人,還是聚離多的,日子竟然也過的和睦甜。卓琳在京城時常出名流雲集的場合,也毫不見對自己丈夫有什麼不滿。傅政遠在南方,一年中在京城和南方之間來回奔波毫沒有怨言,甚至都沒有聽說他跟別的子有什麼牽扯。
跟那些即便家中有妻子,駐守在外邊也要養幾個妾紅袖添香的將領們截然不同,可見真的是真了。
下課之後卓琳跟著一群學生走出教室,走到門口就聽到邊的一個同學小聲道:「卓老師,那位就是您先生啊?」
卓琳抬頭果然看到不遠的樹下傅政正負手站在那裏等著,不由一笑朝他揮了揮手,對邊的學生笑道,「是啊。」
學生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想到承認的這麼大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卓老師跟您先生很般配。」
京城大學現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依然是男學生,最初一個看起來比他們還小的生來給他們當老師,不學生還是排斥的,畢竟當神和當老師是兩回事兒。但相了這兩三個月,學生們卻都良好的適應了他們有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老師的事實。
因為卓琳確實學問很好,而且無論再怎麼枯燥的容都能被講得生有趣。另外卓琳的格也是學生能快速接的原因,並不弱不會被學生欺負了就嚶嚶哭訴,但也不過分強,不至於引起學生的激烈反彈。時間久了,大家也就覺得有個老師也沒什麼不好了。
雖然,這老師實在是有點太年輕了。
「謝謝。」卓琳坦然謝道。和學生們告別,卓琳快步走向傅政。
在學生們眼中這兩個人確實很般配,學生相對單純得多並沒有年人那麼多的利益考量。在他們看來,卓老師聰明麗學識淵博,傅政俊朗英武,護妻子,確實是十分般配的一對兒。
傅政接過卓琳手裏的教案,一手拉著卓琳往外走去,「累不累?」
卓琳笑道,「不累,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跟你說了不用接我嗎?」其實學校距離他們家也就幾分鐘的路,真的不算很遠。
傅政笑道,「今天沒什麼事兒,我想早點看到阿琳啊。對了,明天周末,張弼請我們吃飯,要去嗎?」
卓琳微微蹙眉,「您跟張學長很?」
「我怎麼會跟他?我以為你們相的?今天去見蕭鑄,回來的時候到他,他主邀約的。」傅政搖頭道,他跟張弼的際確實不多。
卓琳道:「他一個月前剛剛調回京城,說是張相要抱孫兒了,我倒是聽說他準備進外務部。」
傅政一怔,很快明白過來,「難怪他要請你吃飯,你現在掛職的地方不也是外務部?」
卓琳失笑,「他哪裏需要為了這點事請我吃飯?」張弼可是張相的嫡長子,哪裏就缺這點人脈了?
傅政想了想覺得也對,「那就是單純想敘敘舊?」
卓琳想說跟張弼其實也沒什麼舊可敘,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微有了些猜測。
傅政這一年多對的心思看得越發分明,「怎麼了?」
卓琳含笑看了一眼傅政道,「我猜…可能是為了陛下,張相一系這兩年跟陛下的關係不太好。」
傅政當然也知道卓琳跟蕭鑄不錯,他倒不至於為此而猜忌什麼,只是難免還是看蕭鑄有些不太順眼。
但是偏偏他跟蕭鑄論其實比卓琳還深一些,兩人年輕時候也算是蹲過一個戰壕的人,因此傅政對蕭鑄的態度十分彆扭,對皇帝的尊崇是半點沒有。
「那還去嗎?」傅政問道。京城的事他一向都聽卓琳的,也毫不在意別人暗暗議論他是妻管嚴的事。
卓琳想了想道,「還是去吧,張公子的面子總要給的。」
傅政點頭,「那就去吧。」
。
第一次正式見麵,小姑娘連人帶貓摔進他的院子。舉著小奶貓,女孩睜著水汪汪的一雙眼看他。「您能收養它嗎?」再後來,她坐在牆頭,手裡還舉著沒啃完的雞翅,笑意炎炎看著他。「我來看貓的。」很久以後,女孩蹲在他屋外的牆頭輸了比賽哭的稀裡嘩啦。「我,隻是路過想看看貓。」小貓蜷縮在她懷中瑟瑟發抖。男人嘆息,彎腰蹲在她麵前,清雋的眉眼上染上一層薄霜。半晌後無聲笑開,連人帶貓抱回家。念念急了。「商先生,我真的是路過。」男人微涼的指尖輕觸她的眉心,目光深情溫柔。「嗯,你隻是路過,而我是不想錯過。」頒獎禮上,寄念念手捧獎盃,笑容燦爛。「感謝我的先生,從我一無所以到萬丈矚目。五年前,他於我而言是遙不可及的神話、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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