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局勢對孫家來說越來越糟糕,雖然孫良拼盡了力氣想要在合川攔住傅城,但效果卻並不盡如人意。
傅大並沒有花費多功夫就越過了合江直撲彭城而來,另一邊的樓蘭舟和宋朗也不遑多讓,率領大軍朝著彭城步步。
督軍府里,四周的門窗閉,書房裡一片暗。
孫良坐在書桌後面,死一般寂靜的房間里只能聽到他息的聲音。窗戶外面約出明,現在顯然是白天,但那明卻無法穿窗戶照進書房裡。
幽暗中,孫良雙眸死死地盯著前方,如果此時有人打開門讓亮照進來就會發現,他的雙眼已經通紅充。孫良已經一夜未眠,眼睛裡布滿了,眼神狠地瞪著眼前空的書房,彷彿在過虛空看著讓他深惡痛絕的某個人。
「督軍。」門外傳來一個低聲抑的聲音。
孫良這才回過神來,冷聲道,「什麼事?」門外的人停頓了一下,趕在孫良不耐煩之前低聲道,「宋朗大軍已經攻破遂縣。」
「!」裡面傳來了重落地的聲音,站在門口的人忍不住了脖子。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靜,那人只得著頭皮喊了一聲,「督軍?」
孫良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滾!」
門口傳話的人哪裡敢多問什麼,只得連連賠罪轉跑了。
彭城這段時間的氣氛非常張,街上的人也比往常了許多,反倒是多了不巡邏的士兵。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彭城幾乎都已經被包圍了,這裡就是一座孤城。能跑的人早就已經跑了,不能跑的也只能聽天由命等著看這場戰爭的結果了。
這幾個月各方的宣傳武也沒有閑著,即便是最不關心政事的普通彭城百姓也知道各省聯軍為什麼要打孫良了。
因為他不僅強佔沈家的地盤,還勾結尼羅人和大胤人侵安夏。
叛國,從來都是最無法被原諒的重罪。只要西南還屬於安夏,孫良做的這些事就是貨真價實的叛國。更不用說孫良還因為叛國,將整個西南地區拉戰火,讓許多西南兒郎在戰場上毫無意義的死去。
一時間,孫良和孫家的聲在彭城已經降到了最低,幾乎沒有百姓願意跟孫督軍同仇敵愾守護彭城了。
孫良也不是沒有止過這些消息傳播,但顯然流言這種東西就是越越有吸引力,更不用說幾方勢力同時發力,哪怕彭城是孫良的老巢也無濟於事。
冷颯坐在距離督軍府不遠的一家茶樓靠窗的位置喝茶,彭城跟京城雍城或者江城這樣的地方不同,這裡絕大多數都還是舊式建築,即便是在彭城最繁華的地區,幾乎也看不到幾座高樓。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也了一些大都市的年輕人的時髦氣息,顯得要古樸許多。
冷颯同樣穿著一素布黑布,一頭秀髮編了兩個辮子垂在前,再戴上了一副平眼鏡,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學生。
姜毓坐在對面,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冷颯。
冷颯有些不解,捧著茶杯問道,「看什麼?」
姜毓笑道,「冷小姐很會喬裝。」
冷颯扶了扶眼睛笑道:「姜見笑了。」這算什麼會喬裝?這是姜二沒見過真的會喬裝的人。
姜毓微微挑眉,「冷小姐打算在這裡坐多久?」距他到這裡坐下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之前冷颯又坐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但傅夫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樣,實在不知道坐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冷颯微抬了一下下,示意他看那邊。
姜毓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前方不遠若若現的建築,「督軍府?」
冷颯點點頭道,「是啊,我想先看看。」
「……」雖然不知道到底要看什麼,姜毓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陪著冷颯又坐了好一會兒。
冷颯似乎終於覺得看夠了,起道,「我們走吧。」姜毓鬆了口氣,連忙跟著站起來,這裡距離督軍府太近了,說起來還是危險的。
兩人回到姜毓等人在彭城暫時的落腳點,院子里周焱幾個正蹲在角落裡研究督軍府附近的地圖。
之前冷颯否定他們的提議讓江湛和傅鈺城大打擊,回去之後幾個人就開始瘋狂收集資料制定計劃,雖然又被冷颯否定了好幾次,不過每一次都能有些進步冷颯還是很滿意的。
商緋雲懶洋洋地倚坐躺椅里休息,見冷颯兩人進來才坐起來上下打量了冷颯一眼,挑眉道,「喲,這是哪兒來的小姑娘?莫不是被姜二騙來的吧?」
冷颯無語,笑瞇瞇地道:「商會首也不遑多讓啊。」
商緋雲的打扮也跟往常截然不同,穿著一舊式的衫,澤明艷,一頭秀髮也用簪子挽了個髮髻,配上麗的面容不太像飛雲會的會首,倒像是西南哪家潑辣艷的老闆娘。
「教!」周焱幾個立刻站起來,恭敬地敬禮。
冷颯擺擺手,問道,「看得怎麼樣了?」
江湛將手裡的地形圖鋪到屬下的桌上,道,「教,我們的人已經探查了兩天,督軍府周圍的地形還有防點都已經清楚了。」
冷颯走過去看了看,有些驚嘆,「孫良還真的惜命啊。」
姜毓懶洋洋地道,「誰不惜命?」
冷颯道:「他這樣會讓我們很為難,你看看…督軍府四周,明裡的守衛不用說,暗哨就不下二十個。其中至十個都架設了機槍。姜,想要在這裡手,就算帶著一支軍隊你也未必進得去,進去了也未必出的來。」
姜毓看看其他人,「你們也不行嗎?」姜毓跟特勤隊的眾人合作了好些時候,對他們的能力還是有些信心的。
周焱道,「有去無回,想要近距離擊幾乎不可能,能找到的稍好一些的擊位置都已經被孫家的人控制了。」
江湛道,「這麼說,我們不能在督軍府手了?但是孫良最近本不出門啊。我們查過了,他已經有半個月一步都沒有踏出過督軍府了。」
冷颯倒是不著急,「他總會出來的,先盯著吧。對了…督軍府沒有什麼地下暗道之類的吧?」
商緋雲有些幸災樂禍,「看孫良這麼惜命,不好說啊。」
冷颯抬手敲了敲額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孫良不出來,總不可能孫家所有人都不出來吧?」
周焱和江湛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明白了,教!」
冷颯又轉向商緋雲和姜毓問道,「被孫良弄走的那批黃金有下落了嗎?」
商緋雲搖頭道,「沒有,那批黃金早在兩個月前就被提走了,但是幾天前消息才泄出來。有這個時間,孫良恐怕早就把東西不知道運到哪兒去了。」
冷颯道,「100萬兩黃金無論怎麼運走都不可能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去哪兒了?你覺得可能嗎?」
姜毓皺眉道,「這種事孫良肯定得派自己的心腹去辦,短時間咱們也接不到這些人,況且…說不定這些人早就已經被孫良給滅口了。」
冷颯道,「那黃金從庫房運出來總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吧?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瞞,怎麼可能兩個月後才暴?我想見見彭城管財政的人。」
商緋雲道,「管財政的是孫良母家的表弟,趙慶雲。我們倒是讓人盯著,不過這幾天他好像在收拾家當,說不定也想跑。」
冷颯問道,「我能見見他嗎?」
商緋雲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我安排。」
聞言冷颯展一笑,「果然還是商會首人脈廣,辛苦了。」
商會首翻了個白眼,難得理虛偽的奉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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