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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殺》 第441章 與夫人無關

是夜。

梁煜的屋漆黑一片。

他躺在床上,雙手枕于腦后,雙眸著晶亮。

外頭傳來打更聲,已是子時了。

可他依舊全無睡意。

腦海中所想的,全是從小到大的一切。

哪怕院中的銀杏樹被砍,芳華苑的一切都被搬了出去,可有些東西是深藏于心,怎麼都不可能被磨滅的。

正想著,屋頂忽然傳來了靜。

梁煜眉心微擰,目也在瞬間變得凌厲,只聽到屋外傳來一聲悶響,沒多久,房門便被人給推開了。

梁煜坐起,看著那個出現在門口的小小的影,心頭掠過一無奈。

他就知道,會來的。

下床,梁煜行至桌邊,點燃了燭燈,這才道,“沐云在邊關了傷。”

阿萱將房門關上,也朝著桌邊走來,“我知道,留手了。”

說罷,便徑自坐了下來。

只是雙眼一直盯著梁煜。

梁煜知道是何意,便也坐了下來。

二人就這麼隔著桌上那跳的燭火,四目相對。

好一會兒,阿萱才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縱然今日看著屬于自己的東西都被搬了出去,可阿萱回去后還是冷靜地想了想,總覺得梁煜忽然要娶瓊華公主為妻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梁煜也知道,阿萱的子隨了他,固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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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本不會輕易放下!

于是,梁煜想了想,方才開了口,“五公主要爭陳國的皇位。”

阿萱心頭微驚,“要你幫爭皇位?”

怨不得白日里,瓊華公主曾說過,如今的更需要梁煜!

竟是這個意思!

面對阿萱的驚,梁煜卻是神淡淡,“你也知如今大棠是個什麼況,突厥那邊雖說能夠暫且安靜幾年,可陳國一直以來都是虎視眈眈,本王保五公主為帝,能答應本王十年之大棠一分一毫。”

而十年的時間,足夠勝兒長,也足夠大棠休養生息了!

阿萱終于明白了。

這的確是對大棠最好的一個決定。

可……

“就算是要助為帝,王爺也未必需要娶吧?”

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換大棠十年的安穩嗎?

梁煜似乎早已料到阿萱會這樣問。

子微微往后一靠,凝著冷意的目看向阿萱,“本王要娶什麼人,與公孫夫人沒多大關系吧?”

冰冷的聲音,令得阿萱的呼吸一窒。

阿萱也知道如今自己的份尷尬,今日瓊華公主多次提及份,也讓意識到自己必須要跟梁煜說實話才行。

否則,與他之間,就真的不可能了。

深吸了一口氣,阿萱這才開口,“其實我與公孫羽……”

只是,話并未說完就被梁煜打斷了,“嫁給公孫羽,難道不是夫人自己的選擇嗎?”

阿萱微微頓住,張了張,卻依舊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是,可那會兒……”

“可那會兒,夫人以為本王是前世害死你的兇手,你恨了本王,不愿與本王有過多的糾纏。你甚至還不愿意有本王的孩子,如若不是那次意外,不是前太后給你下藥,又豈會有了如今的念念?”

此時此刻,他將從前兩人的恩怨都翻了出來。

“你怨恨本王護著紫瑜,怨恨本王護著前太后,卻從未想過本王是如何護著你的。紫瑜乃是禹王之,太后事關大棠國運,本王所做的一切有理有據,唯獨護著你的時候,沒有半點緣由。”

“可你呢?你寧愿從那萬丈懸崖落下,也不愿同本王回府。寧愿嫁給公孫羽,改名換姓,也不肯承認你是本王的王妃!”

“既如此,如今本王要另做娶,你又何必來糾纏?”

阿萱愣住了。

面對梁煜那一句句的責備,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他說得沒錯。

親手放棄了他,如今,又怎麼好意思回來的?

可,在知道他曾為了慘死了足足七次之后,在親眼見到他為了如何瘋魔之后,又如何能夠輕易放開他?

不自覺抖起來,阿萱深吸了一口氣,還想說什麼,卻聽梁煜再次開了口。

“公孫羽同陳國戰時從馬上摔下,了重傷,雙全無知覺,本王已經命人將他送回京,算來,這幾日也該到了。”

“什麼?!”阿萱驚得差點從凳子上站起,雙全無知覺……那豈不是就是癱瘓了?

公孫羽十歲拜禹王麾下,了禹王義子,之后便一直跟著禹王打天下,與陳國戰這麼多年來,也是戰功赫赫。

他是鮮怒馬的年將軍,意氣風發,有理想,有抱負。

如今卻……

癱了?

這讓他如何能接得了?

怨不得,邊關已經許久不曾有消息傳來。

他如何能讓這樣殘忍的消息傳來?

他如何肯讓世人知曉,他公孫羽,癱了!

阿萱的心口忽然難得厲害,雖然從不曾喚公孫羽一聲義兄,但這些年來公孫羽對照拂有家,亦是將公孫羽當了親人看待的。

怎麼也想不到,與陳國戰這麼多年,經驗如此富的公孫羽,居然也會有被陳國傷得這般狼狽的一日!

一定是陳禮!

阿萱的眸心瞬間染上了怒意。

定是陳禮與陳國勾結之后,將公孫羽這邊的況泄了出去,否則,公孫羽怎會在陳國手底下吃這樣大的虧!

可,陳禮已經死了。

如今就算怒意再重,也報不了任何仇。

阿萱的眼眸中,泛著淚,也著恨。

這樣的緒,也都被梁煜收進了眼底。

他想,果然也是在意公孫羽的。

心底掠過一異樣,梁煜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癱瘓之人多有不便,公孫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準備吧!”

阿萱今夜前來,原本就是想要問清楚的。

一直覺得,梁煜是有什麼苦衷的。

但眼下,卻好似是被人剝裳,尷尬又窘迫。

哪怕已經知道了前世的真相又如何?

這一世,早就已經沒有資格要求他什麼了。

于是,緩緩站起,阿萱從這梁煜行禮作揖,“叨擾王爺了。”

說罷,便是轉離去。

房門未關,清冷的夜風灌,只吹得梁煜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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